許正也沒有離開。
他留在車間里，時而走到這邊看看調(diào)試進度，時而到那邊關(guān)心一下試驗情況，不時給工人們鼓鼓勁，幫忙遞個工具，或者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用行動表示著與大家同在。
時間在緊張的攻關(guān)中飛速流逝。
夜幕降臨，食堂送來了熱氣騰騰的肉絲面。大家輪流快速吃完飯，又立刻回到崗位上繼續(xù)奮戰(zhàn)。
失敗了，總結(jié)經(jīng)驗，再來！
參數(shù)不對，調(diào)整，再試！
效果不理想，分析原因，改進！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車間里依舊燈火通明。
終于——
“找到了！”
多蒙突然發(fā)出一聲興奮的驚呼！
他指著屏幕上一條終于變得平滑穩(wěn)定的張力曲線，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就是這個參數(shù)組合！穩(wěn)定性達到了！鋪層均勻度應(yīng)該沒問題了！”
幾乎同時，裁剪工人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許老板！多蒙先生！新刀片配合這個進給速度和角度，裁出來的料邊緣光滑整齊！沒問題了！”
負責測試的老師傅也拿著一根剛剛出爐，經(jīng)過初步檢測的竿坯跑了過來，臉上帶著驚喜。
“許老板！多蒙先生！你們看！這根按照新曲線固化的樣品，硬度和韌性的測試數(shù)據(jù)，基本達到設(shè)計預期了！比前幾爐強太多了！”
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
車間里瞬間爆發(fā)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所有人疲憊的臉上都露出了激動和喜悅的笑容！熬了大半夜，終于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許正快步走過去，仔細查看了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又拿起那根樣品竿坯，仔細看了看手感，用力彎折測試了一下彈性，臉上終于露出了欣慰和滿意的笑容！
“好！太好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多蒙和幾位老師傅的肩膀，“辛苦大家了！我就知道！沒有我們克服不了的困難！”
他舉起手中的樣品竿坯，對所有人高聲宣布。
“同志們！我們成功了！最難的坎兒，我們邁過去了！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要把成功的工藝固化下來，形成標準！然后，提高效率，擴大產(chǎn)量！讓我們的新產(chǎn)品，早日下線！”
“好！”
“保證完成任務(wù)！”
工人們?nèi)呵榧ぐ?，信心倍增?/p>
雖然距離大規(guī)模穩(wěn)定生產(chǎn)還有距離，但最關(guān)鍵的技術(shù)壁壘已經(jīng)被攻克！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和優(yōu)化流程的問題了。
許正看著眼前這群疲憊卻眼神發(fā)亮的員工，心中充滿了感動和自豪。
這就是他的團隊！一支能打硬仗、敢于創(chuàng)新、永不言敗的團隊！
有了他們，何愁大事不成！
“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辛苦了！今晚就到這兒！”
許正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快凌晨一點了，“都回去休息！養(yǎng)足精神！明天……不，今天白天放半天假！下午再繼續(xù)干！葉廠長，給今晚加班的同志，額外記一筆獎金！”
“是！許老板！”
工人們雖然疲憊，但臉上都帶著成功的喜悅和滿足，互相打著氣，陸續(xù)離開了車間。
許正、多蒙和葉百媚最后離開。
鎖上車間門，看著窗外寂靜的夜空和點點繁星，三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相視一笑。
多蒙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睛布滿了血絲，他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對許正和葉百媚說。
“許老板，葉廠長，我實在撐不住了，得回去睡一會兒，腦袋都轉(zhuǎn)不動了?！?/p>
許正看著多蒙那憔悴的樣子，連忙說，“快回去休息吧！多蒙，今天多虧了你！沒有你，這技術(shù)難關(guān)不可能這么快突破！快回去好好睡一覺?！?/p>
“嗯，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p>
多蒙點點頭，腳步有些虛浮地朝著宿舍走去。
葉百媚也顯得很疲憊，但眼神中卻殘留著攻克難關(guān)后的興奮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情緒。
她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發(fā)，對許正說，“許老板，時間太晚了，您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就在廠里宿舍將就一晚吧？回去路上也不安全?！?/p>
許正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凌晨一點多了。這個時候再騎自行車回小魚村，確實不太方便，而且他也確實累得夠嗆，渾身像是散了架一樣。
他想了想，點頭。
“行吧，那就在廠里住一晚。葉廠長，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p>
“我沒事，我還好?！?/p>
葉百媚笑了笑，眼神閃爍了一下。
“那……我送您去宿舍吧？順便看看缺不缺什么東西。”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去就行。”
許正擺擺手，他只想趕緊找個地方躺下。
“不麻煩，順路的事?！?/p>
葉百媚卻堅持，語氣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許正見她堅持，也沒再推辭，兩人便一起朝著宿舍區(qū)走去。
深夜的廠區(qū)萬籟俱寂，只有兩人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回響。
走到許正臨時住的那間宿舍門口，許正掏出鑰匙，打開門。
“好了，葉廠長，我到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p>
許正轉(zhuǎn)過身，對葉百媚說道。
葉百媚卻沒有立刻離開，她站在門口，月光照在她臉上，映出一種異樣的光彩。
她看著許正，眼神灼熱，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情緒。
“許老板……”
她輕聲喚道，聲音有些沙啞。
“嗯？還有事？”
許正疑惑地看著她，覺得她今晚有些奇怪。
就在許正準備側(cè)身進屋，反手關(guān)上房門的那個瞬間——
葉百媚突然像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向前一步，在房門即將合攏的剎那，擠進了房間！
然后，在許正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之際，她從身后，用盡全力，緊緊地抱住了他！
溫軟的身體緊緊貼在他的后背，雙臂環(huán)抱著他的腰，臉頰埋在他的肩胛骨處，呼吸急促而灼熱！
許正渾身猛地一僵！
如同被一道電流擊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他完全沒料到葉百媚會突然有如此舉動！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他措手不及，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頭，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葉……葉小姐？你……你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