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訴在y國待了一個星期,這段時間,他的手機(jī)鈴聲就沒斷過,沈家那邊不斷有電話打過來。
姜星杳偶爾也聽到過幾次,是沈夫人催他回家。
沈明訴一直推脫著,姜星杳也勸道:“阿訴,今年過年你就沒回家,還是早點(diǎn)回去吧,不要讓伯母擔(dān)心?!?/p>
沈明訴對她過分的熱切,對方心里藏著什么心思,姜星杳早就一清二楚了,正因?yàn)橹?,她才更不想耽誤對方。
沈明訴還是一味地推遲,他這次來,好不容易趕上靳擎嶼和秦家那個不在,自然想和姜星杳多接觸一二。
這段時間以來,姜星杳對靳擎嶼的態(tài)度似有緩和,也讓沈明訴心里升起了一種危機(jī)感。
等到姜星杳比賽結(jié)束,不管結(jié)果如何,她都要回帝都了,到了那時候,靳擎嶼那個心思深沉的,定然又要糾纏杳杳。
他喜歡杳杳,可杳杳一直都只是把他當(dāng)朋友相待,他是有耐心追求姜星杳,靳擎嶼這個變故總讓他覺得不安,他想趁姜星杳回去之前,把關(guān)系確定下來。
姜星杳道:“去年過年,你就沒有回家,今年更是這么久都沒有回去,沈夫人擔(dān)心也是應(yīng)該的,你還是回去看看吧。
雖說我們是清清白白,可你畢竟是因?yàn)槲业木壒蕸]回家過年,想來你家人已經(jīng)對我有意見了?!?/p>
姜星杳口中的那句清清白白,讓沈明訴瞳孔閃爍了幾分,但姜星杳的后半句話,也很快就讓他打消了心里的異樣。
是他思慮不周,他是想娶姜星杳回家的,自然不能讓家人對杳杳有意見。
沈明訴終于妥協(xié)了,他道:“那我先回家一趟,杳杳,你放心,我會處理好家里的情況,等你比賽結(jié)束,給你一個驚喜?!?/p>
姜星杳覺得,沈明訴應(yīng)該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她想解釋,沈明訴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頭,他又鄭重的承諾道:“杳杳,等我回來,一定給你個驚喜?!?/p>
或許是和大洋彼岸的沈夫人心有靈犀,沈明訴的電話鈴又響了,他倉促地和姜星杳道了別,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對于沈明訴承諾的所謂的驚喜,姜星杳心里沒有什么感覺,沈明訴走得急,她回去直接拿手機(jī)給對方發(fā)了消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清楚,也順勢拒絕了沈明訴的心意。
只是消息發(fā)出去以后,她就再也沒收到沈明訴的回信。
該做的自己都做了,姜星杳心里也了了一樁事,接下來的日子,她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全都拿來練琴,就這么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金樂杯比賽的日子。
姜星杳提前一個星期,和榮月夫人去了舉辦比賽的f國,菲拉現(xiàn)在也算得上是榮月夫人的半個徒弟,就算沒有參賽的資格,跟著一起來見世面還是可以的。
一行人到了酒店,還沒見到主辦方,先遇上了妮麗婭和泰爾兩人。
哪怕艾里德也是妮麗婭的學(xué)生,這樣的機(jī)會,妮麗婭都沒有把他一起帶來。
兩方人是迎面撞上的,妮莉亞從菲拉臉上掃過,目光里都帶了幾分古怪,她陰陽怪氣地道:“我說有人怎么走得如此干脆,原來是攀上高枝了呀?
榮月大師,我好心好意請你上門交流,你這轉(zhuǎn)頭就把我的學(xué)生挖走,未免太過分了吧?”
菲拉趕緊解釋:“和榮月老師無關(guān),我…”
“不用解釋,清者自清?!睒s月夫人只是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妮麗婭一眼,就叫住了菲拉。
妮麗婭又諷刺:“榮月大師還是這么傲,那就看看等你的學(xué)生輸給我學(xué)生的時候,你還能不能這么有自信?
菲拉,老師等你后悔?!?/p>
她帶著泰爾快步離開,視線最后在姜星杳的臉上定格了一下,意味不明。
回到主辦方安排的房間,菲拉就滿臉歉意的道:“對不起,榮月老師,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p>
“無妨?!睒s月夫人道。
她和妮麗婭的關(guān)系,也不過就是表面功夫而已,對方怨恨與否,她都不太在意。
她道:“我出去見幾個朋友,你們先在房間收拾收拾吧,晚上還有酒會要參加,這幾天杳杳就留在房間練琴,等賽程出來了再做打算。”
晚上的酒會很熱鬧,不僅各國的參賽選手齊聚一堂,還有f國的各大財(cái)團(tuán)以及比賽的贊助商,也都派了人過來。
這是鋼琴界最權(quán)威的比賽,哪怕只是比賽之前的一場交流酒會,也引發(fā)了各家媒體的關(guān)注,更是有記者全程直播隨機(jī)采訪。
據(jù)說很多關(guān)心富家子弟,私底下還開了賭局,就在這酒會上買股壓哪個選手能獲得冠軍。
關(guān)于這樣的賭局,姜星杳并不太感興趣,甚至就連這個酒會,她也是不得不過來湊數(shù)的。
倒是菲拉從來都喜歡打聽這些消息,她湊到姜星杳身邊,小聲道:“真搞不懂那群人怎么想的,壓泰爾的,都比壓你的多,本小姐看他們早晚得后悔,依我看呀,唯一你比泰爾厲害一大截呢。
他們那個賭注可有意思了,每個人選一名選手下注,只要自己選的選手進(jìn)了前十,就能瓜分賭資,名次越高,可以瓜分的越高,至于壓到十名以后的,只能就認(rèn)賠。
我剛才看到了,瑞斯麗婭幾個大師的弟子,下注的人都已經(jīng)過萬了。
說起來榮月夫人和那幾個人齊名,押你的人竟然還不過百人,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能被送來參加這次比賽的,大都是在鋼琴圈早有名氣的人,姜星杳夾雜還在這些人中間,和新人沒什么區(qū)別,沒人相信她也是理所當(dāng)然。
姜星杳說:“我也不在乎這些的,好了,別生氣了,為了這點(diǎn)小事不值得?!?/p>
菲拉不滿:“總之就算如此,我姐妹的數(shù)據(jù)也不能太寒酸了,我就要把我的存款全押上去,賭你贏。
為了不讓我傾家蕩產(chǎn),你可一定要爭氣啊?!?/p>
“菲拉,真沒必要賭這一口氣。”姜星杳見她摩拳擦掌的模樣,趕緊勸道。
菲拉完全聽不進(jìn)去,他早就找人要了賭局押注的鏈接,在劃到姜星杳的名字時,忽然有點(diǎn)激動的道:“唯一,我沒看錯吧,哪個土豪這么有眼光,五個億押你冠軍?天哪,雖然壓你的人不多,可總額都超過那幾個大師的弟子了。
這要是你得了冠軍,不得翻個十幾倍?”
姜星杳擰了擰眉,總覺得五億這個數(shù)字太過于熟悉了,當(dāng)初她嫁給靳擎嶼的時候,彩禮就是這么多。
難道是…
姜星杳心里剛冒出了些許懷疑,菲拉就又一次尖叫道:“十億!唯一,又有一個土豪壓了你十億!
天哪,支持你的都是什么人啊?怎么一個比一個有錢?”
姜星杳本來懷疑,壓五億的人是靳擎嶼,可這個十億,又能是誰?
能一下子給她砸這么大數(shù)目來參與這種賭局的,定然是她身邊的人,可除去靳擎嶼以外,姜星杳也想不出來,還有誰能一下拿出這么多資金。
不管沈明訴也好,秦江南也罷,多少都是受家里制約的,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資金。
這兩個巨額下注,大概率有一個人是靳擎嶼,另一個她還真沒頭緒。
似乎是看出姜星杳的疑惑,菲拉又寬慰道:“好了,唯一,你也不用想太多,不管是誰,肯定都是看中了你的潛力,知道這是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姜星杳還沒說話,旁邊忽然傳來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菲拉師妹,你這話未免說得太早了,比賽還沒開始,哪里有什么穩(wěn)賺不賠?你說呢?曲唯一?!?/p>
是泰爾,他被幾個青年簇?fù)碇?,笑盈盈地朝著姜星杳看過來。
姜星杳剛才就看見泰爾了,從他進(jìn)來開始,就各處與人打招呼問好,現(xiàn)在他身邊的幾個人,也都是這一會剛交好的。
“是,你說的都對。”姜星杳隨口敷衍了一句。
泰爾笑笑:“唯一師妹看起來好像有點(diǎn)不喜歡我,咱們好歹也做過同窗,見了面難道不該一起寒暄兩句嗎?!?/p>
姜星杳直言:“到了這里,都是競爭對手,就沒有那個必要了吧?!?/p>
“成吧,那就是我自作多情,唯一師妹,賽場上見吧,等比賽結(jié)束,咱們好好聊?!碧枌χ氰谜A艘幌卵劬Γ秃孟駧е鴦偃谖盏臎Q心一般。
看著他離開,菲拉才道:“你說他哪來的這么大自信?還有妮麗婭老師也是,該不會真的做什么了吧?”
姜星杳道:“好了。別想那么多了,我們只管堂堂正正的比賽就是?!?/p>
鋼琴比賽的賽程,在第二天就出來了,和往年一樣,就是普通的一百晉五十,五十晉二十五,一路晉級,直到?jīng)Q出冠軍。
每輪晉級以后,都由抽簽的形式選擇下一輪的對手,說起來也還算公平。
比賽場上更是不叫名字,只念號碼,姜星杳抽到的號碼排比較靠后,七十五號。
在比賽開始的前一天晚上,姜星杳接到了靳擎嶼的電話,他說:“不論結(jié)果,量力而行,就是給自己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