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慈的話音落下,趙諫之的笑容戛然而止。
別說他了,連沈鏡自己都懵了。
法克!
他們是請自己來協(xié)查謀反案的?
他們怎么不早說?
非要等到現(xiàn)在才說?
合著就為了惡心趙諫之一下?
不對!
不是惡心趙諫之,這他媽純粹是在嚇唬自己??!
明白了!
張慈是故意的!
是周帝授意他這么干的!
自己把周帝灌醉了,周帝就授意張慈來這么一出,故意嚇唬自己一下!
媽的!
這狗皇帝真他娘的惡趣味!
“你們真無聊!”
沈鏡滿臉無語的吐槽。
他一路上想過各種可能,唯獨沒想過這種可能!
“沈公子此話何解?”
張慈無辜的看著沈鏡,“是沈公子揭發(fā)了趙家伙同紀(jì)王謀反一案,此案自然需要沈公子協(xié)查!”
“呵呵……”
沈鏡撇撇嘴,“我能協(xié)查什么?”
“這可多了去了?!?/p>
張慈不再是那張死魚臉,微笑道:“據(jù)懷州刺史馮憫的匯報,是沈公子和杜家父子聯(lián)手審訊的趙應(yīng),但趙應(yīng)在押解京都的途中瘋了,大理寺無法從趙應(yīng)這里獲取供詞,只能請沈公子來坐坐?!?/p>
“另外,懷州官府并未發(fā)現(xiàn)宋憐心的尸體,宋憐心很可能逃跑了!本官聽說沈公子跟宋憐心曾有感情糾葛,沈公子又是第一時間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的人,本官自然需要對沈公子進(jìn)行例行詢問……”
張慈說得有板有眼的,沈鏡差點就信了。
嚇唬自己,還能找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張慈也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好在張慈沒說出誰舉報誰舉證的話來,不然他是真要罵娘!
“行吧,行吧!”
沈鏡無語的看向張慈,“張大人就直說需要我做些什么吧!”
“這個咱們等下到外面說吧!”
張慈本著做戲做全套的原則,笑呵呵的說:“帶沈公子來大牢,也是想請沈公子指認(rèn)一下欽犯,看看這些人可是欽犯本人,以免有人被當(dāng)成替死鬼!”
呵……
好牽強的理由!
他自己信這破理由么?
算了!
張慈都把戲演到這個份上了,揭穿他也沒意義。
“嗯嗯,我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這些人都是欽犯本人?!?/p>
沈鏡敷衍的說著,只想趕緊離開這個臭烘烘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咱們便到外面聊吧!”
說著,張慈又抬手相邀。
沈鏡瞥趙諫之父子一眼,舉步朝外走去。
很快,他們來到大牢外面,張慈命人奉上茶水,又命人將部分謀反案的卷宗拿來。
“這是從趙諫之和另外幾名欽犯那里獲得的供詞,沈公子可以先看看?!?/p>
張慈將卷宗遞給沈鏡。
沈鏡好笑的接過卷宗翻看,卻又暗暗咂舌。
不愧是大理寺!
瞧瞧,這供詞可比他從趙應(yīng)那里獲得的供詞詳細(xì)多了。
這他娘的幾乎連這些人幾歲還在尿床都審訊出來了。
看著看著,沈鏡突然一愣。
趙應(yīng)那解元,還真是通過舞弊得來的?
趙應(yīng)提前就知道試題了?
半晌,沈鏡抬頭看向張慈:“這是不是又牽扯到科舉舞弊案了?”
“對!”
張慈輕輕點頭,“不止科舉舞弊案,還牽扯出幾樁比較大的貪腐案,光是五品及以上的官員,就有四十多人牽扯進(jìn)來,這還是按律當(dāng)斬的,一些涉案不算太嚴(yán)重的,還沒計入其中!朝廷六部都有人牽扯進(jìn)來……”
涉案最嚴(yán)重的就是趙諫之那姐夫所掌管的禮部。
超過六成的官員都因涉及各種案件而下獄。
如今的禮部,最大的官就是正五品的郎中。
整個禮部,幾乎癱瘓。
這么嚴(yán)重?
這真是拔出蘿卜帶出泥了!
一下子干掉這么多官員,估計周帝是真的頭疼了吧?
沈鏡低眉。
這一刻,他不得不再次懷疑起周帝的動機來。
不僅僅是為了嚇唬自己么?
還想讓自己看看這些卷宗,看看自己捅破紀(jì)王謀反的事的影響有多大?
不過,這真不能怪自己啊!
沈鏡想了想,突然問:“話說,姚儉有沒有牽扯進(jìn)哪樁案子???”
“無可奉告?!?/p>
張慈馬上恢復(fù)死魚臉。
得!
不說算了!
不過,他估計,姚儉應(yīng)該是涉及某些案件的。
只不過,現(xiàn)在可能不是動姚儉的時候,或者說,姚儉在周帝手中還有大用。
沈鏡胡思亂想著,又繼續(xù)翻看卷宗。
直到粗略的掃完卷宗,沈鏡才將卷宗還給張慈,“很詳細(xì),比我得到的供詞詳細(xì)多了,反正我是沒看出與我從趙應(yīng)那里得到的供詞有差別的地方。”
“那就好?!?/p>
張慈收起卷宗,有公式化的詢問:“關(guān)于宋憐心,沈公子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沒有?!?/p>
沈鏡搖頭:“宋憐心應(yīng)該確實沒死……”
說著,沈鏡又把那晚的具體情況告訴張慈。
要是朝廷能抓到宋憐心,他還高興了。
“好吧!”
張慈也不再多問,“本官這里沒什么需要詢問沈公子的了,沈公子可以在大理寺暫住一宿,如果你需要回家,本官會派人送你回去?!?/p>
“我還是回吧!”
沈鏡無奈一笑。
周帝給他來這么一出,蘇有容和遲遲指不定擔(dān)心成什么樣呢!
“行!”
張慈說著,立即吩咐幾個人送沈鏡回去。
走出大理寺的大門,沈鏡不禁回頭張望一眼。
合著,自己就來大理寺走了個過場。
半個時辰后,沈鏡回到蘇府。
在沈鏡回來之前,進(jìn)宮面圣的蘇夫人已經(jīng)回來了。
“沈鏡!”
“少爺!”
看到沈鏡,蘇有容和遲遲同時沖了上來。
蘇有容更是不顧一眾下人還在場,緊緊的抱住沈鏡,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雖然蘇夫人已經(jīng)給她們說了沈鏡不會有事的,但看到沈鏡的那一刻,兩人還是激動不已。
遲遲沒有抱住沈鏡,只是來到沈鏡身邊,上下打量他,看他有沒有受傷。
“沒事,沒事!”
沈鏡拍拍蘇有容后背,又抬手輕拍眼淚汪汪的打量著自己的遲遲的腦袋,“圣上故意鬧這么一出,就是想嚇唬我一下,好報了我把他灌醉的一箭之仇!”
“這事兒還沒完!”
蘇夫人走上來,“圣上讓我轉(zhuǎn)告你,讓你明日準(zhǔn)時參加朝會。”
“啥?”
沈鏡陡然瞪大眼睛,愕然的看著蘇夫人,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讓自己參加朝會?
瘋了吧?
我特么無官無職,參加個屁的朝會?。?/p>
讓我特么到朝堂上罰站,還是想看我在朝堂上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