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泓是見過許穗寧的。
聽到這道聲音覺得耳熟,他趕緊抬頭看過去,在看到許穗寧那張漂亮精致的臉后,瞳孔驟然縮了縮。
“許,許穗寧?”
周啟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經(jīng)死了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聽到周啟泓的稱呼,現(xiàn)場像是炸開了鍋一樣,紛紛熱鬧地議論起來。
“許穗寧?這不是周司長的侄女嗎?”
“是啊,她不是死了嗎?這人到底是不是她?”
“這什么情況?。拷裉爝€是在給她辦葬禮的,人要是沒有死辦什么葬禮???”
周啟泓聽著眾人的議論聲,面色越來越陰沉,像陰雨天化不開的烏云。
該死的許穗寧,她的到來幾乎要毀了他的安排好的一切計劃。
“寧寧,你來了?!?/p>
這時周老爺子拄著拐杖,一臉喜色地走了過來。
許穗寧看見他,笑得眉眼彎彎。
“爺爺,您今天這身可真精神,襯得您年輕了好幾歲呢?!?/p>
“誒呦,我孫女嘴真甜?!敝芾蠣斪幽樕闲Υ认?。
他直接無視身邊的周啟泓,走到許穗寧身邊,和她親親熱熱地聊了起來。
能來周家參加宴會的也都是人精。
大家看到這祖孫二人關(guān)系這么熟稔,反而對周啟泓冷淡至極,心中大概也有一桿子秤了。
一個個擠到周老爺子面前,問起許穗寧相關(guān)的事情來。
周啟泓看到這一幕簡直氣得七竅生煙。
他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個許穗寧早就和老爺子見過面了。
今天的認親宴或許就是兩人溝通過定下的。
他攥了攥拳頭,要不是現(xiàn)場還有那么多賓客,他一定讓下屬把許穗寧給抓起來。
還有那個該死的老頭,竟然敢愚弄他,他也該死。
許穗寧和圍過來的人認識完,轉(zhuǎn)身看向周啟泓。
看到他目光陰沉沉地盯著這邊,許穗寧抬腳走到他面前,唇角微微勾起,不緊不慢反問。
“看到我活生生站在這里,大伯不開心嗎?”
周啟泓深吸一口氣,近乎咬牙切齒地開口,“許穗寧,明明沒有死卻放出那么多假消息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這樣逗我很好玩兒嗎?你可真卑鄙!”
“噗嗤”許穗寧被他破防的質(zhì)問逗笑了。
她看著周啟泓,眉眼間也浮現(xiàn)起幾分涼意,壓低聲音問他。
“如果我這樣算卑鄙,那你把爺爺關(guān)在療養(yǎng)院、對親侄女痛下殺手算什么?豬狗不如的畜生嗎?”
最后一句話,她尾音微微上挑了一點,帶著直白的嘲諷和陰陽怪氣。
“你……”周啟泓從來沒有被人這么粗俗地罵過。
他聽到許穗寧的話,瞬間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完全沒有平常溫和淡漠的體面模樣。
賓客們看到許穗寧來了周啟泓這邊,也都跟過來湊熱鬧,有些人暗中試探著兩人的關(guān)系怎么樣。
還有好奇許穗寧明明沒有死,周家為什么要給她辦喪禮,這可是一種很不好的寓意。
周啟泓常年在政界和人打交道,慣會說一些場面話,社交這一方面是處理得游刃有余的。
他笑著說了一句誤會,就打算把事情掀過去。
“呵?!痹S穗寧卻突然嗤笑了一聲。
眾人視線瞬間轉(zhuǎn)向許穗寧。
大家族為了爭權(quán)奪勢,成員之間不和已經(jīng)是大家默認的事了,所以都用八卦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zhuǎn)。
最后一個年輕的男記者按捺不住先開口詢問。
“許小姐,難道您去世的事還另有隱情?”
周啟泓聞言,冷冷地掃了那男記者一眼,那記者瞬間被嚇得身體縮了縮,趕緊收起了話筒。
隨后,他又扭頭看向許穗寧,輕輕揚了揚眉梢,看似在笑,但眼底全是對許穗寧的警告和威脅。
“寧寧,今天是你認親和我繼承周家的大日子,咱們之前那些小誤會就不要再拿出來說了?!?/p>
“本來都是自家人之間的事,公布到外邊平白讓別人看了笑話?!?/p>
許穗寧聞言,眉梢邪氣地輕挑了下,不太確定地反問:“你要繼承周家?”
“是?!碧岬竭@個,周啟泓面上明顯多了幾分得意,“父親已經(jīng)讓我見過明線和暗線的兩位負責(zé)人了,他也親口承諾會將代表周家家主的玉扳指給我,就算你偷偷摸摸見過他又如何?他最后還是選定了……”
他說話間,許穗寧從脖子上摘下來那枚玉扳指,拎在手里在周啟泓面前晃了晃,嘴角笑容狡黠明媚。
“大伯說的玉扳指是這個嗎?”
周啟泓看著那玉扳指,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笑意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驚愕和不可置信。
“這個玉扳指怎么會在你那兒?”
許穗寧看著他,語氣平靜的回答:“當(dāng)然是爺爺給我的了?!?/p>
“不可能!”周啟泓厲聲喊,“父親明明說了今天要把玉扳指給我,他只是讓你代為保管對不對?”
他聲音顫抖著,語氣近乎崩潰。
“寧寧,我知道你是在和大伯開玩笑,可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你趕緊把玉扳指給我好不好?”
說話間,他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搶許穗寧手里的玉扳指。
“家主小心。”周恒和周崇這時齊齊走過來。
兩人一左一右拽住了周啟泓,讓他根本沒有一點辦法朝著許穗寧靠近。
周啟泓聽到兩人剛才對許穗寧的稱呼,渾身驟然一僵,不可置信地望著兩人,“你們剛才喊什么?”
“老爺子剛才明明說要把周家交給我,你們都是點頭答應(yīng)了的,為什么要喊許穗寧家主?”
周恒看著他這副瘋癲的模樣,擔(dān)心他會動手傷害許穗寧,準備去擋在許穗寧面前。
可有一道身影比他速度更快一點。
是傅寒崢。
看到許穗寧已經(jīng)安全了,周恒眸光閃了下,默默收回了腳步,扭頭看向周啟泓。
“周司長,許小姐手里有家主的信物,我和周崇兩人承認的周家家主始終只有許小姐一個,我也只會服從于她?!?/p>
這番話再次在現(xiàn)場引起軒然大波。
“周老爺子竟然定了自己孫女當(dāng)家主?”
“這也太玄幻了,這周家明明是周司長看著更有能耐,周老爺子怎么會不選他,去選一個小姑娘?!?/p>
“是啊,她看著年齡挺小的,好像都還沒有長大似的,能服眾嗎?”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周啟泓敏感的神經(jīng)更炸了,怒目瞪著許穗寧,質(zhì)問:“許穗寧,你到底給老爺子什么迷魂湯,從他手里騙走的玉扳指?”
“呵。”許穗寧冷笑了聲,似笑非笑地開口。
“周司長倒是會賊喊捉賊,你以為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樣為了一點利益,將自己親生父親囚禁在療養(yǎng)院,甚至不惜用老爺子的孫子孫女的性命來威脅他,逼著他不得不把周家交給你?”
許穗寧字字珠璣,每句話都直擊周啟泓的痛點,把周啟泓懟得臉色一片慘白。
“我……”周啟泓剛想解釋。
這時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沖進來。
他們目標很明確,直奔周啟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