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因?yàn)槭軅氖?,請了幾天假?/p>
忍了一天,他快餓死了,但他現(xiàn)在正“絕望”,屬于一個沒胃口的階段。
呻吟了兩聲,魏川長臂一伸,摸到了手機(jī)。
在微信里翻來翻去,最終給秦淵發(fā)了條語音:“速來家里救我?!?/p>
秦淵被他嚇了一跳:“我操,你這聲音怎么跟三天沒吃飯似的。”
魏川氣笑了:“趕緊滾過來?!?/p>
秦淵:“等著,這就過去?!?/p>
半小時后,秦淵開著他的騷粉超跑進(jìn)了魏家的別墅。
楚茵看到他,心下一喜,趕緊迎了上去:“小淵,你怎么來了?”
秦淵笑了聲:“聽說川子手受傷了,我來看看。”
“手已經(jīng)差不多好了?!背鹫f,“只是他已經(jīng)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兩天了,飯也不吃,你來了正好,幫我們上樓勸勸?!?/p>
“怎么了?”秦淵一臉懵,“他為什么把自己關(guān)起來?”
楚茵嘆了聲氣:“孟棠跟他分手了?!?/p>
秦淵一愣:“分手了?為什么?”
“她家里的事有點(diǎn)復(fù)雜,我就不太喜歡,去學(xué)校找了她,讓她跟小川分手。”楚茵有些尷尬,“哪知她對小川也不真心,直接同意了,小川去學(xué)校確認(rèn),回來就破防了?!?/p>
“……行,我先上樓看看?!?/p>
楚茵拉住秦淵:“要是可以,勸他吃點(diǎn)飯?!?/p>
秦淵應(yīng)了聲,上樓推開了魏川臥室的門。
見到魏川只剩下一副靈魂的樣子,嚇了一跳:“愛得這么深啊,絕食抗議?”
魏川抬了抬手:“趕緊給我弄點(diǎn)吃的?!?/p>
秦淵笑了聲:“廚房肯定備著呢,我現(xiàn)在就下樓?!?/p>
“等一下?!蔽捍ń凶∷?,“如果我媽問你我怎么改變主意了,就說你勸的我,理由你自己看著辦吧?!?/p>
秦淵鬼精一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魏川:“也就是說,你倆沒分手啊?你給阿姨做戲呢?”
不然怎么還有心思吃飯。
魏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趕緊去,再晚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p>
秦淵立刻下了樓。
楚茵一直在樓下等著,見到他迎了上去:“怎么樣了?勸了嗎?”
秦淵點(diǎn)點(diǎn)頭:“廚房備飯了嗎?給他端上去吧?!?/p>
楚茵一喜:“肯吃了?你怎么勸的?”
秦?zé)辶饲迳ぷ樱骸拔艺f阿姨為了你茶飯不思,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睛哭得又紅又腫,他一聽,又愧疚又心疼,答應(yīng)吃一點(diǎn)。”
楚茵撇了下嘴,開始懷疑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
停停停,怎么又懷疑自己了?
楚茵在心里嘖了聲,轉(zhuǎn)身去了客廳。
長痛不如短痛,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好了。
魏川暫時管不了楚茵的想法,此刻正反鎖著門,跟頭牛似的干飯。
秦淵坐上他的陀螺椅,說:“你跟孟棠怎么回事???”
魏川吃得半飽,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秦淵笑了聲:“孟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我還以為她會退縮。”
魏川得意地哼笑:“退縮?那是你還不了解她,她拿起刻刀對準(zhǔn)木頭的時候,可沒一刀是退縮的?!?/p>
“還給你得意上了?!鼻販Y白他一眼,“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魏川滿足地喝了口湯,說:“接下來我死纏爛打,楚女士心疼松口唄?!?/p>
秦淵朝他豎起大拇指:“你們兩口子給楚女士做局???”
“那你怎么不說是楚女士先棒打鴛鴦的?!蔽捍▽⑼肟暌煌?,終于舒爽地嘆了聲氣,“待會兒出去,就說我吃了一點(diǎn)啊,剩下的都是你吃的。”
秦淵:“……真服了。”
吃飽喝足,魏川又躺回了床上。
秦淵踢了下他的腳:“又emo什么?”
魏川嘆氣:“三天沒見孟棠了?!?/p>
“我去,你們談戀愛的人都這么惡心嗎?”秦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魏川賴賴唧唧苦笑了聲:“誰發(fā)明的這詞,簡直天才,形容得太精準(zhǔn)了。”
“我他媽受不了了。”秦淵起身,“我走了,你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
魏川說:“明天?!?/p>
“阿姨能放心啊?”秦淵提醒了聲,“小心他派人跟著你?!?/p>
魏川虎軀一震,臥槽,楚女士還真干得出來這事,看來要提防一手。
楚茵見秦淵下來,表情帶著期盼。
秦淵朝她笑了笑:“放心吧,吃了一點(diǎn),不過情緒還是很低落,我跟他費(fèi)了大半天口舌,愣是沒回我兩句?!?/p>
楚茵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今天還是謝謝你來看小川?!?/p>
“那……阿姨,我先走了?”
楚茵“嗯”了聲,這時保姆撤了盤子下樓,她上前將人攔住,好奇地瞥了眼,問:
“都吃完了?小淵不是說只吃了一點(diǎn)嗎?”
“應(yīng)該是秦少爺陪著一起吃的?!北D氛f,“咱家少爺還躺床上呢,手機(jī)也不玩,就抱著木雕發(fā)呆?!?/p>
楚茵:“……”
猶豫半天,她最終還是上樓敲響了魏川的房門。
魏川抬眸,楚茵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明天要回學(xué)校嗎?”楚茵問。
魏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受傷不嚴(yán)重,我做別的基礎(chǔ)訓(xùn)練,暫時不碰球。”
提到籃球,他還是有話的,楚茵松了口氣:“那……你跟孟棠……”
魏川看了眼楚茵,說:“我不確定會不會去找她?!?/p>
楚茵:“……人家都跟你分手了?!?/p>
“是你先去找她的?!蔽捍ㄕf,“不然她不會跟我分手,媽,你嫌棄什么都行,孟棠都有可能會有反駁的余地,可你嫌棄對她從來沒有盡過責(zé)任的父親,她反駁不了。”
“即便是孟懷璋死了,孟棠身上流淌的還是他的血?!?/p>
“孟懷璋坐牢也不是他的本意,是他年輕時候不知高低被人做局,老爺子散盡家財才保住了自己和孟棠?!?/p>
“那些年,留給他倆的只有一座老宅和幾屋子的木頭?!?/p>
魏川指了指心臟:“我每次想到這些,這里就很疼?!?/p>
“徐助理從雁清回來,我不信他沒跟爸解釋過是李寒津的做局?!?/p>
“她父親是懦弱不堪,但這不是孟棠造成的,相反,因?yàn)樗呐橙?,孟棠吃了很多苦,她為什么要承受這些?”
“她五歲開始學(xué)木雕,一開始削木條,手指頭磨破結(jié)痂,一年四季日日如此,這樣的苦,一般人吃不了?!?/p>
“我聽老爺子說,孟棠一聲不吭地全都受了,她不疼嗎?她快疼死了吧?可天賦難尋,她只能堅(jiān)持下去。”
“您看見她的手了嗎?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該有的手嗎?”
一通話下來,魏川情緒有點(diǎn)激動難掩。
楚茵斂了下眉,臥室里陷入了安靜。
她自己內(nèi)心也很復(fù)雜,因?yàn)槲捍ㄕf的這些也沒錯。
現(xiàn)在不是一人犯罪,全家受罰的古代,孟棠自然是無妄之災(zāi)。
可她對孟懷璋的觀感實(shí)在不好,心里難以接受也情有可原。
魏川嘆了聲氣,對楚茵說:“我愛她安靜外表下常人沒有的心性,僅這一條,就足夠她把我攥在手心里一輩子。”
楚茵的心一下被震動了,除此之外,還有一絲驚愕。
他的愛太熱烈了,堪比盛夏灼人的太陽,一般人會被曬死,只有孟棠能默默吸收。
因?yàn)槊咸牡募彝ゲ唤∪枰芏嗪芏鄨?jiān)定的愛。
楚茵一句話沒說,轉(zhuǎn)身出了魏川的臥室。
魏川起身反鎖了門,給孟棠打了一個視頻通話。
第一個沒人接,等了一會兒,孟棠打了回來。
接通后,孟棠笑了笑:“阿姨沒讓你把我刪了?”
魏川咧嘴笑道:“估計是看我太傷心,沒敢提?!?/p>
孟棠趴在陽臺上,問:“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
“明天就回了?!蔽捍ㄕf,“不過我懷疑我媽會派人跟著我?!?/p>
孟棠點(diǎn)了下頭,說:“跟著你的人都是你家的保鏢,你看看他們哪個像大學(xué)生,跟到學(xué)校里不太現(xiàn)實(shí)?!?/p>
魏川“嗯”了聲:“也對,那咱倆回學(xué)校還是正大光明地談?”
“倒也不用這么高調(diào)?!泵咸氖σ宦暎澳銒寢屜氩榈脑?,什么查不出來?”
魏川已經(jīng)活人微死了,他將自己砸在床上,問:“你在哪兒???我看著背景怎么認(rèn)不出來是學(xué)校哪個地方?”
孟棠說:“木雕工作室,別的專業(yè)進(jìn)不來,爺爺之前不是說要教我雕刻大件嘛,我剛跟院里申請了一個專屬工作臺。”
“那第一遍開的視頻沒接,是在跟老頭視頻啊?”
“沒有?!泵咸恼f,“整理一下工作臺,畢竟以后要常駐在這里,還是自己看得順眼才好?!?/p>
魏川盯著視頻里那張臉,突然笑了聲:“你爸結(jié)婚的話,我們要不要回去喝喜酒?。俊?/p>
“你——”孟棠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一個人喝去吧?!?/p>
“我開玩笑的?!蔽捍▽χ聊蛔牧藘上?,“明天白天我有課,前兩天沒去,都得補(bǔ)上,晚上等我?”
孟棠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我就在這邊,你從北門進(jìn)吧?!?/p>
“好?!?/p>
孟棠掛斷電話后,去衛(wèi)生間洗了手,剛才急匆匆給魏川開視頻,手上沾著一手的木屑灰塵。
—
魏立峰大半夜回來,被坐在床頭的楚茵嚇了一跳。
他解開領(lǐng)帶,問了句:“黑燈瞎火地坐在這兒干什么?”
楚茵有點(diǎn)煩,說:“你過來,陪我聊一下?!?/p>
魏立峰澡也不洗了,在楚茵身邊坐下:“怎么了?”
楚茵將白天和魏川的聊天內(nèi)容全盤托出,眼睛里都是自我懷疑的光芒。
她問魏立峰:“你說,我是不是不該拆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