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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深夜襲營

呸呸呸……你胡說八道什么?”沈七歲敲了敲小和尚的光頭。

“小爺我可是要長命百歲的!等著我好消息就是了!”說完,他轉(zhuǎn)身大步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岊湬閣。

緊接著,凌川又給沈玨和聶星寒分派了任務(wù),詳細交代了每一個細節(jié)。

盡管做出了多方面布局,可對凌川而言,想要解定州之圍依舊是困難重重。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兵力有限和地形不熟,再加上對城內(nèi)情況一無所知,這無疑讓此次行動難度陡增。

凌川別無他法,只能冒險一試,因為許知白的一萬大軍被困在城內(nèi),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斷糧。

每拖一天,他們的戰(zhàn)力就會下降一大截,城中百姓的處境也會更加艱難。

安排完所有事宜后,凌川再次俯身于地圖前,指尖沿著定州城外的一道道防線與山川走勢緩緩移動,眉頭時而緊鎖,時而微展,沉浸在破局的思慮中。

小和尚始終安靜地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仿佛一尊小小的護法金剛。

凌川偶然抬頭,看見他仍站在原地,不由溫和一笑:“小師傅,這里暫時沒事了,你先去歇著吧!”

小和尚卻堅決地搖了搖頭,稚嫩的臉上滿是認真:“七歲讓小僧護著將軍,小僧不能離開!”

他那份帶著憨氣的童真讓凌川不由笑出聲:“放心,這兒很安全!”

靜了片刻,凌川有些好奇地問:“小師傅,你的法號是?”

“小僧法號一禪!”小和尚單手立掌,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凌川微微一愣,笑著打趣:“那為何七歲總喚你二驢?”

一禪小和尚面色不變,坦然答道:“因他總叫小僧的師父禿驢,說小僧是師傅的徒弟,所以他就叫小僧二驢!”

凌川:“……”

他被小和尚這實誠得過了頭的回答噎得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得干笑兩聲,重新將注意力放回地圖上。

當天深夜,萬籟俱寂,洛青云、蒼蠅、沈玨與聶星寒四人各率一支百人親兵小隊,如四把淬毒的匕首,悄無聲息地刺向安王控制的四座縣兵大營。

行動迅捷如電,目標明確至極——斬殺安王安插在各營的校尉及其心腹,一舉奪回兵權(quán)。

臨行前,凌川面沉如水,再三叮囑:“一炷香為限,成與不成,必須撤離,絕不可戀戰(zhàn)!”

夜色成了最好的掩護,周密計劃下,四支精銳小隊皆告功成,一夜之間,四座大營悄然易主。

這批縣兵雖戰(zhàn)力尋常,但驟然增添的四千之眾,極大緩解了凌川兵力捉襟見肘的窘境。

當夜,凌川等人也悄然離開了岊湬閣,他先是將蘇璃等人轉(zhuǎn)移至一處更為隱蔽安全的所在。

明日大戰(zhàn)將起,他能留在蘇璃身邊的護衛(wèi)有限,莊園又無險可守,唯有隱匿行蹤方能確保無虞。

有翠花和楊鐵匠在旁,只要不遭遇大軍,安全應(yīng)當無慮。

同樣,凌川本人亦率領(lǐng)那四百多精騎,借著濃重夜色,人馬如同融入墨汁,消失得無影無蹤。

次日黎明,晨光熹微,薄霧氤氳。

蒼蠅、沈玨、洛青云與聶星寒四人,已各自統(tǒng)領(lǐng)一支千余人的縣兵隊伍,如四股初成的溪流,從不同方向朝著定州城匯聚而去。

昨夜奪營后,四人已迅速肅清軍中安王余孽,并對士卒們曉以利害,追隨安王造反,乃誅九族之重罪,然若能迷途知返,聽從號令助朝廷平叛,非但前罪可免,立下戰(zhàn)功者更可獲賞賜。

一番恩威并施的話語,如重錘敲在許多只是聽令行事的普通縣兵心頭,讓他們在惶恐中看到了一線將功折罪、甚至博取前程的生機。

至此,凌川麾下,除了原有的九百精銳戰(zhàn)力,再加上整合后的四千縣兵,總算積聚起一股可觀的力量,有了從叛軍身上撕下一塊肉的資本。

四路大軍,撕開清晨的薄霧,義無反顧地直奔那座被重重圍困的孤城定州。

此前分派親兵執(zhí)行奪營任務(wù),正是因他們更精于潛入、襲殺與近戰(zhàn)搏擊。而那四百精騎乃戰(zhàn)場沖陣之利器,分散使用反損其鋒銳,故由凌川親自掌握,留待關(guān)鍵之用。

辰時剛到,凌川已率領(lǐng)四百精騎悄然抵達定州城北二十里外的一片密林之中,人馬銜枚,蹄裹厚布,隱匿無聲。

不多時,一道身影如輕煙般掠入林間,正是風塵仆仆返回的沈七歲。他快步至凌川馬前,抱拳低語:“將軍,幸不辱命!”

“城中情況如何?”凌川目光沉靜。

“很不樂觀!”沈七歲面色凝重,聲音壓抑,“從昨日起,城中便已斷糧。得知城外有援兵后,許多百姓將自家藏著的最后一點續(xù)命糧都掏了出來,湊給守城將士們吃了一頓早飯!”

凌川聞言,默然片刻,緩緩點頭:“辛苦了!”

百姓此舉,心意悲壯,他們深知此戰(zhàn)關(guān)乎全城存亡,勝則生,敗則亡,留糧亦無意義。

他令隊伍于林間繼續(xù)潛伏休整,此刻,他需要的是耐心,等待那四路兵馬按計劃發(fā)起進攻,攪動戰(zhàn)局。

定州北門外,安王軍營大帳。

帳內(nèi),年過五旬的安王正與一名青衣書生模樣的男子議事,他與當今陛下雖非一母所生,卻同為先帝血脈。

只因自己的母妃是嬪妃,而對方的母親是皇后,他生來便似乎矮了一頭,從小要看他的臉色,各種諂媚討好,只為了能夠活下來,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從小定下的未婚妻,竟然成了他的妃子。

這讓自己如何能甘心?多年隱忍,暗中經(jīng)營,招兵買馬,直至今日終于踏出這決絕一步。

就在這時,一名腰間佩刀的將領(lǐng)未經(jīng)通傳便急匆匆闖入帳內(nèi),神色驚慌地稟報:“王爺,大事不好!”

“講!”安王轉(zhuǎn)過焦躁的目光,冷冷吐出一字。

“凌川昨夜突襲了咱們四座縣兵營,殺了我們的人,現(xiàn)已奪了兵權(quán),正帶著四營人馬朝定州撲來!”將領(lǐng)語氣急促,面帶惶然。

“廢物!”安王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上,“凌川才多少人?連丟四營!他范旗山手底下都是一群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