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郭大洪派人將帶著鐐銬的跋都押送過來。
看到沈鏡,跋都正欲開罵,目光卻落在徐莽的手上。
這是……
跋都臉色陡然一變。
短暫的失神后,跋都拖著趁著的鐐銬,“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來到徐莽面前。
近距離之下,他終于看清了這顆人頭。
這是……沙陀利的人頭!
難道,姓郭的說的是真的?
阿失必和沙陀利率領(lǐng)的大軍真的被擊敗了?
怎么會這樣?
自己落敗,是因為輕敵被這些該死的周人暗算了!
他們怎么也落敗了?
跋都只感覺腦袋里面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良久,跋都腳下一軟,一屁股癱坐在雪地上,眼神陡然變得空洞起來。
“現(xiàn)在信了嗎?”
郭大洪冷眼看向失魂落魄的跋都。
跋都沒有回應(yīng),只是猶如呆傻一般的坐在雪地上,心中一片悲涼。
過了好久,跋都才艱難的爬起來,咬牙切齒的看向沈鏡,“你們不就是靠著陰謀詭計砍下了沙陀利的腦袋嗎?本汗手下還有人!本汗還沒有輸!”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沈鏡搖頭一笑,“既然如此,我們就帶你去認(rèn)清現(xiàn)實吧!”
說著沈鏡便命人帶著跋都去見那些俘虜。
當(dāng)跋都出現(xiàn)在那些俘虜面前,立即就有人認(rèn)出了他。
“汗王!是汗王!”
前面的都設(shè)盯著跋都,放聲大叫。
汗王?
聽著他的話,人群頓時變得騷動起來。
“汗王!真的是汗王!”
“汗王也落在周人手中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好些俘虜都不愿意面對眼前的現(xiàn)實,還有人失聲痛哭起來。
跋都也同樣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
但他卻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
前面的這個都設(shè)他認(rèn)識,這是阿失必手下的人!
跋都渾身顫抖,雙目死死的盯著那個都設(shè),裝若癲狂的咆哮:“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迎著跋都的目光,都設(shè)眼睛頓時開始泛紅,哀嚎道:“前幾日,有人說汗王突圍而出……”
都設(shè)滿臉絕望,斷斷續(xù)續(xù)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跋都。
當(dāng)他說完,跋都腳下一軟,再次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完了!
阿失必只率領(lǐng)少數(shù)殘軍逃走,忒邇穆那五千人馬,多半也要遭到敵軍的優(yōu)勢騎兵突襲。
就靠著迭邏手中那五千人馬,該怎么去防守豢馬城?
“帶走!”
沈鏡懶得聽這些俘虜鬼哭狼嚎,直接命人將渾渾噩噩的跋都帶走。
很快,跋都被帶回關(guān)押他的營帳。
跋都身為乞必力汗的兒子,就算淪為俘虜,還是有些優(yōu)待的。
相比于外面,營帳里面暖和了很多。
但跋都依然覺得渾身冰涼,如墜冰窖。
久久的呆滯后,跋都艱難的回過神來,滿臉兇光的看向帳內(nèi)的人。
“還敢兇老子?”
徐莽惡狠狠的看向跋都,“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卵蛋捏爆?”
“讓他看吧!”
沈鏡一臉隨意的看著跋都,“我就喜歡他這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
徐莽微頓,吐槽道:“你可真是惡趣味!”
“小人得志!”
跋都咬牙切齒的低吼:“等著吧!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你錯了!我會一直得意下去!”
沈鏡嘴角一翹,笑瞇瞇的問:“要不要我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跋都目光兇狠,死死的盯著沈鏡。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沈鏡剁成肉泥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沈鏡而起!
若非沈鏡無恥欺騙,自己絕不會淪為沈鏡的階下囚!
如果自己沒有淪為沈寂的階下囚,也不會有后面的事!
沈鏡就是那個罪魁禍?zhǔn)祝?/p>
沈鏡倒也不生氣,微笑道:“我剛收到消息,玉龍城已經(jīng)被我們的另一路大軍攻陷了!”
聽著沈鏡的話,跋都不禁嗤笑,“你不就是想說,我們不會有援軍了,想讓本汗命令豢馬城的人開城投降,對吧?”
跋都已經(jīng)被沈鏡騙過了幾次了,現(xiàn)在根本不會相信沈鏡的鬼話。
還攻陷玉龍城?
他們當(dāng)赤兀烈是死的么?
“我確實有這個意思!”
沈鏡倒也沒有否認(rèn),淡淡道:“藎州,你們注定是守不住了!你要是現(xiàn)在命令你手下的那些人開城獻降,對咱們雙方,都有好處!”
“做夢!”
跋都冷笑,惡狠狠的說:“想要豢馬城,自己去攻啊!本汗倒是想看看,你們有多大的本事!想要本汗的城池,就拿人命去填吧!”
五千人馬!
豢馬城還有五千人馬!
這五千人只要守得好,肯定可以撐到援軍趕來!
就算真的沒有援軍了,周人想攻下豢馬城,肯定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只要能看到周人損失慘重,他就高興!
報復(fù)!
這就是他的報復(fù)!
他現(xiàn)在也只有以這樣的方式報復(fù)沈鏡了!
看著油鹽不進的跋都,郭大洪不禁無奈的看向沈鏡。
仿佛在說:看吧!這孫子就是這么不識趣。
“你確定不考慮考慮?”
沈鏡皺眉,“你現(xiàn)在不考慮,等我們攻下豢馬城之后再想考慮,可就來不及了!你難道想就這么死了,難道就不想成為斡勒大汗嗎?”
“別跟本汗來這一套!”
跋都冷笑:“我斡勒男兒,沒有怕死的!”
“不怕死?”
徐莽撇撇嘴,“他們?nèi)羰遣慌滤?,怎么會被我們俘虜呢??/p>
不怕死?
只有乞死軍的兄弟,才是真正不怕死!
這些斡勒人,沒資格說“不怕死”這三個字!
跋都被懟得啞口無言,轉(zhuǎn)而氣急敗壞的大吼:“有本事你們就去攻城!想讓本汗命人開城獻降,做夢!”
不投降!
絕對不能投降!
他太清楚周人有多想收復(fù)藎州了!
他要看著周人拿人命去填!
“行,你繼續(xù)嘴硬!”
沈鏡也懶得再跟這個油鹽不進的混蛋啰嗦,眼中驟然寒芒閃動:“我會讓你看到我們是如何攻破豢馬城的!豢馬城那點兵馬,屁都不是!”
說罷,沈鏡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他娘的!
本來還想兵不血刃的拿下豢馬城,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
既然要打,那就打吧!
正好,郭大洪他們不是請戰(zhàn)么?
燕云驍騎已經(jīng)出盡了風(fēng)頭,也該讓他們這些步卒表現(xiàn)表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