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檸流產(chǎn)后,曾在下雨天被蔣玉蘭帶到無人的地方暴打。
身體泡在冰冷的雨水里,寒氣入體,無可逆轉(zhuǎn)。
再加上蔣玉蘭連續(xù)踢她的肚子,導(dǎo)致她子宮脫垂嚴(yán)重。
被好心人送進(jìn)醫(yī)院后,手術(shù)摘除。
上天還是太眷顧秦芷了。
秦芷不能再生育了,就讓她也沒了子宮陪著秦芷做了個不健全的女人……
顧詩檸心里恨透了秦芷。
因?yàn)榍剀频某霈F(xiàn)讓她痛不欲生,卻又無可奈何。
本打算平平淡淡過余生,誰知,上天又送來了轉(zhuǎn)機(jī)……
顧詩檸看了眼蜷在角落里的老人。
前幾天,她出門扔垃圾的時候,老人正在垃圾桶里找吃的。
她只是多看了老人一眼,老人就嚇得躲進(jìn)了樓道間,用廢紙皮把自己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她看出來了,老人有精神病,但是她不怕。
她其實(shí)也一樣,看起來是個正常人,但其實(shí)就是個行尸走肉。
老人看起來沒有傷害別人的意圖,于是,她趁著無人的時候,給老人送吃的。
前兩天,老人對她的防備心很重,都是等她走了之后,才狼吞虎咽地把東西吃了。
第三天才好了一點(diǎn)。
偶爾會看看她,哭出來的聲音嘶啞破碎,“吃吃,吃吃?!?/p>
她以為他是在叫“詩詩”!
所以跟他說:“你是不是聽到黃大哥叫我的名字了?沒錯的,我就是詩詩?!?/p>
老人望向她,眼睛里有恐懼和困惑。
第四天,她看到了老人的羽絨服拉鏈開了,露出了藍(lán)白條紋的病號服。
病號服上,有沐州精神病院的字樣。
一瞬間,恨意像一股高壓電流瞬間擊穿了她的身體,讓她不受控制地戰(zhàn)、栗。
沐州!是秦芷的家鄉(xiāng)。
秦芷對沐州人的照顧,比得上她親爸親媽了,這人不可能是自己跑來的北城,肯定和秦芷有關(guān)系……
再后來,就是今天早上。
黃濤送她的玫瑰枯萎了,她終于有理由把玫瑰扔了。
剛開始沒扔是因?yàn)辄S濤是他的房東,她舉目無親,要靠黃濤幫助才能在北城立足,就連網(wǎng)店也是用黃濤的身份證注冊辦的。
所以即使玫瑰讓她深感痛惡,她也不能輕易丟。
就在她丟進(jìn)垃圾桶后,老人突然從樓道里躥了出來,撿走了玫瑰。
當(dāng)成稀世珍寶摟著不放,一會哭,一會笑兒。
“吃吃……吃吃要的沒灰?!?/p>
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壓制幾乎要破體而出的滔天恨意。
秦芷一家人都愛玫瑰!
老人是沐州人,口中的吃吃,可能是枝枝!沒灰就是玫瑰!
而這個老人,很有可能是秦芷沒被地震吃掉的父親——秦明輝!
頂樓的大媽看到精神病后,嚷嚷著要回家報警。
她就趁這個時間,將老人哄到她的家里藏起來,叫來黃濤幫忙。
沒想到三十分鐘后,她就站在窗戶前,看到了秦芷!
穿著黑色的大衣和黑色高跟鞋,頭發(fā)披散在肩,冷欲的氣質(zhì)撲面而來。
還是像過去那樣,光彩照人。
一窗之隔,兩個世界。
她如今就像她住的房子里墻角處的霉斑一樣。
腐朽,腐爛,見不得一點(diǎn)干燥與陽光。
與秦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股怨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噎的人眼眶直發(fā)酸。
秦芷在找她父親?那她便要藏起來,讓她永遠(yuǎn)找不到……
顧詩檸回過神來。
因?yàn)榇髦谡?,黃濤能看到她的杏眼笑的彎彎的。
“黃大哥,你別這樣說他,他可能真的聽得懂。”
顧詩檸伸手,將蜷在墻角的秦明輝拉起來。
有耐心又溫柔地對他說:“抓你的人已經(jīng)走了……不要怕,以后我會照顧你的。”
秦明輝只關(guān)心懷里摟著的玫瑰,沒有理睬顧詩檸。
黃濤要不是對顧詩檸有點(diǎn)意思,肯定會翻臉了,竟然在他的房子里藏精神病。
“詩詩,你別給自己找麻煩了……他要是跑出去惹事了怎么辦?萬一再被紀(jì)大媽發(fā)現(xiàn)報警了怎么辦?!”
顧詩檸又用了一貫的伎倆,眼淚巴巴地走到黃濤跟前,主動牽住了黃濤的手:
“黃大哥,我就是可憐他,不想他被送到精神病院……看到他,我就像看到自己的父親一樣?!?/p>
黃濤第一次真的摸到了顧詩檸的手。
以前,他只是趁著給顧詩檸的網(wǎng)店打包快遞的時候,假裝不經(jīng)意擦一下。
顧詩檸除了那張臉有燙傷外,其余的皮膚就跟牛奶一樣又白又軟,吹彈可破。
那觸感,就像是養(yǎng)尊處優(yōu)著長大的大小姐。
他以前碰過不少住在這里的租客,但沒有一個是像詩詩這樣的。
黃濤摸著顧詩檸的手,腦子瞬間就成了一團(tuán)漿糊。
啥都不管不顧了,噘嘴在顧詩檸手背上親了一口,“好,我答應(yīng)你了?!?/p>
顧詩檸笑了:“謝謝黃大哥?!?/p>
……
佳璽臺
秦芷洗了澡出來,和阮清沅視頻聊天。
阮清沅跟秦芷說:“老板讓我給旗袍店取名,他說隨便取,高興取什么就取什么……”
秦芷“呵”了一聲。
這腔調(diào),就跟某人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一個樣!
秦芷的眼睛不由自主放在了某人身上。
某人手里拿著干凈的家居服,本來打算去浴室了。
察覺身后有道灼灼的視線跟著他后,轉(zhuǎn)了個身,走到沙發(fā)前,彎腰在秦芷唇上啄了一口,才心滿意足地走去浴室。
秦芷:“……”
這人……明明長了一張斯文端方的臉,怎么現(xiàn)在臉皮厚成這樣了?!
還好暖暖去了農(nóng)場,看到爸爸這樣,肯定都不敢認(rèn)了……
秦芷眼神回到手機(jī)屏幕上,頓??!
她和阮清沅還在上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