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通知了周啟泓殘留的部下去劫殺我對嗎?”
許穗寧抬腳走向他,往日那雙總是藏著溫柔笑意的杏眼,此刻盈滿寒意。
“堂哥,你真的以為我和我丈夫的感情會因為你和傅振邦的幾句話產(chǎn)生嫌隙嗎?”
“我告訴你,你們和他說的那些話,他當天晚上回來后就全部都告訴我了?!?/p>
“你和傅振邦想做什么,我早就猜到了?!?/p>
“這不可能!”周穗安不可置信地大喊,“如果你全都知道了,當時就來抓我了,為什么拖到現(xiàn)在?”
“為什么?”
許穗寧冷笑了聲,伸手揪著他的衣領,讓他跪在周老爺子面前。
“因為爺爺不相信你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說你是掛念親情的,求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我不要動你。”
“周穗安,為了一個家主之位,你殺我就算了,竟然對一心護著你的爺爺下手,你和畜生有什么區(qū)別?”
周穗安聞言徹底傻眼,呆愣愣地望著周老爺子。
“爺……”
“你不配喊他爺爺?!?/p>
許穗寧打斷他,她清冷的聲音因為后怕,染上幾分顫抖。
她以為,周老爺子主動提出守在后方,會做好預防周穗安動手的措施。
誰知道她匆匆趕來,會看到周老爺子差點兒出事的一幕,當時她腦袋嗡了下,根本不敢想自己要是沒有及時趕過來會發(fā)生什么。
想到這,許穗寧心中的怒火越發(fā)洶涌,一腳踩在周穗安撐在地上的手上。
“啊——”周穗安痛苦哀嚎。
周老爺子看著孫女冷凝的小臉,心中百感交集,“寧寧……”
許穗寧安撫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心。
隨后,她那踩在周穗安手掌的腳,重重地碾磨了好幾下。
劇烈的疼痛讓周穗安不停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
許穗寧卻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居高臨下看著他。
“你這樣的人,不配被爺爺寬容!”
“我要是要知道,你會喪心病狂到對爺爺痛下殺手,當時我就應該帶人把你抓了,丟到海里喂魚!”
許穗寧的嗓音中滿是殺意,讓人聽著就不寒而栗。
周穗安顫抖著抬頭,看向周老爺子滿眼的失望,心臟刺痛了一下,就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他知道,爺爺不會再原諒他了。
無論他現(xiàn)在怎么懺悔都不會原諒他。
“啊——”
周穗安氣急攻心,竟吐出一口鮮血來。
隨后,他扭頭看向許穗寧,不顧一切地嘶吼。
“我變成這樣還不都是你逼的?”
“許穗寧,你為什么要回香江,為什么要回來搶走我的一切?”
“你要是安安分分待在內(nèi)陸,一輩子不踏足香江,我也不會對你動了殺念,更不會辜負爺爺?shù)男湃?。?/p>
“都怪你,許穗寧你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聽到周穗安憤怒的嘶吼,許穗寧的腦袋突然嗡鳴了一下,前世在盤山公路死前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
她看到傅振邦走到車前謙卑地喊“周少爺”。
靠窗的位置是周崇,周崇旁邊還坐著一個人。
那人雙腿殘疾,那張臉的主人就是沖她猙獰嘶吼的周穗安。
許穗寧突然想到什么,抬頭看向了周老爺子。
“爺爺,你是不是很早就和周崇、周穗安說過要把玉扳指給我?”
她的聲音顫抖著,像在壓制著什么。
周老爺子不明所以地點頭:“是?!?/p>
聞言,許穗寧自嘲地笑了笑,說不出什么心情。
原來前世,她死得那么慘烈。
只是因為周穗安擔心她來香江會搶走,一個她從來就不曾貪戀的周家家主的位置。
還真是……荒唐至極……
周老爺子看到她這樣,看著孫女,心頭莫名刺痛了一下,試探地問她:“寧寧,你怎么了?不要嚇……”
周老爺子正說著,突然感到眼前閃過一道匕首泛起的寒芒,他面色變了變,大聲驚呼。
“寧寧小心!”
許穗寧愣愣地回過神,就看到周穗安拿著匕首,面目猙獰地朝她扎了過來。
眼看那匕首就要刺到許穗寧,一道身影擋在了她面前。
“噗嗤——”
匕首沒入周老爺子身體。
許穗寧看到眼眶被他身體里流出的鮮紅血液染紅。
“爺爺!”
她凄厲地喊著,扶著周老爺子搖搖欲墜的身體。
“快去喊醫(yī)生止血!”
“備車,去醫(yī)院!”
緊跟其后的周恒他們快速反應過來,讓家庭醫(yī)生來給老爺子先止血,然后聯(lián)系醫(yī)院那邊準備手術(shù)室。
現(xiàn)場陷入一片凌亂中。
周穗安看到自己刺傷的是周老爺子,震驚得身體僵凝了,可這份震驚很快被滔天的嫉妒和憤怒所占據(jù)。
“許穗寧!”
“都是你,你為什么不攔著爺爺,是你害了他!”
周穗安尖叫著再次拿著匕首捅向許穗寧。
許穗寧看著朝她撲過來的周穗安,眼神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隨后她毫不猶豫,再一次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精準射入了周穗安的胸膛。
巨大的沖擊力讓周穗安整個人向后一仰,狼狽地摔在地上,胸膛上的鮮血汩汩涌出。
饒是如此,他仍然不甘心,雙目死死瞪著許穗寧。
仿佛許穗寧是他的殺人父仇人似的。
許穗寧絲毫不畏懼,大步走到他面前,一腳踩在他冒著鮮血的傷口上。
“周穗安,你最好盼望爺爺沒事,否則……我一定讓你知道,什么叫千刀萬剮、求死不能!!”
“咳咳……”周穗安又吐出幾口鮮血。
他強忍著胸口劇烈的疼痛,抬起頭,怨憤地盯著許穗寧的眼睛,臉上露出一個詭異而惡毒的笑容。
“許穗寧……你以為……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么?!?/p>
“你到現(xiàn)在……都沒有發(fā)現(xiàn)傅振邦今天沒有出現(xiàn)……你就不好奇這么重要的時候,他為什么會缺席嗎?”
許穗寧眉頭微蹙,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什么意思?”
周穗安張狂地大笑了幾聲,看著許穗寧,一字一頓地問她。
“你的孩子呢?還……還有你丈夫呢?”
“你來找我?guī)ё吡舜蟛糠值娜耸职?,可是我……我的人大部分都奔著他們?nèi)チ?,哈哈哈……?/p>
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氣息不穩(wěn),但語氣中的惡意愈發(fā)濃烈。
“轟——”
周穗安的話如同另一顆炸彈,在許穗寧的腦海中轟然炸開。
她的冷靜和沉穩(wěn)也在這一刻瞬間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