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回了神,抬頭看向許穗寧,組織了下語言。
“療養(yǎng)院那邊來消息了。”
“說今天晚上,周啟泓用家主您的親堂哥的性命威脅老爺子,最后老爺子妥協(xié)了,答應把玉扳指給他?!?/p>
“時間定在一個月后,那天老爺子不僅會給他玉扳指,還會對外宣布周啟泓是新一任的周家家家主?!?/p>
聞言,許穗寧面色瞬間變了變,語氣擔憂。
“周啟泓沒對爺爺做什么吧?”
“他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沒有受傷吧?”
“老爺子那邊您不用擔心,他一切安好,周啟泓不敢對他做什么?!敝芎懵曇纛D了下,才繼續(xù)解釋道。
“當年,老爺子藏玉扳指的前,給我和周崇都說過要定小少爺?shù)淖铀?,也就是您,只有您拿著玉扳指出現(xiàn)我和周崇才會認您為家主,別人都不行?!?/p>
“如果玉扳指落在別人手里,都需要老爺子親自出面說更換了家族繼承人,否則我和周崇不會認可?!?/p>
許穗寧知道周老爺子是偏愛她的。
但沒有想到,那位老人會如此用盡心思去安排好這些,除了她,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繼承周家。
“可現(xiàn)在玉扳指在我手上,爺爺拿不出來?!?/p>
“你剛才是在擔心這個?”
“……也不是。”
周恒想到下屬剛才匯報的內(nèi)容,語氣變得有幾分復雜,“當天除了宣布這件事,還有一件事和您有關。”
許穗寧見他欲言又止,很緊張,沒了什么耐心。
“還有什么?你趕緊說。”
周恒面色遲疑了幾秒,才緩緩開口:“那天的主場是您,周家要給您辦認親宴,不過外界都知道您已經(jīng)死了,這個認親宴后就是喪禮,周啟泓要給您辦喪禮。”
“……咳咳?!痹S穗寧差點兒被剛入口的湯嗆死。
什么東西?
喪禮?
周啟泓有病吧。
傅寒崢看許穗寧咳得厲害,幫她輕輕拍了拍后背,也抬頭看向?qū)γ娴闹芎?,嗓音染上幾分寒意?/p>
“周啟泓想做什么?”
“過一段時間,香江財政司會重新選舉司長,周啟泓應該是想借此讓老爺子幫他拉票,贏得選舉?!?/p>
說著,周恒語氣頓了下,“不過,認親宴應該是老爺子的手筆,周啟泓不準備這個認親宴也達成目的?!?/p>
聽到他這么說,許穗寧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個月后。
這個時間節(jié)點她應該已經(jīng)完全接納手上的勢力。
認親宴,在周啟泓看來是她的喪禮。
但在許穗寧看來,卻是她在香江上流起圈子里公開身份的最好的時機,到時候也可以順利救出爺爺。
“我明白了?!痹S穗寧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我們在這一個月時間準備一下,到時候出現(xiàn)給周啟泓一個大驚喜?!?/p>
周恒知道這應該也是周老爺子的意思。
但想到許穗寧兩個孩子還小,他眼底閃爍一抹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家主,你想清楚了嗎?”
“其實有我和周崇出面,也能救回老爺子?!?/p>
“但是您要是這次暴露在人前,之后可能會遇到很多危險,很難再有現(xiàn)在這么平靜的生活了?!?/p>
“不破不立。”許穗寧何嘗不想過平靜的生活,可她知道只要周啟泓和那個周少爺活在世界上一天。
她就不可能真的過上平靜生活。
“我們和周啟泓早晚要對上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把周啟泓徹底按下去,讓他再也沒有防身的機會?!?/p>
周恒見她對未來的后果是有心理準備的,就沒有再勸她。
“我再去通知下周崇,讓他盡快趕回來,多一個人在,我們也能更好保證安全?!?/p>
許穗寧聞言,眸光卻頓了一下,眼神有些晦暗。
大概是先入為主。
之前她和傅寒崢猜測過,畫像上的人現(xiàn)在可能不在香江,她心里對這個周崇始終是不抱太多的期待。
但具體的,還是得她見到周崇再說。
“好。這些事你來安排?!?/p>
吃完早飯。
周恒便急匆匆離開,去辦事了。
許穗寧也趕緊回辦公室忙了。
周家涉及的生意面太廣,雖然有周恒和周崇在管理著,不用讓她廢太多的心思。
但她一個當家主的,要是對什么都一竅不通,那手底下的人肯定不會完全接納她,沒辦法服眾。
知道許穗寧忙。
傅寒崢這段時間,除了執(zhí)行任務必須要出去,剩下的時間都是待在家里,陪許穗寧、也是照顧孩子。
……
時間轉(zhuǎn)瞬而過。
一周后,周崇從美洲回來,要見許穗寧。
許穗寧和周崇畢竟沒有像周恒那樣,經(jīng)歷過被他救的情況,對周崇是完全沒有一點信任。
擔心暴露別墅的位置,會帶來安全隱患。
她直接讓周恒把見面地點安排在外邊。
這里是周恒他們的一個小據(jù)點。
在海邊的一個工廠,安全性很強。
許穗寧坐在辦公室的主位上。
看到周崇從外邊走進來時,瞳孔驟然緊縮了一下。
是畫像上那個人。
前世種種快速從腦海中浮過,許穗寧感覺心中的恨意快要成為某種實質(zhì)的東西宣泄出來。
可周崇走進來后,很恭敬地向她頷首。
“家主,對不起,美洲那邊的事牽扯到我們這邊金融公司的發(fā)展,我必須要在那邊守著,這才回晚了?!?/p>
說完,周崇看許穗寧沒反應,直勾勾盯著他,有些疑惑。
“家主,之前見過我?”
“沒有?!痹S穗寧搖頭,手按在沙發(fā)扶手上,因為用力指節(jié)泛起白,明顯在拼命地克制著情緒。
她看著周崇,面上揚起一抹淡笑,嗓音輕慢。
“之前總聽到周恒說你有能力、還長得一表人才,一直挺好奇的,今天一見面果然是這樣?!?/p>
周崇聞言,輕笑了聲,開玩笑的語氣道。
“老爺子當年是拿選擇孫女婿的條件在十幾個人中選了我和周恒,別的不說,我們兩個的樣貌絕對是及格的?!?/p>
“阿崇,我之前和你說過家主已經(jīng)結婚了,你這樣是對家主不敬?!敝芎忝碱^皺得緊緊的,語氣嚴肅。
周崇渾不在意地笑了笑,桃花眼看著周恒,調(diào)侃道:“我說周恒,咱們有半年沒見了,你咋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這么古板嚴肅,和你聊天真是沒勁兒透了。”
他又看向許穗寧,“家主,這段時間讓你一直和周恒相處,面對這么個老爹似的下屬,真是委屈你了?!?/p>
許穗寧看到周崇那張臉,完全沒有心情開玩笑。
她清了清嗓子,給周恒一個眼神,嗓音有些沉悶。
“讓其他人出去,聊正事吧?!?/p>
周恒本來還想再好好提醒一下周崇。
聽見許穗寧的話,他連忙應了聲,去清理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