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是上午八點師生簽到入場,接著奏國歌,主持人開場,校長院長和嘉賓發(fā)言就能用去半小時。
核心環(huán)節(jié)是授予學位證書和頒發(fā)畢業(yè)證書,之后便輕松得多,畢業(yè)生代表發(fā)言致辭,收尾合影留念。
一個流程走下來,差不多到12點才結束。
晚上,z大藝體校區(qū)附近的飯點都被學生們擠滿了。
孟棠在同學們的關系用一個詞來形容是不遠不近,和譚曦是最熟的。
兩人坐在角落里,也不參與各種各樣的離別話題,看班里男生們紅著臉互相勸酒吹牛。
三個小時過去,酒局還沒散,但大廳里的動靜變小了,能喝的已經(jīng)醉了。
不能喝的只能一個拖一個,將人拖回學校。
魏川來接孟棠的時候也是一身酒氣。
孟棠都驚了:“你喝醉了還來找我?”
“誰醉了?”魏川迷迷糊糊道,語速慢了許多,“不是說好來接你的?”
隊里一位大一的隊員對孟棠撓了撓頭:“川哥非要來,聿哥讓我送過來。”
“麻煩你了?!泵咸男α诵Γ澳阆鹊任乙幌?,待會兒還得麻煩你送他回寢室?!?p>“好?!?p>孟棠無奈地捏了下魏川的臉:“別給我添麻煩,趕緊回去吧?!?p>魏川抱住孟棠,死死箍著:“親一下?!?p>“還有人呢?!泵咸妮p輕掙扎了下,“再說了,你這樣一直抱著我,我也親不到你?!?p>魏川微微仰起頭,狀似思考了幾秒,松開了對她的鉗制。
孟棠十分敷衍地踮起腳,親在了他下巴上:“趕緊回去吧?!?p>魏川有點不滿,孟棠已經(jīng)叫來了小學弟,讓他把人弄回寢室。
好在魏川酒品不錯,還算省心。
第二天不急著走,孟棠將東西全都收拾好后,才給魏川打了電話。
魏川沒定鬧鐘,還是許鶴清將他喊醒的。
接了孟棠的電話,他迅速起床穿了衣服,洗漱后直奔女寢。
孟棠有兩床被褥和兩個箱子,還有大大小小的包,打算全都帶回雁清,反正魏川開車送她回去,方便得很。
畢業(yè)了,和宿管說一聲,男生可以進去幫女朋友搬東西。
魏川來回跑了三趟,才將孟棠的東西搬完。
要離開了,孟棠反倒舍不得了,她轉(zhuǎn)頭看了眼自己住了四年的房間,微微蹙起了眉。
謝泠音一把抱住她:“別看了,咱們的群又不會解散,只要我們四個在,這四年就在?!?p>“嗯?!泵咸谋穷^有些酸,她做了個深呼吸,藏起眼底泛起的淚水,轉(zhuǎn)頭抱住石嵐和楊可,“我走了?!?p>“去吧?!笔瘝古牧伺乃俺B?lián)系。”
孟棠松開兩人,替楊可擦了下失禁的眼淚:“別哭了,常聯(lián)系好嗎?”
楊可點了點頭:“嗯?!?p>孟棠呼出一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寢室。
魏川看到孟棠眼尾的淚,心疼地抹去,小聲哄道:“以后又不是不能見面了,哭什么?”
孟棠:“只是有點感慨?!?p>“那咱倆趕緊結婚,明天就把他們?nèi)垇砗认簿?。”魏川故意逗她?p>“你——”
孟棠追著去打,魏川朗聲一笑,故意不讓她追上,徑自進了安全通道。
兩人從樓上一路“打”到樓下,分別的失落被沖散得一干二凈。
魏川將車開出了學校,在北門找了位置停下,帶著孟棠吃了個早餐才繼續(xù)趕路。
因為提前和方姐說了今天回,下午一點到家的時候,她和老爺子竟然還沒吃飯。
孟棠看著滿桌的菜,無奈道:“不是讓你們先吃嗎?”
“不餓,早上吃得遲?!狈浇憬o兩人拿了筷子,“餓壞了吧,趕緊坐下吃飯?!?p>魏川一個勁點頭:“好吃,方姐,你的手藝又精進了?!?p>“你愛吃就行。”方姐看魏川,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老爺子等他吃差不多了,問:“這次待幾天?”
“后天就得走?!蔽捍ㄕf,“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跟您解釋您也不懂,樂意的話,您就在網(wǎng)絡上搜搜,畢竟之前也偷偷摸摸看我直播了是吧?”
孟遇春:“……”
就知道這小子沒憋好屁。
孟棠對于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已經(jīng)習以為常,起初還能在桌下踢魏川兩腳,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知無覺。
因為有時候也不是魏川一個人的錯。
吃完飯,魏川拉著孟棠就要走,方姐疑惑地問了句:“你倆干什么去?”
魏川說:“我?guī)е咸陌迅浇綀A十里都轉(zhuǎn)一圈,省得有些不長眼的趁我不在挖我墻角?!?p>方姐:“……”
孟遇春:“……”
孟棠一巴掌甩他鎖骨上,魏川“嗷~~”一聲皺了皺鼻子:“干什么?”
“自己逛去吧?!泵咸陌琢怂谎?,回了房間。
孟遇春幸災樂禍地笑了聲:“該。”
“哼?!蔽捍☉械煤屠项^計較,轉(zhuǎn)頭去追孟棠。
孟棠將堆積在床邊的被褥和衣服一一整理好,魏川在一旁朝她伸手:“給我,我拿去給方姐洗。”
學校這些確實要洗,尤其是被子床單,她將拆下來的給了魏川,自己繼續(xù)收拾。
收拾了半個小時,才將臥室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孟棠往床上一倒,魏川也跟著躺了下去。
兩人頭靠頭,默契地笑了聲。
魏川摸到孟棠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我每天會給你打電話的,不要仗著我不在,就不好好吃飯,整天對木頭入了迷,著了道?!?p>“有方姐在,你覺得我敢不吃飯嗎?”孟棠甩了下他的手。
魏川“嗯”了聲:“你畢業(yè)展的時候,老爺子去了一趟z市,我爸媽跟他聊了一些我倆的事,今年過年,來你家提親?”
“好啊?!泵咸臎]什么猶豫就應了。
魏川松開她的手,側過身支著腦袋,眼眸亮亮地看著孟棠,調(diào)侃道:“這么想跟我結婚?”
孟棠笑了笑,回以輕飄飄一擊:“我還想跟你生孩子呢?!?p>“……”
純純勾引,魏川咬了咬牙:“要不是外面有方姐和老頭,我現(xiàn)在就給你辦了?!?p>孟棠就是拿捏住了這點了,才敢肆無忌憚。
不然每次都讓魏川占她口頭便宜,偶爾贏回來一次,也算情趣。
魏川低頭狠狠親了下她的臉頰:“今年我二姐也回來,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p>“真的?”孟棠一下來了興趣,扭過頭看著魏川。
魏川一愣:“你怎么這么激動?”
孟棠說:“沒見過,很好奇?!?p>她對這位家境優(yōu)渥去當兵的魏思琳很好奇。
“等今年年底,我們?nèi)疫^來雁清,到時候你就見到了?!?p>“嗯。”孟棠閉上眼睛,“睡會兒吧?!?p>現(xiàn)在不到七月,天氣也不太熱,魏川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牽著孟棠睡著了。
方姐進來給他倆拿了條薄毯蓋上了肚子。
夕陽西斜,這兩人才醒過來。
迷迷糊糊吃了點方姐切好的水果,兩人幼稚地轉(zhuǎn)動腳尖,你一腳我一腳地互相糾纏嬉鬧。
在雁清哪怕只待一天,時間仿佛慢了許多。
魏川特別喜歡在雁清的日子,等他這幾年打出名氣,開了公司后,就守著孟棠在這里悠閑地過日子,想想都美。
只是此刻要醒一醒,因為他要走了。
“記得想我。”魏川在孟棠臉頰上親了下,“走了。”
“送你到門口。”
“好?!蔽捍ê退黄鹜庾撸斑@座宅子有些舊了,以后常住的話,還是要翻新一下,等我回去,讓我媽給你找裝修團隊。”
“不用吧?”孟棠一愣,“就算要翻修,我也可以自己來?!?p>“想要累死???”魏川捏了下她的指尖,“宅子確實有點舊了,我都給你想好了,右邊鄰居常年不在家,可以談一下先住他們家,錢給到位就行,你自己翻修是忙不過來的,老爺子年紀也大了,方姐也不懂這方面的知識,你要上班的話,讓老爺子盯著翻修,他審美好,知道怎么翻修你會喜歡。”
“沒逼你現(xiàn)在就答應我,你回去和老爺子商量一下,他只管監(jiān)督就行,什么都不用你們操心?!?p>孟棠蹙眉:“翻修需要很多錢。”
“又來。”魏川有些不高興,“我難道不知道要花很多錢嗎?那我和你說這些話的意義是什么?”
孟棠:“……你先走吧,我跟爺爺商量商量?!?p>“這還差不多,走了,別送了,回去吧?!?p>孟棠在原地站了會兒,轉(zhuǎn)身回了院中,當即就和孟遇春說了這事。
孟遇春擺了擺手:“不用,裝修團隊最坑人,別把我這座老宅給修壞了,去年開始,我就委托東麓那邊出了一批木雕家具和裝飾,過些天會一一送過來?!?p>孟棠錯愕:“您也打算翻修啊?”
真是未卜先知。
孟遇春笑了聲:“年底有大事辦,家里不能太寒磣,明天先搬到前院,從最后面開始檢查修復?!?p>這座宅子當時可是花了大價錢,內(nèi)里沒什么問題,只有外部經(jīng)過風雨腐蝕,可能會有一些門窗破損、裝飾陳舊、瓦片老化的問題,換了就好。
大半年的時間呢,天天盯著,年底魏家人上門來,定然是煥然一新了,他們?nèi)疫^來都能住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