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瓊州!
被譽為大明如今最南端的一府。
雖然只是一座島,但地廣人稀。
這也是作為大明的流放之地。
但在這瓊州的一處。
同樣還是密林之中。
哪怕瓊州遠(yuǎn)離了中原大地,遠(yuǎn)離了應(yīng)天,朱棣也還未曾完全掌握。
但保護朱允炆的這些人自然還是足夠小心謹(jǐn)慎。
不敢暴露。
“皇上?!?/p>
“如今我們已經(jīng)到了瓊州最南邊了。”王鉞恭敬對著朱允炆說道。
歷經(jīng)了數(shù)月時間。
一直都是隱匿逃跑,甚至都官道都不能走,全部都走的偏僻小路,原本錦衣玉食的朱允炆如今也是變得灰頭土臉,皮膚都變得黝黑了。
如果不是為了逃命。
朱允炆是斷然堅持不了的,可想到了他的好四叔如今在整個天下搜捕,他不逃就是死。
“已經(jīng)逃到了瓊州了,難道還要逃不成?”
“朕究竟還要逃到什么時候去?”朱允炆一臉屈辱不甘的問道。
“皇上?!?/p>
“我們雖然逃了幾個月,但逆賊的追捕未曾斷絕,一旦停留在大明疆內(nèi),皇上遲早會落入逆賊手中?!?/p>
“如若皇上有與逆賊決一死戰(zhàn)的信心,臣自當(dāng)相隨。”王鉞緩緩開口說道。
如今都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田地了。
面對朱允炆這幾乎是無理取鬧的態(tài)度,王鉞也已經(jīng)忍到了極致,如若不是太祖旨意,一定要好好將朱允炆安置好,保他一命。
或許王鉞真的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果然。
在聽到了決一死戰(zhàn)四個字后。
朱允炆立刻就變臉了,不再多言。
在平靜了許久后。
“我們究竟要逃到何處去?”朱允炆忐忑的問道。
“船已經(jīng)在路上了,等到了今天晚上便乘船出海,徹底離開大明了?!蓖蹉X嘆了一口氣。
掃視了周圍的山林一眼。
王鉞臉上也是帶著一種不舍。
真正離開大明,遠(yuǎn)離故土家國,這給任何人都是不舍的。
但如今。
他沒有選擇,他麾下的暗部錦衣衛(wèi)也沒有選擇。
為了太祖旨意,他們必須要保護好朱允炆安全離開大明。
“至于要去何處。”
“自然離大明越遠(yuǎn)越好?!?/p>
“唯有如此,皇上才能夠保住性命?!蓖蹉X又緊接著說道。
要知道大明的天威遠(yuǎn)播,雖然有海禁,但威勢猶存。
要是距離大明太近,要是朱允炆在相鄰島嶼的消息傳出,必然會引起朱棣來討伐的。
皇族爭斗。
王鉞非常的清楚,如若朱允炆不死,朱棣不安。
“那以后,朕還有機會回去嗎?”朱允炆充滿了不甘的問道。
遠(yuǎn)離故土。
母親。
妻兒全部都留在了應(yīng)天,真正到了離開大明舍棄,朱允炆心中還是有些觸動的。
“未來的事,那就未來再說吧?!?/p>
“如今還是先行保住皇上性命要緊?!蓖蹉X也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什么不愿意離開,什么還想回來,那都不是現(xiàn)在能夠考慮的。
現(xiàn)在。
那就是離大明越遠(yuǎn)越好。
正在這時候!
“王大人?!?/p>
“船最多還有一個時辰就可以到海邊了。”
“我們也該準(zhǔn)備一番了?!?/p>
程濟來到了朱允炆兩人面前,低聲稟告道。
“沒有什么好準(zhǔn)備的。”王鉞搖了搖頭。
“而且。”
“剛剛還收到了中原來到的一封飛鴿傳書。”
“并不是好事?!?/p>
程濟臉色有些復(fù)雜,余光看著朱允炆,也不知道想要說什么為好。
“飛鴿傳書?”
王鉞表情略微一變。
在離開中原之前。
王鉞還特意交代了潛藏下去的暗部錦衣衛(wèi),如若沒有真正緊急的事情,不要再啟用聯(lián)絡(luò),重點以保護那些逃出去的靖難遺孤,照顧他們?yōu)橹鳌?/p>
要知道。
朱棣一朝血洗了建文一朝,不知道多少建文大臣被誅滅全族,但也有不少人逃了出去。
或許一門一戶不多,但那么多建文大臣的后裔,家人逃出來,那也是有不少人的。
而這些人未來也可以想得到會給朱棣的永樂朝帶來一些影響,畢竟這是真正的仇恨。
“說了什么?”王鉞看著程濟問道。
從后者的表現(xiàn)來看,這一次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王大人自己看吧?!背虧膊欢嗾f,直接從懷中將這一封飛鴿密報遞給了王鉞。
王鉞接過來,打開一看。
頓時!
臉色就變得極為難看。
而且在看著信許久后,王鉞似乎久久難以回神。
而此刻。
王鉞將目光投向了朱允炆,眼中帶著一種審視之色。
感受到這目光的變化,朱允炆心底不由得一慌,但隨即鎮(zhèn)定的問道;“中原發(fā)生何事了?是不是好事?”
此刻的朱允炆還在期待著局面的逆轉(zhuǎn)。
“皇上?!?/p>
“老奴斗膽問一句?!蓖蹉X凝視著朱允炆,沉聲道。
“王大人有什么話就說吧?!敝煸蕿闪⒖痰?。
雖然他也感覺到王鉞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但還是硬著頭皮。
“洪武十五年。”“
“應(yīng)天天花在皇宮爆發(fā),皇長孫朱雄英,燕世子朱高政感染天花,昔日皇后娘娘為了照顧兩位皇孫,也感染了天花,最終不治。”
“兩位皇孫也是因此而死?!?/p>
“此事。”
“是不是與呂家有關(guān)?是不是呂家所為?”王鉞直接問道,臉上也帶著一種陰冷。
此話落下。
朱允炆心底一慌,瞳孔也是一縮。
如果說小時候。
朱允炆或許對這件事情不知情,可在他登上了皇位之后,他的母親就將洪武十五年的事情告訴他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夠一庶子之身坐上皇位。
要不然。
根本輪不到他。
不說朱雄英。
還有朱高政。
在他們兩人面前,他的一切都是勃然失色的。
他根本比不上一點。
這是當(dāng)初整個應(yīng)天城的共識。
當(dāng)初在應(yīng)天,他就是一個透明,完全不得寵,洪武皇帝不寵,他的太子父君也不寵。
而一切的終結(jié)也正是因為洪武十五年那一場他呂家人為操縱的天花,將他面前的一切阻礙都解決了。
至于朱允熥。
那更是無需多言了。
在朱雄英與朱高政死了后,朱允熥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
呂氏拿捏他自然是不在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