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任建軍也想到了這一點。
但他又怕,今天是蘇晚秋和齊兵的婚禮,如果他闖進婚禮現(xiàn)場,以蘇晚秋的性格,真的會給他留活路嗎?
“我..我再想想。”
“你??廢物!”
任建軍嗤笑,“廢物?你還有臉說我是廢物,要沒有我,這家飯店你都進不來?!?/p>
“你!!”
“媽的,走走走,咱們走!”任志明招呼一聲就往外走。
任建軍不肯進宴會廳。
現(xiàn)在這種情況,還要個屁錢啊,人家蘇晚秋壓根就不可能搭理他們。
就算他跑出去鬧一通,除了會被當(dāng)成瘋子帶走,沒有任何意義。
花了這么多錢來到華京,沒想到是白忙活一場。
真不甘心??!
任志明剛準(zhǔn)備推開準(zhǔn)備間的門,卻發(fā)現(xiàn)兩扇門紋絲不動。
再一用力,門出現(xiàn)一道縫,隱約能看到外面上了一把鎖。
“門被人從外面鎖了?!比沃久髡f完看向通往宴會廳的門,“只能從那出去?!?/p>
說完,他又白了任建軍一眼,“孬種,你不會覺得今天鬧這么一出,蘇晚秋以后還會幫襯你吧?我告訴你,她那個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p>
“這么多年了,她搭理過你嗎?給過你一分錢嗎?”
見任建軍臉色青白,任志明繼續(xù)加重語氣,“今天你要是從這走出去,看在這么多人,她就算為了面子,也得認(rèn)下你?!?/p>
“要是錯過這次機會,哼,你以后連見她一面都和登天似的。”
“你知道她住哪嗎?你知道她在工作嗎?那是你親媽,一問三不知!說出去都是個笑話!”
任志明一句接一句,任建軍被他說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
“再看看你親兄弟,他現(xiàn)在是什么人,你又算個什么東西?!?/p>
“都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等以后村里人都有了電視,老鄉(xiāng)親在電視上看到任建偉,都得在背地里罵你任建軍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
“你別說了!”任建軍大吼一聲。
“我能管住自己的嘴,永樂村、琉河鎮(zhèn)、松山區(qū)的人你都能讓他們閉上嘴?”任志明嘲諷笑道。
任建軍此時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身體燙得要爆炸了一樣。
那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充斥著整個胸腔,仿佛下一秒就要炸了似的。
他現(xiàn)在只想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讓蘇晚秋下不來臺,讓她只能認(rèn)下自己。
蘇晚秋的兒子,他當(dāng)定了!
想到這里,任建軍看向通往宴會廳的大門。
仿佛那不是一道門,而是他跨越階級,打開財富寶箱的鑰匙。
任建軍三步兩步走到門前,“嘭”的一聲推開了。
此時的宴會廳到了敬酒的環(huán)節(jié)。
蘇晚秋換了一套禮服,和齊兵端著酒杯,一桌一桌地敬酒。
聽到劇烈的開門聲,蘇晚秋連頭都沒回。
剛才任建偉把該說的都說了,她又派人將準(zhǔn)備間另一個門給鎖上。
任家那幾個跳梁小丑只能在準(zhǔn)備間里窩到婚禮結(jié)束,然后灰溜溜地離開。
而此時,有人出來了。
那這個人一定是任建軍。
因為所有人里只有他和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
不知道為什么,經(jīng)歷了這么多之后,任建軍還是天真地認(rèn)為,當(dāng)媽的不可能不要兒子。
居然還想用這層血緣關(guān)系來牽絆住蘇晚秋。
齊兵向發(fā)出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晚秋,是任建軍?!?/p>
“嗯,我知道。”
“他肯定是來找你的。”齊兵有些擔(dān)心,“要么先不敬酒了,我?guī)愠鋈ァ!?/p>
蘇晚秋搖頭,該來的總會來,無論你躲得多遠,那些人依舊像小鬼似的,非得纏著你。
“今天做個了結(jié)也挺好?!?/p>
話音剛落,任建軍也鎖定了蘇晚秋的位置。
他跑過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媽!!我可找到您了!”
凄慘的叫聲,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樣。
所有人都看向這里。
當(dāng)他們看清任建軍的長相時,沒有一個人懷疑他的身份。
因為他和站在蘇晚秋身邊的任建偉幾乎一模一樣。
時隔多年,這是任建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兄弟。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一絲波瀾都沒有,反而覺得很陌生。
今天的婚禮在華京的楓山飯店,距離永樂村好幾百公里。
任建軍能找到這里,還能混進來,絕對沒安好心。
想到這里,任建偉本能地擋在了蘇晚秋身前。
“建偉,是我啊!兄弟啊,這么多年不見,你們還好嗎?”任建軍哭得唏哩嘩啦。
好不好,你自己沒長眼嗎?任建偉翻了個白眼。
“在你出現(xiàn)之前,一切都很好?!?/p>
任建軍抬頭,看向昔日這個和自己一起玩鬧打架的兄弟,如今的他像是換了一個人。
用他僅能想到的成語就是“人模狗樣”。
“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我想死您了,這些年我每天做夢都能夢到您?!?/p>
“我小時候不懂事,傷了您的心,求求您原諒我吧,我真的錯了,我不想當(dāng)個沒媽的孩子啊?!?/p>
任建軍伸手,想要抱蘇晚秋的腿。
沒成想被齊兵擋了回去。
雙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齊叔叔,是我啊,我是建軍,您當(dāng)年不是還在我家里住過幾個月嗎?”
見蘇晚秋沒理她,任建軍又想到了齊兵。
“不對不對,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叫齊叔叔了?!?/p>
任建軍連忙搖頭,“爸,爸!”
聽到這聲爸,齊兵覺得很反胃。
當(dāng)年他住在蘇晚秋家里的時候就知道任建軍是個什么德行。
他欺負任娟和任云,甚至當(dāng)著他的面說過,以后要把任娟任云嫁給老鰥夫換彩禮錢。
不僅如此,任建軍完美地繼承了任志明的所有劣質(zhì)基因。
他卑鄙自私,無情無義,把家里所有女性當(dāng)做牛馬一般。
蘇晚秋為他的付出被視作理所當(dāng)然,兩個妹妹在他心里也只是可以隨意拿捏的物件兒。
齊兵住進蘇晚秋家的第一天,都不喜歡任建軍。
“你別叫我爸,我和你不熟。”
齊兵冷冷的一句話像一桶冰水,澆的任建軍渾身透涼。
“任建偉也叫你爸,我叫你為什么就不行?”任建軍扯著嗓子問。
來參加婚禮的人個個好奇地伸著脖子往這看。
出于禮貌和教養(yǎng),他們沒有圍上來。
但宴會廳里嗡嗡的說話聲,還是暴露了他們想看熱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