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翠翠點頭,“是啊,我用不慣別人的化妝品,上臉的東西,還是用自己的比較放心?!?/p>
這個年代的化妝品,沒有后世那么豐富。
大多都是畫眉,涂粉,抹腮紅,和口紅。
姜茶又拿出了一盒腮紅仔細地看了看。
越看越覺得不對。
“你的這套東西,暫時別用了,用我媽的吧!”
姜茶把劉翠翠的化妝包重新合攏,在一排堆滿了鈴鐺八碎物件兒的桌子上,精準地拿出了葉素容的化妝包。
“我媽皮膚敏感,她用的化妝品,都是自己做的,不僅上臉效果好,還護膚,你現(xiàn)在的皮膚狀態(tài),不能再受到外物刺激?!?/p>
劉翠翠也沒多想,不過,她看姜茶和葉素容的皮膚狀態(tài),也該知道,姜茶所言非虛。
“阿姨親手做的,一定是好東西,我信你。”
她把葉素容的化妝品遞給了化妝老師,“老師,麻煩您了!”
劉翠翠在化妝,姜茶也沒急著走。
她依舊拿著劉翠翠的化妝品,認真地琢磨。
霍競川將腦袋湊了過來。
“這東西,有什么不對嗎?”
姜茶點頭,“有點兒不對?!?/p>
這兩個人不知道湊在一起說著什么。
白書瑤從姜茶去給劉翠翠治臉的時候,就一直想找機會把劉翠翠的化妝品調(diào)包。
她沒有想到,霍競川會一直盯著后臺,一刻也不放松。
白書瑤頂著心理壓力,表演完了合唱節(jié)目,坐在前臺觀眾席看表演的時候,都坐立難安。
她是跟岑諭坐在一起的,岑諭原本也懶得搭理她,可是,白書瑤這一臉心虛的模樣太過明顯,讓岑諭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把唇湊到了白書瑤的耳邊,惡魔低語。
“還沒到晚上呢,就騷成這樣?”
白書瑤臉色一白,生怕他這話被旁的人聽見,心虛地張望了一圈,才壓低了聲音怒嗔:“你在胡說些什么?”
這話要是傳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岑諭低低一笑,“看你那一臉心虛的樣子,又做什么虧心事了,對吧?”
岑寂梅文玉根本就沒有留下來看表演,連帶著岑諭的妹妹岑瑜都跟著夫妻倆一并走了。
沒人盯著,岑諭百無禁忌。
他把胳膊勾在了白書瑤的脖子上,旁若無人地把人往他的肩頭一帶。
“慌什么?你什么德行,我還能不知道?做了壞事,更要淡定,你這么沉不住氣,難怪被姜茶壓制得死死的?!?/p>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白書瑤更慌,
“你怎么知道……”
白書瑤適時地止住了話。
不行,她不能問岑諭怎么知道她被白書瑤吃得死死的。
萬一他是在詐她的呢?
“岑諭哥哥,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岑諭似笑非笑,“你最好,是真的不懂!”
道行這么淺,怎么配做他的盟友?
岑諭收回了手,再次將目光投向舞臺。
忽然,他看見了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從后臺出來,貓著腰,踩著碎步,走到了觀眾席。
岑諭明明神色未變,眼睛里面卻蘊滿了笑意。
這個小姑娘,可比白書瑤,有意思多了!
姜茶是等著劉翠翠化完了妝之后,才把葉素容的化妝包和劉翠翠的化妝包,一并從后臺拎了過來。
葉素容表演完節(jié)目之后,就直接坐在了霍霆坤的身邊。
姜茶坐在葉素容隔壁,霍競川把本就往邊上挪出了一個位置的霍競野,又往邊上,拎了一個位置,硬生生地卡在了姜茶和霍競野中間。
霍競野不悅地皺眉,“早知道,我就不給你留位置了!”
他應該只給茶茶一個人留座位的。
霍競野上嘴唇和下嘴唇一撅,嘴巴上都能掛油壺了。
葉素容是特意把化妝包留在后臺的,她估摸著劉翠翠一會兒得用。
見姜茶回來,她把化妝包接了過來。
“那姑娘的臉好了?”
姜茶低聲道:“暫時好了,想要根治,估計還得一段時間?!?/p>
她把劉翠翠的粉底重新從包里拿出來,遞到了葉素容的手上。
“媽,你了解化妝品,你幫我看看,這里面,有問題嗎?”
葉素容把化妝包隨手遞到了霍霆坤的手里,指腹沾了些粉末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這東西,可不能用,用了一定會爛臉的?!?/p>
白書瑤岑瑜本來是坐在姜茶后面一排的。
可鬧出來那件事兒之后,岑諭干脆又把座位往后挪了一排。
白書瑤坐在他的身邊,隔著中間的一排座位,她根本聽不見姜茶那對母女在說什么。
但她認識葉素容手里拿著的那盒粉底。
那是劉翠翠的東西。
果然,還是被姜茶發(fā)現(xiàn)了嗎?
白書瑤那種不安的感覺又來了。
有一種刀子已經(jīng)懸在了她的頭頂上,隨時都會落下來的驚恐。
“想要那個?”
岑諭漫不經(jīng)心地把白書瑤最恐懼的真相脫口而出。
白書瑤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幫我!”
她哀求。
岑諭就喜歡看白書瑤服軟的樣子。
讓他極度有成就感。
他揉了揉白書瑤的頭,“真乖!”
這么乖的人,哭起來,才最帶感。
岑諭眼底一閃而逝的陰婺,被白書瑤刻意忽略。
她露出岑諭最喜歡的神態(tài),帶著江南女子獨有的溫婉,期期艾艾,勾起了岑諭病態(tài)的保護欲。
他享受這種,被人仰慕,被人依賴的感覺。
姜茶把劉翠翠包里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葉素容越是鑒定,神色就越是凝重。
“怪不得她的臉會變成這樣,這里面的所有東西,包括三白膏,都被加入了大量的鉛粉,不爛臉才怪!”
古法里面,確實有不少化妝品,里面的鉛粉含量特別重。
可,經(jīng)過一代一代的改良下來,尤其是葉素容還是個特別愛美的人,像這種含鉛的化妝品,她碰都不會碰。
“等下我把東西交給她,讓她自己處理吧!”
“這事兒,確實得她自己拿主意?!?/p>
葉素容拿出帕子,把自己的手,反反復復地擦了好幾遍,生怕過敏。
她自己擦完了不算,還把姜茶的手也擦了幾遍。
“你看看你,手都紅了?!?/p>
姜茶從小被葉素容養(yǎng)得精細,皮膚比尋常人更加嬌嫩一些。
先不說這種有毒的鉛粉,就連衣服的面料粗糙了些,都會把她的身上磨出紅痕。
從前在葉家的時候,每回約裁縫來家里量體裁衣,在挑選布料方面,葉素容對姜茶衣服的面料,挑選得更加上心。
姜茶只是覺得碰過有毒化妝品的部分皮膚有些發(fā)癢,這種程度的過敏,要是放在以前,肯定就是大事。
可經(jīng)歷過前世那一天比一天灰暗的十幾年之后,這點東西,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么?
“沒事的,媽媽,我回去抹點藥膏就好了。”
葉素容還沒來得及接話,坐在一邊的霍競川就一把拉過了姜茶的手。
就著舞臺明明滅滅的光,能輕而易舉地看清姜茶白皙的皮膚上,露出了斑駁的紅。
“過敏了你怎么不說?”
他的反應落在葉素容的眼底,霍霆坤和霍競野也紛紛投來了視線。
姜茶想要把手縮回來,霍競川卻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舉動一樣,把她的手攥得有些緊。
沒縮回來?
姜茶笑容僵硬。
“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霍競川察覺到了姜茶的抗拒,和另外幾個人詫異的眼神,不情不愿地松開了手。
“藥膏在哪兒?我去拿!”
姜茶本來想說不用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那個藥膏,一會兒她還得給劉翠翠用,總要拿過來的。
“就在我房間寫字臺左手邊的那個大抽屜里,有一個扣子大小的鋁制小圓盒子,上面貼著紫草膏這三個字?!?/p>
她說著,從包里摸出了她房間的鑰匙,“麻煩大哥去幫我拿過來,謝謝。”
霍競川接過鑰匙的時候,還特意捏了一下姜茶的手指,用來表達心中的不滿。
“早知道我就應該跟我哥斗爭到底,要是我坐在茶茶身邊,現(xiàn)在回去拿藥人,就是我了!”
他遺憾,懊悔。
又讓霍競川顯著了一回。
“你哥向來比你穩(wěn)重,跑腿的活兒,確實應該讓你來做?!?/p>
霍競野:“……”
不是,他有點兒沒聽明白。
他爹這是在……罵他嗎?
葉素容本來覺得好像哪里有點兒怪,被這父子倆一打岔,那種微妙的感覺又過去了。
姜茶巴不得趕緊換一個話題。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
“是我出門的時候,忘了帶紫草膏,還得麻煩大哥跑一趟,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p>
霍競野挪了一下屁股,把霍競川的位置占了。
“茶茶,大哥這個人確實怕麻煩,以后要是還有這種事兒,你支乎我,我跟大哥不一樣,我不怕麻煩!”
姜茶和葉素容聽了這話哭笑不得。
霍霆坤扶了扶額,“做哥哥的,照顧妹妹,理所應當,競川和競野,你可以隨便支乎,他們要是敢不聽你的話,你就告訴我,我揍不死他們?!?/p>
葉素容拍了一下霍霆坤的手臂。
“你不長記性是不是?”
葉素容最見不得霍霆坤打孩子。
霍霆坤干咳兩聲,摸了摸鼻子,“我就這么一說?!?/p>
“這么一說也不行?!?/p>
“接下來歡迎我們的歌唱演員劉翠翠同志給大家演唱一首《東方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