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這睡了一晚上,怎么平白無故地多出來了兩個俊俏郎君?”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蔡大娘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蔡大娘昨晚上睡得早,還真不知道來人了。
方大儒倒是聽見了動靜,沒有出去。
人老了就是睡得早,起得也早。
葛辰和葛月急忙從席子上起來,把被子也疊好了,略顯局促地看著蔡大娘。
這一晚上也許是太舒服了,他們一覺睡到了天亮,連夢都沒做一個。
蔡大娘嘖嘖兩聲,對著葛月道:“這小模樣長得唇紅齒白的,可真讓人稀罕?!?/p>
葛月瞬間就臉紅了。
這一路上他們做又臟又亂又臭,別人見了都只叫他們臭乞丐。
那會兒反而不覺得難受,這會兒難受起來了。
“老夫人,你可嚇壞了人家,早飯好了,吃一口趕路吧。”慧姑過來道。
早飯是湯,大家喝著熱湯,吃點(diǎn)東西就行了。
云欽幾人也有湯。
昨日吃完燒烤之后,他們幾個干脆一商量,給葉彎交了錢,不管吃什么都帶他們一份就行。
而且同樣是趕路,人家吃的就是和他們不一樣啊。
就這個湯都好喝。
葉彎原本不愿意,她嫌麻煩。
云欽愣是加錢,一直加錢,讓她同意了。
葉彎:不過就是一日三餐,多做點(diǎn)少做點(diǎn)都一樣,反正又不是她動手,誰還能和錢過不去呢。
吃過飯正準(zhǔn)備動身的時候,云欽看見方大儒在看書,湊了過去。
原本就是覺得這位老者像讀書人,一路上都時不時的拿著書看,要么就在提筆寫東西,比較好奇看了看,結(jié)果這一眼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云欽忍不住問道:“請問老先生,你手中這本方大儒所做的文章?”
方大儒生前做的文章被整理成了冊子,他手里還有一本呢,可是這位老先生手里的卻完全不一樣。
可能上面的字跡,分明就是方大儒的。
沒錯,云欽以為方大儒死了,這消息是他們家里查到的。
“是啊,我女婿孝順,找來給我的。”方大儒隨便找了個借口。
至于林安遠(yuǎn)孝不孝順,那確實(shí)是挺孝順的。
有什么新奇的東西都第一時間給家人送過來當(dāng)然也有他這個岳父一份。
“老先生,你手里的這本書能不能借我一觀?”
云欽說完急忙補(bǔ)充,“當(dāng)然我不白看,我可以拿東西和老先生換,你可以提條件?!?/p>
可惜方大儒死了,不然他無論如何也要求著拜師。
方大儒突然覺得耳朵有些燒,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啊,不過也不用別的東西了,把你手里的孤本借我看看吧,這一路上也太無聊了?!?/p>
既然是孤本,那肯定是市面上找不到的。
云欽幾人把書接了過來,眼睛發(fā)亮,“這真的是方大儒的文章,這里面有好些我怎么從來沒讀過,果然市面上收集的那些還是不全面?!?/p>
云欽歡喜地拿書回去,同行的幾人都驚訝了。
“云兄,這些我們怎么沒讀過?”
“要是讀過的話,我怎么可能非要換,正是因?yàn)闆]讀過,我們才要好好看一看?!痹茪J覺得心中高興。
方大儒也過來了,聽見這話開口,“你們?nèi)羰窍矚g,可以自己抄錄一下?!?/p>
“能抄?”
云欽幾人簡直是喜出望外。
“當(dāng)然了,你呢書,我也要抄錄一下,到時候給我的女婿讀一讀,除了家中的孩子,不會給外人看的,咱們誰也不吃虧,誰也不占便宜?!?/p>
方大儒覺得林安遠(yuǎn)有些可惜,無論林安遠(yuǎn)看一遍就記一下了,他記不下,他得抄。
若是出生再好一些,林安遠(yuǎn)絕對是狀元之才。
幾人在抄書,一旁的葛辰盯著看。
方大儒開口道:“你可也要看一看?”
“不用了,我雖然識字,但是識得不多?!备鸪秸f完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方大儒也沒勉強(qiáng),“要是以后想看的話,可以找我要。”
說完就回到了馬車上,現(xiàn)在要開始趕路了,他抄書也只能去馬車?yán)锍恕?/p>
趕路的時候方大儒寫字一點(diǎn)也不受影響,倒是云欽四人,被馬車搖晃的寫不了,進(jìn)度只能慢了下來。
中午臨時休息的時候,葉彎突然看見三丫頭上有個紅印子。
“三……三兒,過來讓我看看?!?/p>
出門在外了也不好,三丫三丫地喊,既然這些人以為三丫是男孩子,那就當(dāng)男孩子好了,出門在外,男子的身份確實(shí)少了很多麻煩。
“昨日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紅了?看起來是個包?!?/p>
三丫摸了摸,一點(diǎn)也不在意,“可能不知道被什么蟲子蟄了一下吧?!?/p>
“應(yīng)該不是什么毒蟲,拿藥膏擦一擦吧?!比~彎給三丫抹了一點(diǎn)膏藥。
“你大姐不是給你做了好多防蚊蟲的香囊嗎,戴上一個?!?/p>
“知道了娘,娘自己也要帶上?!?/p>
不遠(yuǎn)處,李賢再一次感嘆,“云兄,你說這夫人到底多大歲數(shù)啊,不過她這兩個女兒長得也不錯,各有各的長處。”
也就是歲數(shù)小了些,不然的話他可能真要動心了。
云欽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不可背后論人長短,看書吧。”
李賢心說假正經(jīng)什么。
剛見到那位夫人的時候,你不也主動湊上去了嗎,現(xiàn)在又在這裝君子了。
不過這話他也就在心里想想,明面上是不敢說出來的。
越走天氣越來越熱,大家伙走得不快不慢,就像是在游山玩水一樣。
這日,慧姑拿著一封信回來。
“夫人,上京傳信來了。”
……
……
與此同時,卸甲關(guān)。
“主上,魏老將軍來信了,他不愿意投降?!?/p>
景王一拍桌子,“好個老家伙,自己執(zhí)迷不悟,就知道愚忠,那就怪不得我了?!?/p>
……
……
日子一溜煙就過去了,一月時間,發(fā)生了很多事。
景王攻破卸甲關(guān),活捉對面主將魏老將軍,隨后直擊上京。
聽說暉帝病了幾日,帶著心腹大臣和兒子還有后宮美人,躲去了南邊,換了個地方繼續(xù)當(dāng)皇帝。
留下的都是不重要的人,一時上京人心惶惶。
城門口,來了好幾輛外地馬車。
二丫掀開車簾,整個人都焉噠噠的,“娘,路上走了這么久,終于到靖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