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是殿下?!?/p>
季大夫到底沒敢說是別人。
無關(guān)緊要,沒有必要頂著壓力撒謊。
“王妃可能不知道,整個王府,殿下的內(nèi)力是最深不可測的,而且這種……身體接觸的事,也只能是殿下。”
聽到是秦野的時候,云姒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氣。
倒不是因為什么身體接觸,不知道為何,她這次受傷醒來,心里總是覺得隱隱不安。
從第一次醒來到現(xiàn)在,一整天了,秦野為何沒來看她?
睡的太久了,她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一時間,感覺有很多事情都沒想明白,亂的很。
“殿下在忙嗎?”
云姒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季大夫打了個哈哈,目光看向一旁的蘭辛,用眼神示意,讓她來回答這個問題。
蘭辛卻仿佛沒看見,垂眸盯著自己的腳丫子。
“怎么,這個問題這么難回答?”
看著兩人的反應(yīng),云姒的心往下沉了沉。
當(dāng)時,秦野的傷還沒好利索,又動用內(nèi)力來保她的命……
“王妃別多想,殿下好著呢,只不過他這段時間確實太忙,除了監(jiān)管兵部鑄造新的兵器,前些日子還被安排,與景王殿下一起去剿匪,又立了一功,如今,在朝中的勢力如日中天,再過幾日就是秋獵,所有皇子都要參加,殿下他……確實很忙?!?/p>
季大夫解釋了一堆,蘭辛在旁邊跟著點頭。
生怕云姒不信,又補充一句:“主兒,你別多想,殿下忙完肯定會第一時間來看你的,”
“知道了?!?/p>
云姒的反應(yīng),出乎意料的平靜。
這讓季大夫和蘭辛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云姒有沒有胡思亂想。
陸漁把粥端上來,云姒吃了小半碗。
幾人見狀,心里不由地更加擔(dān)心。
這狀態(tài),反常啊。
“季大夫,我沒事了,你回去吧?!?/p>
吃完東西,云姒開始趕人。
季大夫有些不放心:“王妃你……”
“真沒事?!?/p>
云姒好笑的看著他:“難不成因為殿下太忙,沒來看我,我要不吃不喝,用自己的身體來鬧脾氣?”
正常情況下,季大夫以為,應(yīng)該是這樣。
“放心吧,我理解的,我的命是你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救回來,我不會不珍惜?!?/p>
相反,她還要快點好起來。
她現(xiàn)在腦子雖然有些混亂,一時理不清,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那就是秦野對她的感情。
她相信秦野。
秦野不來看她,一定有他的苦衷。
“太好了?!?/p>
聽到云姒這話,季大夫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翌日。
云姒又吃了些東西,才感覺身上終于有了些力氣。
在蘭辛和陸漁的伺候下,她起床,沐浴更衣,好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
坐在銅鏡前,她看著自己的略微蒼白的臉色,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禁蹙了蹙眉。
得盡快養(yǎng)回來。
剛才換衣服時,她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好的太快了。
連疤痕都沒留下。
昨晚問季大夫,阿蕪拿的藥是什么,季大夫到底也沒跟她說明白。
還是等阿蕪回來,再問問阿蕪。
這等厲害的藥,手札上沒有記錄么?
“蘭辛,阿蕪和聿王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今天早晨,奴婢就派人過去詢問了,阿蕪沒什么大礙了,聿王殿下情況也穩(wěn)定下來,估摸著,阿蕪一會就能回來。”
“那就好。”
聽到這個消息,云姒感覺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殿下回來了嗎?”
“…沒。”
“等殿下回來,記得告訴我一聲?!?/p>
云姒一邊梳頭發(fā),一邊說道:“他沒有時間來找我,我便去找他。”
“……”
蘭辛聞言,站在一旁沉默了許久。
她臉上充滿擔(dān)憂與難過。
等云姒朝她看去時,她又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勉強地點點頭:“好,等殿下回來奴婢立刻告訴主兒?!?/p>
陸漁站在門外,聞言都沒敢進去。
這件事,怕是瞞不了太久。
主兒知道真相,怎么能接受得了!
陸漁調(diào)整好情緒,才敢邁步走進去:“主兒,你今天氣色好了很多,再過一陣,就能徹底恢復(fù)往日光彩。”
云姒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似是想到什么,她連忙提醒:“對了,阿蕪一會要回來,你們記得多給她準(zhǔn)備點吃的……”
“主兒,阿蕪可能暫時不會回來?!?/p>
陸漁打斷她:“聿王殿下還離不開她,而且這件事已經(jīng)驚動了珍妃娘娘,阿蕪是被珍妃娘娘給扣在了聿王府,她要是敢擅自離開,就怕事情鬧大,被陛下知道了,會對阿蕪不利?!?/p>
“什么?”
云姒微微一驚。
“主兒,珍妃娘娘沒有惡意,只不過,她好像是看上了阿蕪,你別擔(dān)心,這或許也不是什么壞事。”蘭辛緊跟著解釋。
云姒抬手,揉了揉眉心。
是不是壞事,還得看阿蕪自己的意愿。
罷了。
阿蕪若是想走,誰也留不住她。
這次,她應(yīng)該是心甘情愿留下的。
畢竟,是她連累了聿王。
“那你們派人去給她傳個話吧,就說讓她安心陪著聿王,不用著急我這邊?!?/p>
蘭辛和陸漁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好。”
一直等到下午,云姒才等到秦野回府的消息。
她給自己抹了點胭脂,讓自己看起來,臉色沒有那么蒼白,再換上一套好看的衣裙,頭上別著秦野送她的那支白玉簪子。
確定妝容很好,她才提步往主院書房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奴仆,都紛紛跟她行禮問安,對她的態(tài)度一如往常,只是神色間,總覺得有幾分怪異。
像是,在同情她?
不會吧,她只是受了個傷,而且已經(jīng)好了,有什么可同情的?
云姒覺得奇怪,滿心疑惑。
而這種疑惑,等她走到書房,很快就明白過來,是因為什么。
牧澤和德財公公一左一右站在門口,見她過來,牧澤臉色幾不可查的變了一下。
德財公公神色倒是正常,笑著行禮道:“老奴給王妃請安,王妃的傷可算好了,這真是天大的好事?!?/p>
“多謝公公關(guān)心,公公不必多禮?!?/p>
云姒緩步走過去,隨著她的腳步越近,牧澤的反應(yīng)似乎越緊張,但表面依舊維持著冷靜,幾乎看不出來。
“王妃請留步?!?/p>
終于,他沒忍住制止道:“殿下在忙,王妃先回去吧。”
云姒一怔。
德財公公看了牧澤一眼,不太贊同地道:“瞧牧首領(lǐng)說的,殿下見的又不是外人,更不是什么要事,王妃都到門口了,你怎么能讓王妃回去?”
牧澤臉色沉了沉,卻沒有反駁。
云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還不等她說什么,書房的門突然從里面被人打開。
一道既讓她覺得意料之外,又讓她覺得意料之中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