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
只是一天,崔氏三個孫輩的男丁神秘消失。
而跟他們在一起的家丁,都只是被打暈,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廢物!連別人長什么模樣都不知道,一群廢物!”
老太爺崔東山大發(fā)雷霆,硬著拖著六十多歲的身子,對著幾個家丁拳打腳踢。
家丁連求饒都不敢,只能拼命咬緊牙關(guān)。
眼見老胳膊老腿的崔東山都快被氣死了,崔敬文趕緊上前拉住他,“爹,您先消消氣,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應(yīng)該很快就有消息……”
“查個屁!”
崔東山回頭怒視兒子,“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現(xiàn)場連個腳印都沒找到,你告訴老夫,你怎么查?”
崔敬文啞口無言,心中卻暗暗發(fā)愁。
是?。?/p>
現(xiàn)場連個腳印都沒有,更別提其他有用的線索了。
“多半是有人想找我崔家打秋風(fēng)了!”
崔二爺臉上露出幾分戾氣,“再等等看吧!”
如果是有人想綁架崔家子弟對他們行勒索之事,應(yīng)該很快就會有人來送信。
聽著崔二爺?shù)脑?,崔家的不少人也表示贊同?/p>
綁票勒索!
肯定是有人想綁票勒索!
崔東山稍稍思索,又黑臉吩咐府上的人:“把這幾個廢物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
幾個護(hù)院立即上前,將幾個家丁拖下去。
很快,外面就傳來得了家丁的慘叫聲。
崔東山喘著粗氣坐下,又氣呼呼的吩咐崔敬文:“先派人把盧陽周邊的土匪、強(qiáng)盜全部查一遍!敢動我崔家的人,就要承受我崔家的怒火!”
“好!”
崔敬文不敢怠慢,連忙下去吩咐。
崔東山喝了一口茶平息怒火,這才掃視著崔家一眾人詢問:“你們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
面對崔東山的詢問,眾人不由得面露難色。
崔氏是盧陽第一豪族,崔桯還是盧陽郡守。
這種情況下,崔家?guī)缀蹩梢哉f是這盧陽的土皇帝,崔家人的脾氣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如果要說隨便罵個人就算是得罪人,他們得罪的人還真不少。
可要是說起直接沖突才算得罪人,他們好像也沒得罪什么人。
主要是只要他們亮出身份,就沒人敢招惹他們??!
“都下去好好想想吧!如果有懷疑的人,馬上匯報!”
崔二爺吩咐眾人一聲,又給崔東山使個眼色。
崔東山會意,帶著滿腔的怒氣跟崔二爺往外走去。
兩人來到后院的亭子里,崔二爺忍不住詢問:“你覺得會不會是沈鏡派人干的?”
沈鏡?
崔東山心中猛然一跳。
他當(dāng)然知道他們干了什么事。
可問題是,他們是有殺沈鏡的想法,但不是沒動手么?
崔東山默默思索一陣,搖頭道:“別自己嚇自己!如果我們那事泄露出去了,根本不需要沈鏡出手,朝廷直接就派人過來了!”
倒也是!
崔二爺輕輕點頭,又重重的嘆息一聲:“唉……”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可他們做了虧心事??!
自從那事兒以后,他老是心神不寧的,生怕這個事泄露出去。
他當(dāng)初就極力反對這個事的。
可這個事他根本做不了主?。?/p>
一邊是沈鏡,一邊是姚煜這個欽差大臣,后面還站著一個姚儉。
崔家有把柄落在姚煜手上,他們不為姚煜賣命,隨時都可能被滅族!
“別唉聲嘆氣的,聽著就煩!”
崔東山瞪崔二爺一眼,“我崔家這么些年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有人想跟我崔家掰掰腕子就來吧!老夫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崔二爺愁眉不展,又說:“等這個事過了,咱們還是找個時間去跟姚大人聊聊吧!”
“聊什么聊?”
崔東山再瞪崔二爺,“本來就沒什么事,你非得做賊心虛去搞點事?崔桯不是說了么,姚相已經(jīng)官復(fù)原職了,咱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死死的抱緊這棵大樹!”
沒什么好聊的!
那個事過了就過了,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
他們誰都不再提!
而且,姚煜也沒有因為他們沒敢對沈鏡動手而怪罪他們!
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想怎么樣?
眼下,抱緊姚儉這棵大樹,比什么都實在!
他的兒子崔桯現(xiàn)在是郡守,過兩年打點一下,就該成為刺史了!
而崔家年輕一輩的人,也可以逐步進(jìn)入官場!
迎著崔東山的目光,崔二爺頓時不說話了。
兩人聊了一陣,心中煩悶的崔二爺起身離開。
看著離去的崔二爺,崔東山不禁搖頭。
自己這個兄弟,從小就膽小怕事!
都這把年紀(jì)了,還是這個樣子!
就他這性子,一輩子都成不了大事!
跟崔東山分別后,心情煩悶的崔二爺帶著幾個下人出府去散心。
剛從崔府走出來不遠(yuǎn),崔二爺就看到一個算命先生在街角處給一個貴公子算命。
平日里,崔二爺肯定對算命先生這種人不屑一顧。
但近日心情煩悶,隱隱有些不安,再看到算命先生,竟然不自覺的往算命先生那邊走去。
那算命先生眼白往上翻著,一看就是個瞎子。
崔二爺?shù)挂矝]有急著開口,只是在隔著幾步的地方聽算命先生給人算命,想看看這個算命先生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江湖騙子。
只見那算命先生摸了摸貴公子的面向,緩緩放下手。
“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當(dāng)是富貴之命!然公子額頭三道紋,上紋已呈斷相,恐公子之父將不久于人世啊……”
聽著算命先生的話,貴公子面露駭然之色,匆匆道:“家父近日確實臥病在床,敢問先生,是否有替家父逆天改命之法?”
“天命難違!”
算命先生輕輕搖頭,“有道是墳前一炷香,不如床前一碗湯!公子當(dāng)好生于令尊生前盡孝,以得福緣。另,公子可讓令尊向東而臥,可減少令尊之病痛……”
算命先生滔滔不絕的說著,那貴公子也連連點頭。
待算命先生說完,貴公子拿出一枚碎銀子塞到算命先生手中,道謝離去。
崔二爺見這算命先生似乎真有幾分本事,當(dāng)下上前:“還請老先生也幫老朽算一卦?”
“請坐!”
算命先生微微抬手,示意崔二爺坐下,淡淡的問:“你要問什么?”
“問吉兇!”
崔二爺不假思索的說。
算命先生微微頷首,摸索著抓起崔二爺?shù)氖?,而后?xì)細(xì)的撫摸崔二爺?shù)恼萍y。
過了片刻,算命先生臉色陡然一變,唉聲嘆氣的放下崔二爺?shù)氖帧?/p>
崔二爺心中緊張,試探著問:“先生何故嘆息?”
算命先生輕輕搖頭,摸索著旁邊的探路棍和卦旗站起來,步履蹣跚的往前走去,嘴里還念念有詞:“福元漸竭如殘燭,歲運逢煞無救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