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攔在了霍競川的跟前,“大哥他沒經(jīng)過我的同意,偷拿我的糖!”
“霍競川,你都多大個人了?怎么干這種事兒?”
霍競川:“!”
姜茶的后腦勺差點兒被他盯出洞來。
“我就是嘴饞,以后不會了!”
霍霆坤十分嫌棄地把霍競川扒拉到了一邊,笑瞇瞇地對姜茶說道:“茶茶,你看,你媽都出去了,要不,霍競野那個臭小子的藥,還是你去上吧?”
姜茶一個‘好’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霍競川就把藥箱拿走,“我去!”
“你去也行?!?/p>
只要不讓霍霆坤去,誰去都行!
“不是我對你媽陽奉陰違,實在是,我要是你這個時候,去跟霍競野那個臭小子服軟,他指定得笑話我一年?!?/p>
姜茶捂著嘴咯咯笑,“我知道,我不會告訴我媽的,您放心!”
“那就好!”
霍霆坤在外面是嚴(yán)肅威嚴(yán)的師長,在家里卻沒什么領(lǐng)導(dǎo)架子
他對姜茶,比對他自己的那兩個兒子還要好,所以,姜茶一點兒都不怕他。
“霍叔,您今天不去散步嗎?我得洗碗去了!”
“你先不急,我有話要跟你說?!?/p>
霍霆坤倒了一杯涼的花茶,遞到了姜茶的手里。
姜茶跟他,一前一后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
“霍叔,您要跟我說什么?”
“別緊張,是件好事!”
霍霆坤喝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在茶幾上。
“最近,我聽到了一點兒風(fēng)聲,國家有恢復(fù)高考的打算,這件事情還有待商榷,不過,既然動了這個念頭,我估摸著八九不離十,指定能成?!?/p>
他欣慰地看著姜茶,“你是個有上進心的孩子,沒事兒不是抱著課本看,就是抱著醫(yī)書看,聽到了苗頭,我就想著趕緊回來跟你說?!?/p>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呢,就被霍競野這個混小子干的混賬事兒給氣迷糊了。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zhǔn)備的人,不管那一天什么時候來,你都得提前做好準(zhǔn)備!”
“我知道了,謝謝霍叔?!?/p>
霍霆坤樂呵呵地起身,“今天我洗碗,你玩兒去!”
“那我看看二哥去!”
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明年下半年會恢復(fù)高考,可是,霍霆坤會特意為她留意這件事情,還是讓姜茶覺得暖心。
“去吧去吧,記得給我說說好話?!?/p>
霍競野那個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不記仇。
那股疼勁兒還沒過呢,他就已經(jīng)跟個沒事人一樣,趴在床上,仗著背上的傷,對著霍競川充大爺。
“看我挨打挺下飯吧?你吃了幾碗飯???手勁兒這么大?”
“霍競川,我這是人皮,不是牛皮,疼!”
“你別仗著你的傷還沒好,就對我為所欲為,我告訴你,霍競川,要是下次,你再害我挨揍,別說你挨槍子兒了,你就算是挨大炮,我也得揍你!”
受傷?
挨槍子兒?
誰?
霍競川嗎?
他不是說他躲過去了,沒有受傷嗎?
姜茶深吸了一口氣,站在外面,等霍競川出來。
不一會兒,房間內(nèi),霍競野的鬼嚎聲就消失了。
霍競川從里頭出來,正對上姜茶的眼睛。
他有一瞬間的心虛。
“茶茶,你怎么過來了?”
剛才,霍競野禿嚕出來的話,她應(yīng)該沒聽見吧?
姜茶捏著霍競川的手腕,把人拉到了霍競川自己的房間里。
他的房間里還是有兩張床,但是,另一張床已經(jīng)空了。
霍競川的床單鋪得平整,一絲褶皺都沒有,鞋子,毛巾,水杯,書本,每一樣都放得規(guī)規(guī)整整,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他住的地方。
“坐下!”
姜茶指著寫字臺前的椅子,霍競川不敢反駁,立刻坐了下去。
“脫!”
霍競川雙手抱胸,“姜茶,我不是那么隨便的男人?!?/p>
姜茶懶得聽他廢話,上手去扒霍競川的上衣。
“哎,別……”
霍競川按住姜茶的手,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小姑娘哄著眼眶,一副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沒怎么受傷,霍競野那小子,就喜歡夸大其詞,真的,你看我回來之后,每天照常上班,早操,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得親眼看看,才能放心?!?/p>
姜茶固執(zhí)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霍競川無奈地嘆氣。
“我自己來!”
她再這么對他上下其手,他真不一定能忍住。
霍競川的手生得漂亮,修長,勻稱,因著常年訓(xùn)練、持槍的緣故,看起來比旁人更加有力,他解扣子的時候,指尖翻飛,格外的好看。
姜茶不好意思一直盯著他看,她扭頭,打量起霍競川的書桌。
軍綠色的鐵質(zhì)臺燈放在寫字臺的左上角,邊上是他常用的軍用水壺。
鋼筆,墨水依次排開,最右邊放著一摞印著春城軍區(qū)排頭的條紋信紙。
信紙上方,一只小號的藍色燕尾夾夾著一疊大白兔奶糖的包裝紙。
小小一張,四四方方,一張一張,集郵似的,攢成了厚厚一疊。
“你把這些留著做什么?”
霍競川剛好解開了最后一顆襯衫的扣子,一扭頭,就看見姜茶拿起了那一摞大白兔奶糖的糖紙。
“它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霍競川勾著唇,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完成任務(wù)的危險一筆帶過。
潛伏敵營五天五夜,要不是靠著這些糖補充體力,霍競川根本就做不到一個人單挑敵方一整個營地。
這一次,任務(wù)兇險,可他完成得過于漂亮,創(chuàng)造了春城軍區(qū)新的單兵神話。
姜茶知道,部隊里有部隊的規(guī)矩,對每一次的任務(wù)保密,是每一位軍人應(yīng)盡的職責(zé)。
她不多問。
她只擔(dān)心霍競川的安危。
“傷哪兒了?我看看。”
她把糖紙重新放回了桌子上,撩開了霍競川的衣服。
霍競川的側(cè)腰處,有一大片被灼傷的痕跡。
傷勢已經(jīng)大好,姜茶蹲在霍競川的身邊,盯著傷處,看得認真。
聞著味道,姜茶都知道,霍競川用的,是葉家的藥,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那么大一片傷勢,恢復(fù)的七七八八,足以證明,葉家的藥品,藥效確實好。
“這是被流彈掃到了嗎?”
霍競川第一次,被一個姑娘那么認真的盯著傷口,饒是他再怎么厚臉皮,在這樣專注的目光下,多少也會有些不好意思。
更何況,這還是他喜歡的姑娘。
“是,你……不害怕嗎?”
傷口那么丑,而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下十個。
“怎么會呢?”
姜茶仰頭,澄澈的眼睛里有欽佩,有仰慕,有心疼,唯獨沒有恐懼。
“這些都是你保衛(wèi)國家,最榮譽的勛章?!?/p>
比功勛章更能證明他的功勛。
“還有,我是醫(yī)生,我不會害怕傷口?!?/p>
姜茶的指腹貼上了霍競川的傷疤,以指為墨,把他傷口的形狀,勾勒進她的心底。
軟而柔,像是羽毛一下一下撩撥著他的心坎兒。
癢!
喉結(jié)滾動,霍競川望著她的眼神,愈發(fā)深邃。
他用手抓住姜茶的手腕。
姜茶預(yù)判了他的預(yù)判,猛地往后一縮,整個人離他一米遠。
“你,不許動?!?/p>
霍競川咬著牙發(fā)笑,“茶茶,故意撩撥我,你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
姜茶搖頭,轉(zhuǎn)身就跑。
她就是故意的,誰讓他之前,差點兒害她在霍叔面前露餡兒?
二哥說的沒錯,霍競川這個人,蔫兒壞!
國慶聯(lián)歡晚會,算得上是部隊里面比較隆重的活動。
姜茶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
霍霆坤和霍競川直接從部隊去了大禮堂,葉素容有節(jié)目,也沒跟著姜茶一道。
姜茶的身邊,只有一個霍競野。
這樣的場合,霍競野從小到大參加的次數(shù)太多,他如魚得水得很。
拉著姜茶,一路跟人打招呼。
這個叔叔,那個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大片,要不是姜茶記性好,她都能被這么多人繞暈。
光是職稱,對上姓名和臉,就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霍競野努力介紹,姜茶努力記。
從大禮堂門口走到觀眾席,姜茶的臉都要笑僵了。
大禮堂里面布置得格外喜慶。
大紅綢緞扎著紅花,掛在舞臺的上方,絢麗的燈光照亮了整個舞臺,看起來格外的隆重。
霍競野還沒帶著姜茶找到霍家的家屬席,就被一群跟他年齡相仿的男同志拉著走。
自從姜茶來到霍家之后,霍競野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跟部隊里這些好兄弟們聚過了。
姜茶揮揮手,示意她去。
在部隊的禮堂里面,她還能出什么事兒不成?
誰知,霍競野剛一走,姜茶就看見了迎面過來的曹棟梁。
曹棟梁像是早就看見了她一樣,紅著臉,害羞的不行。
姜茶起初并沒有注意到他,不知道是誰,將她猛地撞了一下。
力道有些重。
猝不及防,姜茶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撲。
曹棟梁恰好站在她的前面,伸手扶了她一把。
白書瑤此刻就站在霍競川的身邊,她眼尖地看到了那一幕,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笑了一下。
“姜茶妹妹的魅力還真是大呢,這才來大禮堂多久啊,就又勾搭上一個!”
霍競川原本要過去找姜茶,聽到這句話,他硬生生的忍住了步子。
“白書瑤,不會說話,就閉嘴,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說一句中傷姜茶的話,文工團,你也不用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