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晚,王御史夫婦也在睡前夜話。
兩人說了今日京城發(fā)生的各種八卦后,最后話題落到了自己兒子身上。
“景碩這次離京一年多了,終于知道要回家了,這次回來趁著婆母在府上,必須把他親事給定下?!?/p>
王夫人雄心壯志中帶著一股子狠絕。
和兒子同齡的,孩子都要啟蒙了,她家這條光棍還成日不著家。
“成,到時候讓母親壓著他?!?/p>
王御史心里覺得,兒子還沒定性,晚些成婚也行。
但他深諳一個道理,被窩里千萬別和夫人反著來,不然下一瞬就會被踹到地上。
王夫人覺得他敷衍,有些不滿,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都是你慣的,你若拿起做父親的威嚴(yán),他哪敢這樣。
一大把年紀(jì),家沒成,業(yè)沒立,像什么樣子,都是你慣的?!?/p>
王御史有意見了,夫人平日也沒少慣著他,當(dāng)年他不允他離京,還是夫人說男兒志在四方,應(yīng)該出去看看。
結(jié)果鳥兒出了籠,打開鳥籠的人反倒怪上他了,可他不敢抱怨,只敢在心里蛐蛐。
王夫人見他不說話,意見更大了,“你說話啊?!?/p>
“夫人覺得為夫該說什么?”
八卦嘮了一晚上,他明日參奏的素材有了,他現(xiàn)在只想睡覺啊。
“兒子是你親生的,你到底能不能對他的事上點(diǎn)心?!?/p>
王夫人更不滿了,也不知是不是月事來了,總之今晚心里煩躁的很。
男人的心不在焉讓她很不爽,想找事。
王御史看出來了,將手放在她腹部,替她輕輕按揉著,“孩子是我親生的,更是夫人親自生的。
為夫知曉夫人是為孩子好,我自然也是,放心,兒子不會再離京了,這次就算綁,為夫也得綁著他成親……”
忠勇侯府外,一個正往圍墻上爬的身影,連打幾個噴嚏。
“本公子今晚是風(fēng)寒了嗎?怎的噴嚏不停,該不會是爹娘祖母妹妹他們想我吧,倒也不必如此想的?!?/p>
“沒準(zhǔn)是主子想你呢?!?/p>
邢澤的聲音從他頭頂飄來。
身影似被他這話嚇了一跳,“你可嘴下留德吧,他想我可沒好事,我好不容易回京,讓我歇幾天?!?/p>
他看向抱臂立在墻頭的邢澤,“小澤澤,來,給你景碩哥哥搭把手,把我?guī)н^去?!?/p>
邢澤沒動,“你回京不回自己家,大半夜爬侯府的墻做什么?”
王景碩嘿嘿道,“我?guī)椭伊藥啄甑娜?,總得來看看長啥樣撒?!?/p>
邢澤沒反應(yīng)。
王景碩這幾年都在幫主子找郡主,結(jié)果郡主就在京城侯府,他得知后郁悶了許久,當(dāng)時就要趕回京城看看郡主究竟有怎樣的能耐,讓他便尋不著,結(jié)果被主子派去做別的任務(wù),王景碩由此對郡主好奇的要命。
但赫連卿剛已打攪一回了,再讓王景碩鬧騰主子,他真的可能被送回邊境。
見他沒反應(yīng),王景碩只能自己往上爬,可惜,他不會武,好不容易攀上去,就被邢澤給弄了下來。
王景碩氣了,“你別忘了,他還讓我去查了一些事,耽誤我匯報(bào),小心我告你的狀?!?/p>
邢澤不為所動,再重要也沒主子和郡主聯(lián)絡(luò)感情重要。
兩方僵持了半個時辰,侯府的護(hù)衛(wèi)都看不下去了,報(bào)到了忠勇侯那里。
忠勇侯也是謝霆舟拿回太子身份后,才從他口中得知,王御史那個混世兒子竟是東宮的人。
這些年一直在秘密替太子做事,可憐王家人還以為他四處游山玩水。
聽說他大半夜來侯府,就以為他是來侯府找謝霆舟的。
那豈不意味著謝霆舟到現(xiàn)在都沒離開?
他竟宿在了葉楨房中?
“胡鬧。”
忠勇侯罵了句,忙披衣起身。
還沒成婚呢,就敢占他家白菜便宜,他親自去了夢華軒,將謝霆舟趕了出來。
謝霆舟剛想著給蘇洛清和王景碩牽線,王景碩就大半夜驚動了忠勇侯。
只怕以后想留宿侯府,難了,自然就得遷怒罪魁禍?zhǔn)住?/p>
回到墨院,讓人將王景碩帶了過去,謝霆舟皮笑肉不笑,“我給你找了個媳婦?!?/p>
“啥意思?組織什么派媳婦了?長得好不好?性情怎樣?胡亂塞的我可不要啊?!?/p>
王景碩下意識問了許多,而后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在侯府?”
太子不是該住東宮嗎?
“你哄騙人家姑娘了,缺德啊,侯爺沒打死你?”
他可聽說了,葉楨如今是忠勇侯的女兒,忠勇侯很是看重她。
這人敢在忠勇侯眼皮子底下做登徒子。
他越發(fā)好奇葉楨究竟啥樣了。
謝霆舟咬了咬后槽牙,“兵部侍郎之女蘇燕婉?!?/p>
“那丑八怪,我不要,她和葉晚棠一掛的,葉晚棠都給你戴綠帽多年了,沒準(zhǔn)我娶了蘇燕婉,她也能給我頭頂種上大草原,我多冤?!?/p>
王景碩想也不想拒絕。
“那就女醫(yī)蘇洛清,你二選一。”
王家一直盼著他娶妻,但這些年因?yàn)樘嫠k事,王景碩的婚事便耽擱了。
謝霆舟今晚想了想,覺得蘇洛清配他挺合適,便想著讓他相看相看。
眼下氣頭上自然要嚇嚇?biāo)?/p>
“沒別的選了?”
王景碩不死心,蘇洛清他也不熟啊。
見謝霆舟不作聲,他有些委屈,“那行吧,不過媳婦是你給我選的,那將來我的官職你得讓我自己選。”
不等謝霆舟答應(yīng),他自顧道,“我要做大御史,替你掌管御史臺,監(jiān)督天下百官。
這些年我在外行走,替你看遍了底下官員行事作風(fēng),也看盡了百姓疾苦,必須要一展身手?!?/p>
謝霆舟允了,“大魏那邊可還有消息傳來?”
王景碩負(fù)責(zé)這一塊,搖了搖頭,“沒有,但有了與郡主相關(guān)的消息。”
謝霆舟微微挑眉,示意他繼續(xù)說。
“東梧定安王起兵造反,成了東梧新帝,他的幕僚建議他來大淵談和,而那個幕僚正是大魏攝政王時晏的義女,她會陪同東梧新帝一道來大淵?!?/p>
謝霆舟眸色變了變,“還有呢?”
“還有就是葉云橫殺了西月國木雅頭人,嫁禍給陛下,企圖引起兩國矛盾。
而李相那狗賊與東梧新帝聯(lián)系,想對你的心上人不利……”
最后,他頓了頓,幽幽道,“哦,對了,我不負(fù)你望,按照你說的,盯著葉云橫,終于找到郡主身世的證據(j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