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意識到了什么,湊近了一聞,果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傷哪兒了?怎么傷的?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事兒,就是訓練的時候,不小心受傷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p>
姜茶不信。
“你跟我來醫(yī)務室?!?/p>
她不由分說,拉著霍競川就往醫(yī)務室走。
霍競川還想要拿飯盒,被她瞪了一眼,他不敢動了,乖乖地任由姜茶拉著。
他盯著那只牽著他的手,看了一路。
興奮的差點兒原地跳舞,哪有半點兒虛弱?
“你這么大個人了,長嘴巴不會說話嗎?受傷了你就得說出來啊,硬挺著對你有什么好處?我不會夸你厲害,我只會罵你蠢蛋?!?/p>
姜茶碎碎念了一路,她越是嘮叨,霍競川的心里就越美。
到了醫(yī)務室,姜茶把飯放在了桌子上。
“侯阿姨,我哥他受傷了,我去里面給他看看,您先吃飯啊!”
侯麗萍在整理藥品明細,她從賬本里抬起頭,姜茶已經(jīng)拉著人進了隔間。
醫(yī)務室里有專門的檢查室。
檢查室沒有門,只用一道布簾子隔斷視線。
姜茶把霍競川按在了檢查室的床上,潔白的床單被壓出褶皺。
霍競川一點兒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他任由姜茶解開他襯衣的扣子。
一顆一顆。
隨著他的心跳一起,奪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姜茶只扯開了霍競川襯衣的上半截扣子,就已經(jīng)看見了他腹部裹著的白色紗布。
“這是怎么弄的?”
姜茶越是繼續(xù)解扣子,一雙手就越是顫抖。
“霍競川,我在問你話,這是怎么弄的?”
她將視線從白色紗布上移開,一抬頭,正對上了霍競川那雙深邃如夜空的眼。
這雙眼睛,裝著萬千星河,也裝著她。
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倒影著她焦急的模樣,恨不能一眼將她吸進眼底。
姜茶連忙避開了目光,光是從那雙眼睛里抽離,她就用盡了半身的力氣。
姜茶恨不能捂住他的眼睛,叫他別看。
她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設,他只用一個眼神,就讓她幾欲破功。
“大哥,這到底是怎么弄的?”
姜茶實在沒招了,下意識地放軟了嗓子,霍競川這才從心猿意馬中回神。
“比賽的時候,為了救隊友,不小心撞在了刀口上,傷口不深,沒事兒。”
“那得多疼???”
姜茶把霍競川腰間的紗布解開,一寸長的傷口還沒有長嚴實,血肉模糊,染紅了潔白的紗布。
“你管這個,叫傷口不深?”
姜茶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你受傷了也不說,你當你自己是鐵打的嗎?”
姜茶拉開了抽屜,從里面拿出了她從家里帶來的外傷藥。
這還是她之前受傷的時候用的那一瓶,還剩了小半瓶沒用完,她干脆放在了醫(yī)務室,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姜茶先是用碘酒把傷口消毒,之后再用的外傷藥粉。
最后,她拿起紗布,把霍競川的傷口,重新纏起來。
霍競川全程,連吭都沒吭一聲。
真的像個鐵人。
姜茶半蹲在霍競川的面前,曲著身子,將紗布繞過霍競川勁瘦的腰。
輕柔的呼吸落在他光潔的胸膛。
像是羽毛撩撥心扉。
霍競川悶哼一聲,胸口泛起一陣火熱。
“我弄疼你了嗎?”
霍競川雙手死死地抓著床單,喉結(jié)滾動,聲音低啞。
“沒!”
他只是……
“繼續(xù)!”
姜茶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
事實上,她也格外地緊張。
寬肩窄腰,輪廓分明的肌肉,霍競川的每一個地方,都完美得恰到好處。
姜茶第一次這么直觀地接觸男人身體。
況且,這個人,還是霍競川。
她怎么可能像表面看上去那樣平靜?
兩個人,一個努力地抑制噴發(fā)的火山,一個拼命掩蓋激蕩的湖水。
檢查室里安靜到,只有雙方的呼吸聲,不遠不近地交織在一起,時而重疊,時而錯開。
霍競川低頭,能清楚的看見姜茶飽滿的額頭,小巧挺翹的鼻尖,兩扇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忽閃忽閃的,沒一下,都扇進了霍競川的心里。
想親。
從額頭開始,眉毛、眼睛、鼻梁、臉頰,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姜茶粉潤的唇上。
霍競川不自覺地壓低了腦袋。
姜茶繞完了最后一圈紗布,系好,剪斷。
她的這個姿勢本就吃力,維持得久了,驟然松懈,才意識到雙腿酸到發(fā)軟。
姜茶踉蹌一下,被霍競川眼疾手快地接住。
纖軟的腰,落在了霍競川寬大的掌心,她本能的抓住霍競川的肩膀,想要穩(wěn)住身體。
微微抬頭,霍競川的唇,就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咚,咚,咚……
僵住的人不只有姜茶,霍競川也沒有想到,他能夠這么快就夢想成真。
最終,還是姜茶率先做出了反應。
她推著霍競川的肩膀,一臉后退了好幾步,直到后背撞到墻邊的鐵柜子上,才堪堪止步。
“那個……”
“那個……”
兩個人異口同聲,企圖打破這種尷尬的氛圍,沒想到一開口,更加尷尬。
“你先說吧!”
姜茶咬著唇,手里還拿著剩余的紗布,顯得格外的緊張。
霍競川本來也沒打算讓姜茶先開口。
畢竟,這個小妮子說出來的話,他不一定愛聽。
“昨天的事兒,對不起,我不該對你態(tài)度不好,我誠懇地向你道歉。”
“不用,我們是兄妹嘛,關(guān)上門都是一家人,打打鬧鬧都很正常,我不會記仇,你也不用向我道歉。”
果然,這個小妮子就是說不出半句他喜歡聽的話來!
“你……跟張可達在一起了嗎?”
霍競川傲嬌地別過臉,看似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實際上,他已經(jīng)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件事情不弄清楚,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遲早會得失心瘋。
“沒……沒有,我還小,不想這么早找對象!”
霍競川明顯多了幾分喜色,他認同地點頭。
“我覺得也是,你才多大啊?找對象這事兒,不著急?!?/p>
霍競川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心底樂開了花兒,面上卻半點不顯。
“嗯,我不著急。”
姜茶手忙腳亂地收拾好工具,掀開簾子出去。
“你把衣服穿好,出來吃飯?!?/p>
再這么聊下去,她的眼睛,都不知道該怎么放。
霍競川身材實在是太好了。
姜茶端著托盤出去的時候,侯麗萍已經(jīng)吃完了飯。
桌子上放著一朵大紅色的月季花。
侯麗萍把飯盒洗干凈,從外面進來。
“剛才來了一個小伙子,說這朵花是送給你的?!?/p>
侯麗萍笑瞇瞇地說道:“我們姜醫(yī)生魅力夠大的?。 ?/p>
“侯阿姨,您別打趣我?!?/p>
在白書瑤眼里,她是那種沒見過什么好東西的人嗎?
隨便來個油頭粉面,狗頭嘴臉的男人,拿著一朵在路邊隨手摘的月季,她就能感動得一塌糊涂,跟人家墜入愛河?
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得很。
姜茶忽然想到了一個整白書瑤的好辦法。
她拿起桌上的那一支月季,霍競川恰好從檢查室出來。
他眸色森寒,冷冷地評價一句,“丑?!?/p>
花丑。
送花的人,更丑。
姜茶沒搭理他,她拿著花兒,轉(zhuǎn)身出了門。
醫(yī)務室的門外,有一個垃圾桶。
姜茶毫不猶豫地把花丟進了垃圾桶,嘟囔一句:“當我是垃圾桶嗎?什么不值錢的垃圾都往我這里塞!”
她一臉嫌惡,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轉(zhuǎn)身進了屋。
此舉深得霍競川的心。
“就是,什么不值錢的垃圾,也好意思送到你面前?咱們吃飯去,不搭理這種人??!”
霍競川森寒的表情終于松動,又開始干起了老本行。
給姜茶挑菜。
周叢一連給姜茶送了三天的東西。
從第一天的月季,第二天的發(fā)夾,再到第三天的絲巾。
一樣比一樣貴重。
每一樣,都被姜茶丟進了垃圾桶,沒有一丁點兒猶豫。
她不急,丟東西丟得挺開心。
霍競川也從心急變成了不著急,因為,姜茶說的那一句不會這么早找對象,是真的。
既然他不行,那別人也都不行,這樣一來,他反而成了最有優(yōu)勢的那一個。
可白書瑤卻急了。
她本來就被扣了工資,王晴回老家,帶走了所有的錢,白書瑤捉襟見肘。
每天都在花錢把她的老本都差點掏干凈了不說,就連那些喜歡她的男人,給她買的好東西,也都被她賣得差不多了。
姜茶那個賤人,怎么還不上套?
白書瑤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會不會是她不喜歡我這一掛的?不然的話,她怎么會不上套?”
周叢照著鏡子,欣賞自己的絕世容顏,越看越滿意。
“我這么帥,她都看不上,她的眼光,真的沒問題嗎?”
白書瑤強壓下心中的嫌惡,就這種貨色,連霍競川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姜茶看不上他,確實情有可原。
“你說,我要是送她一盒巧克力,她會不會對我心動?”
“你瘋了?你知道巧克力有多難買嗎?”
一盒巧克力,得花多少錢?。?/p>
“我就這么一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難道不想看到姜茶被我欺負之后,又被我狠狠拋棄的慘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