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只當這兩個孩子是留在談昱身邊的工具,并沒有多少感情。
現在她覺得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兩個孩子了……
做超聲檢查時,女醫(yī)生戴了口罩。
也幸虧她戴了口罩。
以至于發(fā)現兩顆胎心都停止跳動的時后,驚悚的臉色沒被顧詩檸看到。
女醫(yī)生魂兒都要沒了。
她家的祖?zhèn)魉幨羌俚模皇前蔡ネ枘コ傻姆鄱?,不至于讓胎停啊?p>這要是被揭發(fā),保不齊得被反咬一口……
顧詩檸問女醫(yī)生:“情況怎么樣?”
女醫(yī)生聲音顫抖:“沒有……問題。你的兩個孩子發(fā)育的,已經能看出來了男女了,你看,都是帶把的……”
說著,女醫(yī)生像模像樣地指了指超聲影像里的一個小豆豆形狀的東西。
顧詩檸欣喜若狂:“可以把照片打印在檢查單上嗎?我拿回家給婆婆看?!?p>女醫(yī)生滿足了顧詩檸的要求。
送顧詩檸離開后,女醫(yī)生摘了口罩,如臨大敵的回了辦公室,顫抖地敲出一行字:
離職申請書。
渾然不知災難臨頭的顧詩檸,回到蔣玉蘭住的別墅后,把檢查結果給蔣玉蘭看。
蔣玉蘭看不懂影像照片,但是看到兩個像海馬一樣初具人行的照片時,心軟成了一灘水。
她想起當年秦芷懷孕時,談昱把檢查單拿到她跟前,她的心情也是像現在這般激動。
雖然小耳朵是女孩,她和談榮先也是疼到了骨子里。
希望這兩個孩子生下來,能把植物人的談榮先給喚醒……
蔣玉蘭又給了顧詩檸一整套珠寶。
顧詩檸客氣地說:“您給的夠多了,我不能再要,阿姨。”
蔣玉蘭說:“之前那些都是單個買的,這次是整套,秦芷我都沒舍得給……你把孩子給我健健康康的生下來,聽見沒?”
顧詩檸乖順地點了點頭,雙手接了珠寶。
玄學上說:收了不該收的禮,福氣會流失。
當天夜里,顧詩檸就又見紅了,而且像來了月經一樣。
她驚恐不安,又不敢驚擾蔣玉蘭。
打給社區(qū)的女醫(yī)生求助。
連打了三次都是暫時無法接聽的狀態(tài)。
她又打社區(qū)醫(yī)院的24小時值班電話。
電話轉接到產科,值班的醫(yī)生說:“您找的醫(yī)生家里出了大事,今天上午就離職了,連這個月的工資都沒要。”
顧詩檸手里的手機,咣當一聲,掉落到地板上。
整個人像癱爛泥一樣倒在了床上。
*
玫瑰莊園。
小耳朵這次的化療因為換了藥物,胃腸反應的副作用不如第一次明顯。
用了晚餐后,小耳朵不想那么快上樓,拽著談昱的手撒嬌說:“爸爸,我想聽你彈鋼琴?!?p>談昱聞言,望向落地窗前那架久未動過的鋼琴。
好像看到他坐在琴凳上,秦芷靠在一旁看他彈琴。
專注的眼神像蜜糖,將他整個人都裹進眼神里,甜蜜的他能窒息……
小耳朵又拉住了秦芷的手:“媽媽,你也一起聽,好嗎?”
秦芷表情淡淡,點了點頭。
談昱再次坐在琴凳上,竟然像個急于表現的孩子,興奮又緊張。
還沒彈就開始擔心出錯。
秦芷坐去了一旁的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手機,一臉心不在焉的表情。
談昱有鋼琴功底,整個人很快沉進了旋律里。
心跳隨著漸強的音符,悄悄加快。
他時刻在偷偷看秦芷,期待著能在秦芷抬眸的時候,從她的眼底深處捕捉到他的身影。
小耳朵忍著病痛的折磨,還在認真地聆聽。
而身體健康的秦芷,拿著手機,仿佛在等誰的消息,眼睛都快把手機屏幕看穿了。
終于有消息進來。
她纖細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舞。
面頰紅潤,嫣然微笑。
這種小女人姿態(tài),談昱只看到秦芷在商玄跟前展露過……
他垂下了眼皮,默默地承受著內心的黯然神傷。
終于,讓人煩躁的鋼琴曲結束了,秦芷抬起了頭。
站起來,推著小耳朵往電梯里走。
小耳朵問秦芷:“媽媽,你覺得爸爸彈的怎么樣?”
秦芷說:“彈得很好啊?!?p>“爸爸彈錯好幾個音呢,媽媽沒聽出來嗎?”
“是嗎?!”
秦芷壓根就沒聽,讓她聽談昱彈琴,根本就像是受刑……
天亮,用早餐時,小耳朵趁秦芷去廚房,偷偷問談昱:
“爸爸,我還要不要假裝吃不下飯,把媽媽留下來?”
談昱本想點頭,但是忽然想起了商玄那句“你不在乎秦芷內心的感受”,而改變了主意。
不能再忽視秦芷了。
他對小耳朵說:“你好好吃飯,這樣也能讓媽媽放心一點。”
廚房出來的秦芷,剛好聽到這句話。
意外的頓了頓,然后照常地吃飯,開自己的車去上班。
從玫瑰莊園到佳璽臺,要經過長寧路。
等綠燈時,秦芷看到顧詩檸走在馬路的臺階上,失魂又落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