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白遠山,是六皇子秦硯的外祖。
而聿王秦硯,與秦野的關系很好。
前世她死后,經(jīng)??吹角爻巵碚仪匾?,只是,她不確定他們的關系,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好的。
反正她與秦野成親的這一年多,從未看到秦硯來找過他,這兩個多月也沒來過。
那他們的關系是什么時候才變好的?
若是眼下就很好,那么,云姒覺得,白遠山作為秦硯的外祖,不太可能故意針對秦野。
而且她記得,后來的白遠山,確實是歸順了秦野,成為了秦野一黨。
這個關系網(wǎng),與皇后和姜丞相無關,是秦野從聿王秦硯身上發(fā)展而來的。
所以……
云姒懷疑。
戶部尚書白遠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只給秦野撥了五千旦糧食,不是故意針對,是配合演戲。
他雖然選擇支持秦野,卻也不會直接表露出來,讓自己和家人陷入危險。
表面上,他得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這樣,才不會成為別人的活靶子。
還真是老狐貍。
狡猾的很。
不過,云姒有時候也挺佩服自己。
沒想到,重生后她這個腦子就跟開了光似的,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她連猜帶蒙,也能順個七七八八。
想到這里,云姒倒也不擔心了。
秦野心機比她深沉百倍,根本用不著她擔心。
她現(xiàn)在,應該擔心擔心自己。
明明在聊如此凝重的話題,這男人的手就沒老實過。
牧澤在一旁,略微局促。
他抬頭,看房頂。
這不說話,又不讓他走,殿下是幾個意思?
“那……那個……誒,曲先生好像在叫我,屬下先出去看看。”
牧澤轉(zhuǎn)身快步逃離。
他失望的搖頭。
殿下呀,這么快就被云主子……不對,就被王妃給重新迷惑,想當初,殿下他還騙了所有人。
王妃那么對他,想要他的命啊,他竟然,還不舍得跟王妃真正和離。
希望,王妃這次是真心待殿下的吧。
否則,不管殿下如何,他一定要殺了這女人。
紅顏禍水,只會影響殿下拔刀的速度。
看到牧澤跑的比兔子還快的身影,云姒也想跑。
正事聊完了,她感覺氣氛漸漸變得有些不對。
秦野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暗沉強烈。
她現(xiàn)在某個地方還疼著呢。
“殿下,你聽我說?!?/p>
云姒想從他懷中退出來,他手臂卻猛地收緊,讓她身體緊貼自己的胸膛。
氣息變得灼熱。
“我先洗個澡?!?/p>
“白天不是洗過嗎?”
“那……那我還沒吃飯呢?!?/p>
秦野目光看向旁邊的桌子。
上面放著一個空碗。
大致還能瞧出,那應該是一碗燕窩粥。
云姒朝他假笑一聲:“我的意思是,殿下你還沒吃飯呢?”
“我現(xiàn)在只想……”
秦野單手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不由分說的朝著臥室走去:“吃你。”
云姒:“……”
進了房間,她才知道這男人不是開玩笑。
他來真的。
秦野將云姒輕輕放在床榻上,俯身便吻了下來。
他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強勢,灼熱的掌心順著她纖細的腰線游走,引得云姒一陣輕顫。
“唔……”
云姒被他吻得渾身發(fā)軟,卻在衣衫半褪時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緊蹙。
秦野立刻察覺到她的異樣,動作一頓:“怎么了?”
“沒。”
云姒別過臉去,耳尖通紅:“沒事?!?/p>
她哪里好意思說。
秦野像是想到什么,眸色一沉。
他強行掀開她的裙擺。
當看到那處紅腫一片,還微微撕裂時,他瞳孔驟縮,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傷成這樣,怎么不跟我說?”
他聲音帶著一絲懊惱與自責:“對不起,我昨晚……沒控制好力度?!?/p>
他沒經(jīng)驗。
但這話,他不可能說出口。
云姒咬著唇不敢看他:“沒事,我擦了藥,過兩天就會好?!?/p>
秦野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體內(nèi)翻騰的欲望。
“藥在哪里?”
云姒從枕頭下拿出來遞給他。
他起身,跪坐在云姒的兩腿間,動作輕柔地為她上藥。
冰涼的藥膏觸到傷處,云姒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疼?”
秦野的嗓音沙啞得厲害。
云姒搖搖頭,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心頭忽然涌上一股暖意。
這個在外人面前淡漠冷厲的男人,此刻卻為她隱忍至此。
上完藥,秦野猛地起身,大步走向門外。
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云姒裹著被子坐起身,聽著那持續(xù)不斷的冷水聲,既心疼又好笑。
她整理好衣裙,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剛走到門口,就瞧見秦野正大步回來。
他衣襟大敞,露出精壯的上身。
結實緊致的腹部線條如同刀刻,八塊腹肌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未擦干的水珠沿著肌肉溝壑蜿蜒而下,滑過腰間的人魚線,最終隱入松垮的腰帶之中。
云姒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這樣充滿野性美的秦野,與以前那個冷峻自持的蕭王判若兩人。
水汽氤氳中,他整個人都散發(fā)著危險而迷人的氣息。
秦野對上她的視線,不由低笑一聲:“看夠了?”
云姒這才驚覺自己竟看呆了,慌忙移開視線。
卻又聽他戲謔道:“看來,王妃對為夫的身材……很滿意?”
說完,他幾步上前再次將云姒打橫抱起,重新放回床上,卻只是將她摟在懷中。
“睡覺?!?/p>
他閉著眼命令道,聲音里還帶著未消的情欲。
云姒悄悄抬眼,看到他緊蹙的眉頭和隱忍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撫平他的眉心:“殿下若是難受……”
“別動?!?/p>
秦野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聲音暗?。骸胺駝t你想明天都下不了床?”
云姒立刻老實了,乖乖窩在他懷里。
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她忽然覺得,這樣的溫情,比任何親密都要讓人心動。
然而。
兩人好像都有些睡不著。
云姒想到他剛剛那句“王妃”和“為夫”,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發(fā)酸。
他們終于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
她該高興的,可莫名想哭是怎么回事?
“秦野?!?/p>
云姒輕輕喊了一聲:“你睡著了嗎?”
過了半晌,秦野才“嗯”了一聲。
云姒主動往他懷里靠了靠,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秦野身子一緊,聲音危險地道:“云姒?!?/p>
“我想問你個問題?!?/p>
云姒從他懷里抬起頭,目光看著他,認真地問:“當初,我對你那么不好,還傷了你,你為什么還是沒有放棄我?”
聽到這個問題,秦野緊繃的身體又緩緩放松下來。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云姒以為他不會回答,才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沒什么情緒地道:“其實,我試過?!?/p>
“試過什么?”
“試過放棄你?!?/p>
云姒神色微微一愣。
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感覺,心臟被什么扎了一下,是那種綿密的疼。
她知道,秦野是說真的。
所以,在她剛離開王府的那一個月,他對她沒有任何關注,直到傳來她的死訊,大概他才發(fā)現(xiàn),他終究,還是忘不了她。
云姒不管不顧的鉆進他懷里,聲音悶悶地道:“秦野,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所以?!?/p>
秦野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語氣隱約透著一抹不確定:“你現(xiàn)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補償我?”
云姒正感性著,根本沒聽出秦野語氣里那點微妙的異常,輕輕地“嗯”了聲,良久,又補充一句:“也不完全是為了補償?!?/p>
秦野原本失望的閉上了眼,聽到她后面這句,又猛地睜開:“那是為了什么?”
若是仔細去聽,便會發(fā)現(xiàn),秦野淡定的語氣里,有些一絲幾不可查的顫音。
“你說呢?”
云姒再次抬頭看他,猝不及防的撞進他深幽如海的眼眸里。
那里面,翻涌著極為濃烈而復雜的情緒。
云姒朝他笑了笑,聲音溫軟道:“為了很多很多,但最重要的一點是,為了像此刻這樣,獲得幸福。”
秦野就那樣盯著她看,也不說話。
明明氣息是平和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回答他好像不太滿意。
“我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p>
“當初,給我下藥的人不是你,是沈謙對嗎?”
“有的時候,我感覺你很聰明……不,是非常聰明,可之前,你為何又那般愚笨?”
秦野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云姒一囧。
這個這個嘛。
她也很想知道,為什么前世會那么相信沈謙,信到都失去了自我。
非得死過一次,才能清醒過來。
但她感覺,重生后,并不單單只是醒悟了那么簡單。
她時常覺得自己的腦子,確實比前世更加清明。
想事情也更加透徹。
其實最開始,她對沈謙真的只是把他當做朋友,并沒男女之情。
從經(jīng)歷了山洞被困的事件后,不得不承認,她對沈謙的感情產(chǎn)生了變化。
直到現(xiàn)在,她也忘不了在山洞時,沈謙帶給她的那種感覺。
每當想起來,就覺得很難過。
可每次面對沈謙,看見他那張臉時,那種心疼難過的感覺就回立刻煙消云散。
她想,或許她愛上的,只是處于朦朧之際,自身的一種感受,跟沈謙沒有太大關系。
否則,她真的沒辦法解釋,為什么她對沈謙的感覺會如此的兩極分化。
“怎么不說話了?”
一直沒聽到云姒的回應,秦野微微推開她,盯著她的眼睛追問道:“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對吧云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