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只不過。
哪怕鐵鉉上奏彈劾了。
也根本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畢竟提出此策的是朱允炆最信任的三個輔政大臣所為。
而且。
隨著這使臣的派出,縱然是朱允炆不知情,但如今木已成舟,那也就變成了屬于朱允炆所為了。
這鐵鉉所謂的彈劾之舉如若有用,那就奇了怪了。
“鐵知府?!?/p>
“這些話或許是對的,但如今卻不能說?!?/p>
“慎言?!?/p>
盛庸還是十分嚴(yán)肅的對著鐵鉉道。
他們這種人縱然爭勝,但終究是心中有著大義在,并非是完全的不顧族群,不擇手段。
但朝廷之中卻并非如此了。
乃至于當(dāng)今的皇帝也并非如此了。
“不過。”
“元軍已退,燕逆駐守在北邊的大軍或許也要抽身了?!?/p>
“看來?!?/p>
“再過一段時間,我軍就要面對了?!辫F鉉話音一轉(zhuǎn),也是帶著幾分擔(dān)憂的道。
“如若是簡單的增兵,那也就罷了,畢竟朝廷也會給予我濟(jì)南府增兵,但此番在北邊抵御元軍的燕將朱正才是吾最擔(dān)心的?!?/p>
“此人太可怕了?!?/p>
“善攻,善守,善騎?!?/p>
“他幾乎沒有任何短板?!?/p>
“此番他可不僅僅是退了元軍那么簡單啊?!?/p>
“大寧府十五萬元軍被他全殲,遼東海州城在他的布防下,三十多萬元軍猛攻近九個月都未曾攻破?!?/p>
“這看似無法阻擋的勢頭竟然被他硬生生的給打破了?!?/p>
“這,簡直無法想象。”盛庸帶著強(qiáng)烈的忌憚之意說道。
于他而言。
是真的對朱正有著強(qiáng)烈的擔(dān)心來。
聞言!
鐵鉉臉色也是微變。
“而且……”
盛庸停頓一刻后,臉上露出了一抹更難言之色:“韃靼大汗坤帖木兒,已被朱正生擒。”
此話一落。
鐵鉉原本的鎮(zhèn)定徹底不復(fù)了。
“什么?”
“韃靼大汗?”
“這這個逆將生擒了?”鐵鉉忍不住驚呼道。
“鐵知府,密報在此,你自己看吧。”盛庸苦笑一聲,將手中戰(zhàn)報對著鐵鉉一遞。
當(dāng)鐵鉉接過來一看,看著上面所寫的密報,臉色變得更加驚詫。
“此子?!?/p>
“乃我朝廷大敵?!?/p>
看完后,鐵鉉也是發(fā)出了一個忌憚的評價來。
“如今我軍處于被動防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p>
“只看朝廷能夠調(diào)動多少兵力來援吧?!笔⒂箛@了一口氣。
城外,炮聲連天。
轟鳴不斷。
在這一千五百門火炮的接連轟擊下,炮彈就好似不要錢的瘋狂轟擊著,瘋狂向著城內(nèi)傾泄著。
這些炮轟瘋狂持續(xù)。
這也算是給南軍的一種開胃菜了。
時間持續(xù)。
眨眼間。
便過去了十天時間。
濟(jì)南府城。
尸橫遍野。
燕軍攻上了城關(guān),但南軍在盛庸與鐵鉉的指揮下,也是爆發(fā)了難以想象的戰(zhàn)力,竟然硬生生的與燕軍在城關(guān)拼殺不斷。
城門被破開了,燕軍奪下了,又被南軍搶奪了回去。
此刻的府城完全就是拼殺的拉鋸戰(zhàn)。
殊死拼殺。
燕軍中軍所在。
看著府城的血腥拼殺,朱棣的眉頭也是緊皺。
“盛庸?!?/p>
“的確是有些能力啊。”
“十日了,在我軍如此多火炮的壓制下,多次攻上了城關(guān),破了城門?!?/p>
“竟然又被他硬生生奪回來了。”
“看來想要拿下這濟(jì)南府城,還需要一些時日。”朱棣凝視著眼前的戰(zhàn)況,也是十分明了戰(zhàn)局。
南軍的抵抗力,實則也是超出了朱棣的想象。
“王爺。”
“末將親自去督戰(zhàn)?!?/p>
“加快拿下濟(jì)南府城的進(jìn)程?!鼻鸶.?dāng)即請命道。
“盛庸抵抗很強(qiáng)?!?/p>
“想要破城,無非是付出更大的傷亡?!?/p>
“本王如今已經(jīng)掌握了主動權(quán),無需急攻損耗。”朱棣沉聲說道。
“是?!?/p>
見此。
丘福也只能作罷。
不過想到了城中的南軍兵力不少,想要真正的強(qiáng)破濟(jì)南府城,的確是很難。
一日進(jìn)攻。
快到了夜幕之時。
燕軍退兵。
濟(jì)南府城內(nèi)。
鐵鉉與盛庸兩人在府殿內(nèi),只有兩人,并無外人。
“盛將軍。”
“燕軍攻勢越來越強(qiáng)了,如今已經(jīng)堅持十日了?!?/p>
“依你來看,我們還能堅守濟(jì)南多久不失?”鐵鉉一臉嚴(yán)肅的問道。
盛庸想了想,沉聲道:“半個月?!?/p>
“我軍本就是敗退之師,現(xiàn)在也是依靠著守城之利來防守,這十日內(nèi),我城關(guān)多次被燕軍攻上來,而且燕軍還在持續(xù)向城內(nèi)散播招降之言,縱然吾下令防范,可終究阻擋不了消息的傳播?!?/p>
說到了這。
也可以體會到盛庸的無奈了。
“朝廷派軍的消息還沒傳來嗎?”鐵鉉關(guān)心問道。
“遙遙無期。”
“或許等府城淪陷之后,朝廷也不一定會派兵來?!笔⒂垢强嘈α艘宦暋?/p>
就朝廷眼下的情況。
如今自己能夠穩(wěn)固這十幾萬兵力已經(jīng)是極為難得了,朝廷能夠籌措軍資已然是極限,至于調(diào)兵,沒有數(shù)個月時間根本不可能。
畢竟這其中牽扯不小。
“盛將軍?!?/p>
“你說,如若朱棣死了?!?/p>
“那燕軍會不會就無力與我朝廷抗衡了?”
“他麾下的這些叛軍是不是就成了沒牙的老虎了?”鐵鉉忽然開口道,眼中閃過一道冷意。
此話一落。
盛庸臉色一變,猛地看向了鐵鉉:“鐵知府,你此話何意?”
“朱棣。”
“吾大明一切的亂象根源?!?/p>
“如果他死了,他麾下的叛軍就會樹倒猢猻散,我朝廷須臾之間就可鎮(zhèn)壓?!辫F鉉繼續(xù)開口道,意思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十分明了。
“鐵知府?!?/p>
“皇上可是下旨了,勿讓皇上有殺叔之名?!笔⒂辜泵μ嵝训?。
“非常時期,當(dāng)用非常手段?!?/p>
“就是因為皇上這句話,沙場上的將士們畏手畏腳,都怕傷到了燕逆。”
“也正是如此,我朝廷天軍才會屢屢大敗。”
“如今在這濟(jì)南,我鐵鉉斷然不能讓燕逆猖獗太過?!?/p>
“只要殺了他,一切叛亂就可定下,只要殺了他,我朝廷危局就可解。”
“至于殺叔之名,只要能夠平定叛軍,鐵鉉無愧朝廷,無愧皇上?!?/p>
“未來無論皇上要如何懲處,鐵鉉都受著?!辫F鉉沉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