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故意來這種豪華的飯店,看他出丑,故意給他難堪?
反正不論是哪種,詹鵬飛都記恨上任云了。
今天就算請他吃神仙肉也沒用。
“任小姐,就是這個包間,您的家人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了?!狈?wù)員微笑說道。
還帶了家里人?
詹鵬飛馬上就明白了任云這次請客的用意。
八成是覺得在市委受委屈了,和爸媽訴苦。
她父母做生意又有幾個臭錢,想利用請他吃飯的這個機(jī)會來說和。
商人真是上不得臺面。
詹鵬飛心中不屑。
服務(wù)員緩緩打開包間的門,詹鵬飛背著手走了進(jìn)去。
結(jié)果放眼看去,這竟然是有三張桌子的大包間。
帶著繁雜花樣的壁紙、紅地毯還有水晶吊燈。
不僅如此,每張圓桌上的餐具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就連餐巾都鋪好了。
還真是氣派啊。
“小云,這都是你的同事吧?”蘇晚秋走到門口。
詹鵬飛的注意力都在包間的裝修上,根本就沒看中間那張桌子上坐了什么人。
他理所當(dāng)然地覺得那里坐的是任云的家人,所以也沒往那看。
直到蘇晚秋來到自己身前,他才低頭,將視線聚焦在這個女人身上。
和任云長得有一點像,氣質(zhì)非凡,保養(yǎng)得當(dāng),看起來還挺年輕。
只是那雙眼睛有些犀利,看著詹鵬飛渾身別扭。
“你就是任云的母親???”
“我是詹鵬飛,市委辦公廳一組組長,我們平時工作很忙,要不是任云三番五次的去請我,其實我是沒時間來的?!?/p>
詹鵬飛依舊背著手,看起來不像是小組長,倒有幾分市委書記的架勢。
“詹組長啊,快!快來這邊坐?!碧K晚秋笑著將詹鵬飛和任云的同事引到邊上的桌子坐下。
“嗯?”詹鵬飛不敢相信蘇晚秋這么沒眼力見兒。
他是任云的領(lǐng)導(dǎo),是市委的干部,居然讓自己坐次桌?
還懂不懂點規(guī)矩了?
一個包間三張桌子,中間是主桌,兩邊是次桌。
另外一張次桌坐的都是小年輕,應(yīng)該是任云的朋友和同學(xué)。
她的同事也坐次桌這無可厚非。
但自己不一樣啊,他可是領(lǐng)導(dǎo),還是任云的直屬領(lǐng)導(dǎo)。
以后任云想不想在市委好好工作下去,那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就算任云他們家看不起他詹鵬飛,那也得掂量掂量站在他身后的人吧?
詹鵬飛臉色發(fā)青,不坐也不動。
像一根棍子似的杵在這。
待所有人都坐下,詹鵬飛就顯得很突兀了。
“任云,如果你們這個生日宴不歡迎我可以早說?!闭铲i飛帶著一絲華京人獨有的高傲說道。
“詹組長,我沒有這個意思。”
詹鵬飛看完她又瞥了蘇晚秋一眼。
“小孩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有你們這樣的待客之道嗎?”
“每個人該坐哪,不該坐哪,這都是規(guī)矩,你們連這些都不懂?”
蘇晚秋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啊?!?/p>
見蘇晚秋連敬語都沒說,詹鵬飛心里對任云一家人的印象差到了極致。
“主桌吧,有點特殊,你坐那不合適?!碧K晚秋有些為難。
“不合適?什么叫不合適?”詹鵬飛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在市委這么多年,他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難怪任云平時工作中就不知道輕重,原來這也能遺傳?。俊闭铲i飛一句話直接把蘇晚秋也罵了。
齊兵本來還坐著,笑看蘇晚秋怎么給詹鵬飛下馬威,結(jié)果沒想到自己的妻子被人給罵了。
這他哪忍得了。
齊兵今天沒有穿軍裝,他大步流星走到蘇晚秋身邊。
“詹組長,你說話注意點,這是我女兒的生日宴,不是你的辦公室,要訓(xùn)話回去訓(xùn)去!”
齊兵個頭高,身形壯,詹鵬飛地仰望他。
“你...你你怎么說話呢?我可是你女兒的領(lǐng)導(dǎo)!”
“今天我來就是給她面子,你們別不知道好歹?!?/p>
詹鵬飛作勢要走,可剛抬腳,就聽到桌上,有人低頭說著什么。
“任云的爸怎么看起來有點眼熟???”
“我看著也眼熟,好像在電視上見過?!?/p>
“哎!前兩天的新聞里,新聞里有他,好像是..是授銜儀式上?!?/p>
這個年代,家里有電視的人不多,但凡有電視的,每天都會準(zhǔn)時準(zhǔn)點地看新聞。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齊兵齊將軍嗎?就是特有名的齊家,一門三將軍的齊家?!?/p>
詹鵬飛只覺得后面的聲音刺耳極了,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根鋼針扎在他的后背上。
因為他也想起來了。
新聞聯(lián)播還給過齊兵一個大特寫,這是龍國建國以來最年輕的將軍。
那天看到這的時候,她老婆還羨慕地說了一句,“誰能有福氣,嫁給一個這么年輕英俊又有本事的將軍?!?/p>
原來嫁給他的就是任云的媽啊。
現(xiàn)在詹鵬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算了算了,詹組長畢竟是小云的領(lǐng)導(dǎo)嘛,你說話別這么兇,看都把人嚇著了?!?/p>
蘇晚秋拉著詹鵬飛的胳膊,“詹組長,來這邊坐?!?/p>
詹鵬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著去的主桌的。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齊兵,齊將軍,任云的爸。
不過詹鵬飛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任云?齊兵?
怎么不一個姓???
還不等他捋清楚這層奇怪的關(guān)系,就聽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詹鵬飛?你是辦公廳主任李紅兵的外甥吧?”
詹鵬飛一抬頭,就看到了坐在任云母親旁邊的女人。
他心臟猛地一縮,感覺整個人都要凍住了。
沒看錯吧?
應(yīng)該沒看錯吧?
那是楊婉?華京市委常副書記!
“楊..楊書記。”詹鵬飛噌的站起來,鞠躬。
“嗯,今天是小云的生日,不用這么拘束,你坐吧?!睏钔竦f道。
詹鵬飛低頭的時候已經(jīng)感覺自己的臉燙了起來。
他剛才說的話楊書記不會都聽到了吧?
還有!她和任云是什么關(guān)系?
為什么任云生日,她都會來?
詹鵬飛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這才坐下,只是現(xiàn)在的椅子上仿佛有無數(shù)根鋼針,使他坐立難安。
他微微垂頭,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
服務(wù)員開始上菜,這些幾乎都是他沒吃過的,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詹鵬飛局促不安地坐在那,拿著筷子,也不敢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