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臺,我腹痛……”
劉溫書捂著腹部,臉色煞白。
硯臺回頭一看,嚇得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公子,你堅持住,我這就去給你請大夫。”
“大夫在城東,你……帶我一起去?!?/p>
劉溫書捂著腹部,艱難開口。
免得大夫請回來,他已經(jīng)疼死了。
硯臺要叫人,劉溫書不讓,只能費力把劉溫書扶上馬車,好不容易到了城東,醫(yī)館里出來的只有藥童。
“大夫一大清早就出診去了,哎呀,這是怎么了?”
“怎么就出診去了,我家公子可怎么辦?。〈蠓蚴裁磿r候回來!”硯臺急得跺腳。
“怎么也得一個多時辰?!?/p>
“送我回家。”
馬車?yán)锏膭貢浜挂坏我坏瓮铝?,他感覺自己要死了。
哪怕是個傻子也知道是著了道了。
“公子,公子,你堅持住,家里還有給老夫人經(jīng)常問診的大夫,肯定會沒事的?!背幣_一邊哭一邊把馬車趕得飛快。
劉家不愛出風(fēng)頭,宅子修在幽靜的地方,以往都不愛回家,這是頭一次劉溫書覺得回家的路這么漫長。
“一共十文,多謝?!?/p>
葉彎結(jié)了車錢,和咳老頭從車上下來。
兩人坐的順路的車,到府城附近就停下了。
府城果然比鎮(zhèn)上要氣派許多,起碼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看不到破破爛爛的屋子。
“還有一段路呢,咱們走過去?!?/p>
“讓開!快點讓開!讓路?。 ?,老遠(yuǎn)的距離,硯臺一邊哭一邊喊。
“硯臺?”
葉彎看見趕車的人驚訝。
“葉娘子,你快別擋著路了,我家公子不行了,我送他回家。”硯臺也看見了葉彎,一邊哭一邊喊。
“要是真不行了,等你送回去就遲了!快停下馬車,讓我看看。”
葉彎見他急成這樣,心想那個好看的公子要死了,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又有些后悔了,想著不停就算了,結(jié)果硯臺還真停下來。
葉彎掀開車簾,看著劉溫書臉色發(fā)黑,心下一驚,“是吃錯了東西,讓他吐出來就好了,喝水讓他吐?!?/p>
硯臺哭著上氣不接下氣,“這能行嗎,葉娘子你可千萬別害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對你挺好的,十兩銀子的梨子都舍得買,水,水在哪兒……”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我也盼著他好,這回你家公子要是好了,得給我一百兩。”
多虧了這劉溫書平日里不討厭,要不然她才不救呢,葉彎解下自己腰間的竹筒。
“張嘴!”
見劉溫書沒反應(yīng),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開始灌水。
一竹筒的水罐進去,葉彎怕別人懷疑,拿起馬車?yán)锏男∷畨赜止蕖?/p>
硯臺呆愣住,剛想說那茶壺里的水是隔夜的,可能餿了。
就見公子突然噴射,“嘔……”
葉彎在一旁臉色臭臭的,幸虧她剛才躲的快啊,要不然就吐在她身上了。
“嘔……嘔……”
劉溫書彎腰吐了半天,連黑水都吐出來了,馬車?yán)锬墙幸粋€腥臭難聞。
除了硯臺不嫌棄,葉彎和咳老頭已經(jīng)躲遠(yuǎn)了。
劉溫書好不容易停止吐了,從馬車上一下跳出來,硯臺心下一喜,“公子……”
“我要解手?!?/p>
“這荒郊野外的,去哪兒解手啊,要不公子你等等,我們找個客棧?!?/p>
他家公子有這講究的毛病。
這會兒劉溫書臉色不白了,變成了潮紅,“我、憋不住了?!?/p>
葉彎捂著鼻子站在不遠(yuǎn)處,“活人還能被尿憋死,我真是服了,前面那不是樹林,趕緊去?。 ?/p>
劉溫書臉紅到了耳后根,慌不擇路地往樹林子里跑。
不知過了多久,劉溫書生無可戀地坐在路邊上,整個人都虛脫了。
“劉公子,你這會兒感覺怎么樣了?”葉彎看著他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應(yīng)該是沒事了吧?
劉溫書看了她一眼,艱難開口,“還活著?!?/p>
和死了也差不多了,他這輩子就沒這么丟臉過。
“是中毒的跡象,幸虧吐得及時,要不然……”
咳老頭給劉溫書把了脈,看了一眼劉溫書的書生打扮,“你是今年參加鄉(xiāng)試的秀才吧,以后吃東西可一定要注意了?!?/p>
“你說我家公子這是被人害了?這人怎么這么陰險!”
硯臺氣急敗壞,突然想起了他端給公子那一碗解暑湯,一瞬間僵住,他就離開一小會兒,就……
咳老頭嘆了一口氣,“每年著了道的考生不在少數(shù),若是防不住身邊的小人,也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p>
他這趟來,是想去看看舊友的孩子。
當(dāng)年受人之托,總要去看一眼的。
“那什么,你家公子已經(jīng)沒事了,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一百兩銀子??!”葉彎友情提示硯臺。
當(dāng)然是說給劉溫書聽的。
說完對著咳老頭道:“干爹,我們快點吧,回去吃了干娘不高興了?!?/p>
劉溫書就那么坐在土路上,看著葉彎和咳老頭。
直到兩人的背影看不見了,起身站了起來,人還有些搖晃,硯臺急忙扶著他。
“硯臺,回。”
“好嘞公子,我們這就回家。”
劉溫書眼底閃過一絲怒氣,“不回家,回書院,我已經(jīng)沒事了。有人不想讓我考,我偏要考?!?/p>
硯臺看著公子蒼白的臉色,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都怪他疏忽了。
馬車?yán)锩嬉呀?jīng)被吐的不能坐了,劉溫書和硯臺只能坐在車沿上回去,
“架!”
塵土飛揚,劉溫書想起剛才葉彎掐著她灌水的一幕,一巴掌蓋在臉上。
……
……
“林安遠(yuǎn),你去收購閩縣所有的藥材和糧食?!?/p>
縣衙,林安遠(yuǎn)被單獨吳縣令單獨召見了。
吳縣令看著他,臉色發(fā)沉,“這件事情我私底下交給你,你知道怎么低調(diào)吧?”
“是,大人?!?/p>
林安遠(yuǎn)從吳大人那兒出來,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嗤笑一聲。
一縣父母官,也不把百姓當(dāng)人了。
把這么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他,他是不是還得感謝吳大人的賞識。
這爛臭腐朽的味道啊。
“啊——”
“好臭啊,死乞丐,滾遠(yuǎn)點!”
角落里一個女子尖叫一聲,隨后響起男子罵罵咧咧的聲音。
正在路上走的林安遠(yuǎn)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