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靳擎嶼還是留了下來,與其說盯著姜星杳的,倒不如說防著秦江南。
期間紀云茵和秦江南都沒有停止對靳擎嶼冷嘲熱諷,靳擎嶼也一直穩(wěn)如泰山,最后兩個人也是沒轍了,索性齊齊把他當做空氣。
這樣僵持的氣氛持續(xù)了沒有多久,秦江南的手機又一直響了起來,還是靳擎嶼之前告狀起了作用,秦老爺子又一次把電話打了過來。
靳擎嶼這才說:“小朋友總是掛斷長輩的電話可不禮貌,我剛剛可是聽秦老爺子挺生氣的,這電話你要再不接,指不定他老人家就要親自過來抓人了呢?”
他那一句陰陽怪氣的小朋友,讓秦江南恨不得端起桌上的菜,直接甩到他臉上。
紀云茵說:“這里有我呢,你先回去吧?!?p>還不知道靳擎嶼這個手段陰損的到底和秦老爺子說了什么,如果他借著這個機會,讓秦老爺子記恨上了杳杳就不好了。
秦江南明顯也想到了這一茬,他對著靳擎嶼又罵了一句卑鄙無恥之后,這才起身離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著姜星杳喊話:“姜星杳,別忘了你還欠小爺一個人情呢,等小爺找你來取?!?p>靳擎嶼的臉色,又一次變得陰沉下來,他譏諷:“攜恩圖報啊,秦小少爺?shù)男男匾簿瓦@樣了?!?p>“靳擎嶼,你說夠了沒有?少對我的朋友指手畫腳?!苯氰谜f。
靳擎嶼面上依舊不滿,卻是罕見的閉了嘴。
秦江南走后,又有靳擎嶼在這里攪局,誰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思,紀云茵說:“走吧杳杳,你今天的時間可都是我的,我跟你講,我前段時間剛買了一輛新車,正好帶你去兜風去去晦氣?!?p>靳擎嶼又一次推動輪椅,擋在了紀云茵面前:“紀小姐,杳杳她并不喜歡這個,你就不要再強人所難了?!?p>紀云茵看著他現(xiàn)在還不依不饒的模樣,都要被氣笑了:“靳總,真搞不懂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資格替杳杳做決定?比起這個來,我想他應該更不喜歡和你在一起吧?
在商場上你卑鄙無恥,那是你有手段,可在感情上沒道理還這樣。
你對杳杳造成那么多傷害,從杳杳回來開始,你有真真正正的對她道過歉嗎?
沒有吧,甚至就連她的回來,都是被你惡心的算計逼回來的。
從嫁給你開始,杳杳一直在失去,你仔細想想你給過她什么?”
趁著靳擎嶼怔愣的空檔,紀云茵早就不耐煩地牽著姜星杳的手出了菜館。
靳擎嶼當然注意到了,但這一次他沒有伸手去攔。
許特助也感覺,靳總這次好像變了一點,若是放在以前,他不會聽紀云茵和秦江南說那么多的,他只會不由分說的就把太太帶走。
“你去秦家一趟,給秦江南那小子再找點麻煩,別讓他總出現(xiàn)在杳杳跟前?!苯鎺Z的聲音又一次傳來的時候,許特助心里生起了一點無奈。
原來靳總還是沒有變,他只是把對太太的那份強勢轉(zhuǎn)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還有姜燦燦,我剛剛讓你聯(lián)系她的事,怎么樣了?”靳擎嶼問。
從韓卉那里沒有查出來什么,這件事就還得從姜燦燦那兒下手。
找到她口中那個綁架了母親的人,順藤摸瓜,才是現(xiàn)在最快的辦法。
“姜燦燦今日一早就離開了雅荷景園,我們的人跟丟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許特助說。
靳擎嶼道:“不是讓你安排人一直盯著她嗎?怎么會跟丟?”
許特助解釋:“她今日是跟著賀二少出的門,可能……可能是賀二少的人……”
又是賀祈風,聽到是他帶走姜燦燦的時候,靳擎嶼臉上,閃過了一層陰翳。
他最好祈禱姜燦燦別出現(xiàn)在姜星杳面前,否則,該有麻煩的就不只是秦江南了。
“繼續(xù)找,還有太太那里,也找人跟著,別讓姜燦燦影響了她?!苯鎺Z說。
他對姜燦燦的耐心,已經(jīng)被姜燦燦消耗干凈了,現(xiàn)在他留著人就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弄清楚當年的真相。
兜風只是一個幌子,姜星杳從私房菜館出來以后,就和紀云茵一起去了姜氏。
姜赟呈不在,現(xiàn)在姜氏是曲欣婷坐鎮(zhèn),讓前臺打了聲招呼之后,姜星杳就被領上了曲欣婷的辦公室。
不同于外面對姜家現(xiàn)狀沸沸揚揚的傳聞,曲欣婷看起來倒是很冷靜,甚至可以說很悠閑。
她掀了掀眼皮,語調(diào)一如既往地刻?。骸奥犝f你去國外了,混不下去又回來了?事業(yè)沒有了,在靳家也熬不住了,該不會無家可歸了,又想起我這個媽來了吧?”
不待姜星杳說話,她忽然從桌子上拿了一張銀行卡,朝著姜星杳丟了過去:“給你,拿著錢趕緊走,以后不要再回來了?!?p>那張卡砸在姜星杳的肩膀上,又落到地上,姜星杳的瞳孔里一片木然,她就知道,不用對曲欣婷抱一點希望。
紀云茵說:“曲阿姨,你怎么能這么說杳杳,如果不是因為你重啟曲爺爺?shù)捻椖?,鬧得沸沸揚揚的,杳杳怎么會回來?”
“怎么?我還得感謝她了?我和她早就斷絕關(guān)系了,我重啟誰的項目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趕緊拿著錢走,以后不要來姜氏?!鼻梨谜f。
姜星杳并不想和曲欣婷有這種無所謂的爭執(zhí),她只是問:“當年參與這項研究的人員名單,你這里還有備份嗎?”
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秦漠北身上,她還得自己去找線索。
曲欣婷翻了個白眼:“你要那個東西做什么?我警告你,別給我添亂,趕緊走?!?p>姜星杳說:“你費盡心思拿出外公的項目來做幌子,是因為姜家要撐不下去了吧,這款藥能不能順利上市,對你來說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
你搞清楚了,如果這件事不查清楚,靳家那邊不會罷手,你這個項目只能泡湯?!?p>曲欣婷冷哼一聲,還要發(fā)火,就在這時,姜赟呈急急忙忙地,從外面跑了進來:“你說真的,這件事真這么嚴重?
婷婷,你確定爸爸留下來的藥沒有問題吧,不會真的出什么事吧?”
姜星杳注意到,姜赟呈手里還拎著一包打包的飯菜,看起來應該是出去給曲欣婷買飯了。
她不在的這大半年,曲欣婷一定把姜家打理得很好,才能讓姜赟呈這么鞍前馬后。
“能有什么問題啊,你少聽她在這里嚇唬人,靳家又怎么了,別忘了我們的合作伙伴可是周家,有他們幫忙把關(guān)疏通,你還怕這藥有問題,還怕咱們不能上市?
她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片子,你別聽她胡言亂語?!鼻梨谜f。
她這洋洋自得的姿態(tài),讓姜星杳的心,涼了又涼。
她之前藏著曲欣婷的照片,就是防著曲欣婷真的攀上了周恪元,回來幫扶姜家。
現(xiàn)在看來,她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周懷宴還是找到了曲欣婷。
曲欣婷的聲音還在耳邊繼續(xù)響起:“再說了,不是還有姜燦燦嗎?姓靳的那么在意姜燦燦,他能真對我們姜家下死手嗎?
這個姜星杳這時候回來,就是不懷好意。
行了,我懶得看到你,趕緊拿著錢走吧?!?p>姜赟呈也才看到了姜星杳腳邊丟著的一張銀行卡,他臉上浮現(xiàn)出了幾分不滿:“竟然都已經(jīng)斷絕了關(guān)系,你還給她錢做什么?”
“畢竟也是我的女兒,瞧她落魄成這個樣子,傳出去了,對我們姜氏的名聲也不好,反正我以后也不會見她了,就當買斷這份母女關(guān)系吧。”曲欣婷說。
她挽著姜赟呈的胳膊:“累了吧,赟呈,這段時間辛苦你每天去給我買飯了,沒想到年輕時候的話,你到現(xiàn)在還記得呢?!?p>姜星杳聽到曲欣婷對著姜赟呈諂媚的話,就覺得心里一陣惡心。
她厭惡的看了曲欣婷一眼:“周家是商人,你真覺得他們可以無條件地讓你一直利用嗎?
還有靳擎嶼,這件事涉及到的是他母親的死,你憑什么覺得姜燦燦在他心里比他母親還重要?
我勸你最好還是給我一份名單,弄清楚了當年的事,證明靳擎嶼母親的死,和曲家無關(guān),對你這個項目能成功上市也有好處?!?p>姜赟呈這會兒也跟著點了點頭:“婷婷,她的目的和咱們又不沖突,她想要名單就給她吧?!?p>姜赟呈盤算的很明白,這件事查不清楚,涉及的是曲老爺子的聲譽,姜星杳一定會盡心盡力,一切真相大白了,對他們姜家是百利而無一害。
曲欣婷說:“什么名單?這都多少年的事了,哪里還能找到呀,赟呈,你就算不信,我還不信周家嗎?
她姜星杳再有本事,能抵得過周家的能量?
你放心好了,有周家給我們保駕護航,等這段時間風聲過去了,我們的藥肯定能成功上市的。
來人,送客,以后不許姜星杳再踏進姜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