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里有痛苦的掙扎,還有掩藏不住的愛意。
如果南初還活著,她會被霍燼這份真情感動,不計(jì)前嫌跟他破鏡重圓嗎?
明明是兩個非常相愛的人,卻因?yàn)榧易逶?,硬生生被分開。
當(dāng)時南初或許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shí),才選擇去那么危險(xiǎn)的地方吧。
想到這些,秦桑忍不住替真正的南初難過。
她眼睛有些發(fā)紅看著霍燼:“我是誰對你很重要嗎?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我們以后再無任何瓜葛?!?p>聽到這句話,霍燼一把捏住南初的下巴,眼神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狠意。
“你到底把她怎么樣了,為什么要變成她的樣子出現(xiàn)?”
看他這個樣子,南初就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瞞不下去。
她也應(yīng)該替真正的南初做一個了斷。
她皺了一下眉說:“你去車?yán)锏任遥矣性捀阏f。”
霍燼這才松開南初,周身都泛著冷意:“你要是敢騙我,我不會放過你?!?p>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南初整理一下思緒,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那是南初的證件照。
在戰(zhàn)地上她和秦桑一起照的。
看著上面一臉正氣的女孩,南初聲音有些沙啞。
“初初,那畢竟是你曾經(jīng)最愛的人,我不想再騙他,就讓我給你們的感情做個了斷吧。”
說完,她攥著那張照片開門出去。
霍燼正靠在車邊吸煙,看到南初過來,他主動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上去。
可是他抖動的唇卻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其實(shí)他已經(jīng)猜到幾分真相,只是他不敢承認(rèn)。
他站在車外,嘴里咬著那根煙,遲遲不肯上車。
直到那根煙抽完,霍燼才將煙頭按滅,打開駕駛位車門上去。
密閉的空間都是煙的味道。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
空氣中都帶著緊張。
不知道過去多久,霍燼才低啞著嗓音問道:“她到底怎么了?”
南初慢慢攤開手心,將那張一寸照片露出來。
眼睛通紅看著霍燼:“這是她最后一張照片,五年前她跟你分手以后,一個人去了戰(zhàn)地當(dāng)無國界醫(yī)生,我是她的戰(zhàn)友秦桑。
一次雇傭兵突襲,南初為了救我犧牲了,我為了躲避傅時聿,也為了報(bào)答南初的救命之恩,所以整容成她的樣子,來到父母身邊盡孝。
南初臨死的時候告訴我,讓我替她好好活下去。
現(xiàn)在我想把這句話轉(zhuǎn)告你,你曾經(jīng)喜歡的女孩已經(jīng)犧牲了,她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霍燼,我冒著被傅時聿發(fā)現(xiàn)的危險(xiǎn)告訴你這些,只是不想看到你繼續(xù)執(zhí)迷下去,我想南初在天之靈也希望你一切安好。”
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jié)果,可真正得到印證,霍燼還是難以接受。
腦子里一直都在回蕩那句話:你喜歡的女孩她已經(jīng)犧牲了。
所以,南初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
眼前這個人只不過是整容成她的樣子,她根本不是南初。
想明白這些,霍燼顫抖著雙手緊緊捏著那張照片。
冷白的指尖輕輕撫摸照片上女孩的臉,眼淚也在那一刻低落下來。
看他這個樣子,南初心里也很不好受。
當(dāng)初傅時聿得知她的死訊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他甚至比霍燼還要瘋狂。
想到這種可能,南初眼睛有些酸澀。
為什么他們幾個人的感情要這么虐心。
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卻被家族分開,最后再見面,卻是陰陽相隔。
而她和傅時聿,明明是少女時期就喜歡的白月光,到最后卻再也不敢去愛。
即使相見都不敢相認(rèn)。
如果回到五年前,霍家沒有威脅南初,傅時聿對她也像正常情侶一樣,或許他們四個人的結(jié)局跟現(xiàn)在截然不同。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南初痛苦地攥了一下拳頭:“霍燼,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接受,但我不得不跟你講清楚,我現(xiàn)在是南初,還請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我這條命是南初救下的,以后這個世界上只有南初,沒有秦桑?!?p>說完,她打開車門下車。
她已經(jīng)出來半天,擔(dān)心傅時聿回來看不到她,會起疑心。
聽到南初的腳步越來越遠(yuǎn),霍燼一直隱忍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
他哭得泣不成聲,肩膀都在抖動著。
喉嚨里發(fā)出一個低啞至極的聲音:“南初,對不起。”
要不是因?yàn)樗?,南初也不會去?zhàn)地,也不會把命丟在那里。
她的一切苦難都是他給她帶來的。
霍燼從口袋拿出一個小盒子,對著照片上的女孩說:“這是五年前我為你準(zhǔn)備的戒指,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但我還是想問你一句,南初,你愿意嫁給我嗎?”
眼淚一顆顆砸在戒指上,讓原本就耀眼的鉆石變得更加光亮。
霍燼顫抖著手指將那枚男款戒指戴在自己無名指上。
又將那枚女款戒指拿出來,放在那張照片上。
他淚流滿面,唇角卻帶著笑:“南初,我就當(dāng)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我一直有個秘密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shí)從大一開學(xué),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p>回想起他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學(xué)生時光,霍燼心里的痛更加濃郁幾分。
他將那張照片和戒指緊緊貼在胸口的位置,想讓南初感受到他的心跳。
眼淚越流越多,漆黑的夜也變得越來越的寂靜。
另外一邊。
傅時聿處理完事情,急匆匆回到病房。
看到南初不在床上,他心里有些發(fā)慌。
立即在房間每個角落里找,可是都沒看到南初的身影。
傅時聿仿佛回到五年前,秦桑丟下他逃跑的日子。
難道她昏迷的時候,聽到他喊她桑桑了?
她知道他認(rèn)出她來,所以嚇得再次逃走了?
想到這種可能,傅時聿瘋了一樣沖出病房。
來到護(hù)士站,氣喘吁吁問道:“308房間的人去哪了?”
小護(hù)士:“她一個人出去了。”
“什么時候?”
“就在您走了以后?!?p>所以,他的桑桑真的又逃走了嗎?
想到這種可能,向來溫文爾雅的傅時聿,此刻卻變得異常瘋狂。
“你們是怎么值班的,隨便讓人離開,如果她要是出事,我讓你們?nèi)紳L出這個醫(yī)院?!?p>看到他暴怒,幾個小護(hù)士嚇得縮了一下脖子。
其中一個結(jié)結(jié)巴巴道:“先,先生,我剛才在地庫看到你朋友跟一個男人上車了?!?p>聽到這句話,傅時聿瘋了一樣往地庫方向跑。
剛到地庫,他就看到南初坐在霍燼車?yán)?,滿眼心疼看著他。
看到這一幕,傅時聿狠狠攥了一下拳頭。
他的桑桑都沒這樣看過他。
憑什么她對別的男人可以這么溫柔,對他卻總是冷漠疏離。
霍燼竟然跟他玩調(diào)虎離山之際,用陳青云把他調(diào)出去,他卻跑到這里找南初。
想到這種可能,傅時聿心里嫉妒的種子瘋漲。
他剛想沖過去,把霍燼揪下來打一頓。
就看到南初從車上下來,朝著這邊走過來。
傅時聿慢慢將身體里的怒火壓下去,站在黑暗的角落盯著南初一步步走入他的視線。
就在南初剛想走過去乘坐電梯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人攥住。
她還沒來得及大喊,嘴巴就被人封住。
緊跟著,一個狂風(fēng)暴雨的吻朝著她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