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這樣?
如果蔡偉德是內鬼,那么王晴和白書瑤又在里面扮演著什么角色?
姜茶想不明白這一點。
霍霆坤同樣也想不明白。
所以,他才和季崇山商量著,要演這么一出大戲。
霍霆坤在軍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水路布防圖這樣的軍事機密,有一大半都是他敲定的方案。
他的書房里,有完整的布防圖。
所以,才會有失竊這么一說。
“可是,咱們春城是中部城市,那些人為什么會狙擊我們這一塊的水路?”
不應該是邊陲城市更容易成為敵人的靶子嗎?
姜茶沒有那么長遠的目光。
季崇山不一樣。
“去年,咱們國家重新恢復了高考,你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嗎?”
他這么一說,姜茶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我們的國家解決了戰(zhàn)亂,解決了溫飽,必定還要進一步發(fā)展,閉門造車只能自居滅亡,我們需要打開貿易,提高經濟,要與世界比肩,成為經濟強國,才能成為軍事強國,才能徹底結束之前的悲劇,在世界地圖上站穩(wěn)腳跟,不被所有人看輕,擁有一席之地?!?/p>
季崇山十分欣慰。
“霆坤和競川說得沒錯,你確實是一個悟性極高的好孩子?!?/p>
“水路運輸,是我國目前貨物運輸最重要的途徑,如果,我們的水路,不再聽從我們的指揮,那么,南下北上所有的貨船,都將停擺,咱們的損失,將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p>
看似平靜的歲月,依舊暗潮洶涌。
我們的國家,剛剛經歷過一段漫長而又黑暗的歲月。
舊傷未愈,實在禁不起新傷口折騰。
百姓們負責努力的,好好地活著。
而軍人們,肩上擔著的責任,是家國天下。
從前的姜茶,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傷痕累累的國家,變成如后世那樣,大部分的地區(qū)都通水通電,經濟自由,軍事強大,領土完整的國家,究竟有多么的艱難。
其中,這又是多少人嘔心瀝血,眾志成城努力而出的結果。
姜茶又想起,上一世,直到她去世,葡市都沒有回歸到祖國的懷抱。
“我明白了,如果白書瑤也參與其中的話,她一定會來找我?!?/p>
白書瑤重新回到家屬院之后,看向她的每一個眼神,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恨不能將她三刀六個洞,折磨得生不如死。
“白書瑤心術不正,你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p>
姜茶拍了拍自己身上鼓鼓囊囊的口袋,“您放心,我已經做好準備了?!?/p>
一個小時之后,姜茶他們被推出了手術室。
三個‘重癥’患者,分別被安排進了三間重癥監(jiān)護室。
姜茶住的那間,在最外面。
以防萬一,姜茶給霍競野和吳小草又加了點兒安眠藥,足夠他們昏昏沉沉睡一天一夜。
姜茶是最先‘清醒’過來的患者,她被轉入了普通病房。
三人間,但是目前這間病房,只有姜茶一個人住。
夜深人靜。
姜茶睡了一個白天,到了晚上,她根本睡不著。
病號服有些單薄,姜茶在外面套上了自己的外套。
她躺在病床上,身邊連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看起來既孤單,又可憐。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位穿著白衣服的護士進來查房。
雖然她戴著口罩,可姜茶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白書瑤。
白書瑤的手里,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月光透進病房,亮著微弱的光,匕首散發(fā)著寒芒。
她一步一步地靠近床邊。
蔡偉德馬上就能拿到一大筆錢,到時候,她和媽媽可以跟著蔡偉德去國外。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即便她在臨走前,一刀殺了姜茶,也沒有人會抓到她。
只要殺了姜茶,她的人生,就能夠恢復正軌。
白書瑤陷入了一種自我欺騙的偏執(zhí)。
她已經把姜茶當成了她的一生之敵。
在姜茶收到那包被下了毒的雜糧面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那里面的毒藥是白書瑤下的沒跑。
只有她,會這么憎恨自己。
姜茶想,白書瑤一定是和蔡偉德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白書瑤和王晴才會搭著蔡偉德這條線,重新地回到家屬院。
蔡偉德和王晴結婚,是假的。
他們之間,互利互惠才是真的。
姜茶猜不出他們完整的交易。
但是,姜茶知道,白書瑤的交易里面,一定有一點是關于她的。
因為,白書瑤的每一個眼神,都在告訴她。
她想要……殺了她。
姜茶的呼吸聲依舊均勻
直到匕首被白書瑤高高地舉起,姜茶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想干什么?”
姜茶從床上滾到床下,以防萬一,她甚至連鞋都沒脫。
白書瑤震驚的看著姜茶。
“你不是中毒了嗎?”
就算搶救了,也不應該這么快就好?。?/p>
很快,白書瑤就想明白了。
“你耍我?”
姜茶靠在墻邊,跟白書瑤,隔著一床,“你現(xiàn)在知道,還不算傻?!?/p>
“你特么的敢耍我?我殺了你?!?/p>
白書瑤瘋了似的朝著姜茶沖過來。
姜茶側身躲開,身手敏捷地往床上一滾,當即滾到了床的另一邊,趁著白書瑤還沒防備的時候,她沖出了病房。
咚的一下,姜茶的后脖頸忽然被人一劈,姜茶整個人軟軟的暈了。
躲在暗處的人,心臟猛地一緊,差點兒沒忍住沖了出來。
姜茶被一個陌生男人抗在肩膀上,白書瑤一看見那個男人,當即變了臉色,一改剛才瘋魔的模樣,把匕首收在了身后。
“你如果想要平安離開,最好多聽點話,要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不聽指揮,擅自行動,就算你坐上了出海的游輪,我也能把你從游輪上丟下去。”
白書瑤渾身一抖,弱弱地點頭。
“我知道了!”
姜茶成了人質。
沒錯,這也是她和季崇山商量著,要把那群毒瘤一網(wǎng)打盡的計劃之一。
這是季崇山根據(jù)那群人的作案動機,和姜茶對白書瑤的了解,共同琢磨出來的方案。
姜茶醒來的時候,被人五花大綁地丟在了一艘破破爛爛的貨船船艙。
這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
姜茶只能通過時不時隨著浪花搖擺晃動的眩暈,來推斷自己的位置。
她的周圍,沒有聲音。
姜茶的雙手被反綁在了身后,雙腳也被捆著。
她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腳上的鞋子蹭掉。
夠著身子,把藏在鞋墊里面的刀片握在手里,割開了綁著她手腕的繩子。
單是干了這點兒活兒,她都有些力竭。
姜茶躺在地上,恢復了半晌。
這才總算是聽見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你說,咱們今晚,到底能不能順利離開?”
“誰知道呢?你看江邊上的巡邏,一趟接著一趟,每一艘船都要被嚴格檢查之后才能放行,監(jiān)管的力度比以前強多了?!?/p>
“這一批貨可不能出紕漏,咱們收了人家那么多錢,一定得幫著把人藏好了才行?!?/p>
“你就放心吧,夾板里頭的空層,他們一定發(fā)現(xiàn)不了。”
那些人,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
就算醒了,被綁成了那樣,嘴巴還被塞著,關人的小格子里頭,四方八面都特意用了一層厚厚的棉布隔著。
那些人就算想要鬧出動靜求救,都弄不出來。
“快快快,到咱們了,快走?!?/p>
小格子里面格外的悶。
姜茶有些透不過氣。
她能夠清楚感覺到船只動了,又停了,又開始動。
腳步在她的頭頂上來來往往。
不一會兒又重新恢復安靜。
身處在一片黑暗中,姜茶十分的耐心。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東西。
定位器還在。
藥粉也在。
刀片被她藏在了袖口。
但是,她的手表沒了。
應該是把她綁過來的人,看手表值錢,所以給她取了。
姜茶根本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現(xiàn)在究竟是白天還是晚上。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又猛地清醒,如此反復循環(huán)。
終于,她的頭頂上方,再次來了人。
姜茶估摸著這是來放她出去的人,她連忙把繩子重新繞在她的一雙手的手腕上,把繩頭握在了自己手里。
果然。
夾板被人掀開。
刺眼的陽光照在了姜茶的臉上。
姜茶睜著眼睛,嘴里塞著布條子,被人雞崽子似的從夾板里拎了出來。
她驚恐地看著前面。
霍競川怎么也在這里?
他的腿還沒好呢,跟著來添什么亂?
很顯然,霍競川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見姜茶。
他眼底的震驚并不比姜茶小。
姜茶和霍競川被人帶到了另一艘船上。
白書瑤的目光,在看見霍競川的時候,興奮的兩眼放光。
“霍競川,兜兜轉轉,你還是落在我的手里了,哈哈哈!”
白書瑤對著霍競川的臉,左拍拍,右拍拍。
霍競川的腿使不上勁兒,他的手被人綁著,嘴巴也被人封著,只能用眼神來表達自己的厭惡。
“你嫌棄我?嫌棄我也沒用,等我拿了錢,我就把你綁出國,到時候,咱們做一對野鴛鴦,逍遙又自在,多好??!”
姜茶努力的發(fā)出聲音,白書瑤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你個賤人,到時候,我就把你丟在公海的交際船上,讓你成為人人踐踏的爛貨?!?/p>
上一秒還溫和,下一秒就狠厲。
要不是他們留著姜茶還有用,白書瑤現(xiàn)在就想把姜茶丟進水里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