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楚雋是打算去最近的一家醫(yī)院的,但看董紫鶯沒有什么很嚴重的傷,問了一下兩人意思,干脆一口氣開回了京市。
京市畢竟是熟悉的地方,有熟悉的醫(yī)院,而且醫(yī)療條件也會更高一些。
就在警局不遠,有他們常去的醫(yī)院。
進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六點多了,天都亮了。
車停下之后,楚雋往后看了看,只見安暖和董紫鶯都睡了。安暖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坐著,董紫鶯卻半躺著,將腦袋枕在安暖的腿上。
安暖摟著她的脖子,要是忽略性別不計,挺像一對恩愛小情侶的。
昨天上車之后,董紫鶯開始還有些放不開,但是漸漸的,就說了起來。
她手里是水,卻好像是在喝酒,說著哭著,哭著說著,一口一口,一句一句。
但是一天半夜的提心吊膽,讓董紫鶯精疲力盡,說了一個多小時之后,她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夢中,還不時的抽搐一下。
董紫鶯說著的時候,安暖每一句都有回應(yīng)。
但是她一睡著,安暖也覺得累的不行。
楚雋一直聽著,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直到聽著后面沒有聲音了,這才回頭看了一眼。
“小董睡了?”
“嗯?!?/p>
“你也一夜沒睡了,趕緊休息一下?!背h說:“還有一個小時才能到?!?/p>
安暖確實也累了,于是趕緊睡了。
一直到了醫(yī)院,楚雋才將兩人叫醒。
安暖一叫就行了,董紫鶯迷迷糊糊的。
安暖不得不又推了推她。
董紫鶯一醒便是一個激靈,連眼睛都沒睜開,先伸手先抱住了頭。
“別打我,別打我?!倍销L喃喃道。
安暖連忙伸手抱住董紫鶯: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安全了,沒人會打你?!卑才贿B聲道:“董紫鶯,你睜開眼睛看看,是我……是我……”
董紫鶯睜開眼睛,看見安暖的臉,顯然松了一口氣。
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她滿頭滿臉都是汗,臉色慘白,呼吸急促。
安暖看了一眼楚雋,董紫鶯雖然身體上的傷并不是很嚴重,但是可能要找個心理醫(yī)生。不然這件事情會成為她的心魔,可能不太好過去。
還有,董紫鶯的父母是不會因為這次的事情就被抓起來的,日后他們是不是還會來找董紫鶯,這都不好說。她父母在的一天,董紫鶯就會一日活在陰影之下。
但這事情只能從長計議,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解決的。
安暖扶著董紫鶯下了車,往醫(yī)院里走去。
很快將人送進了急診。
楚雋道:“暖暖,這里你照看一下,我去打個電話?!?/p>
他們半夜從從家村出來的時候,楚雋就已經(jīng)給局里打過電話了,跟江笑愚說了一聲人找到了,讓大家放心。這會兒再通知一聲。
看董紫鶯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肯定是要在醫(yī)院住幾天觀察一下的,她在這里無親無故,肯定要安排人來照顧。
“好?!卑才f:“你安排一下,然后也要休息了。就算是年紀輕輕的,也不能一宿一宿的不睡覺?!?/p>
說著,安暖打了個哈欠。
她也就在路上打了一個小時的盹,比楚雋好一點,但是也沒好到哪里去。
“好,我知道了?!?/p>
楚雋匆匆走了。
醫(yī)生給董紫鶯檢查了一圈,身上的傷不少,但是很嚴重的也沒有。
醫(yī)生還挺警覺,一看就是人為的外傷,特意問了一下是怎么回事,聽說是被拐賣解救回來的,十分唏噓。
等祁雨詩得了消息匆匆來的時候,董紫鶯已經(jīng)被安排住進了病房。
安暖跟醫(yī)生溝通了一下,給董紫鶯安排了單人間。
這幾天,重點不是養(yǎng)傷,是平復(fù)心情,不適合和別人住在一起。
祁雨詩來了之后,抱著董紫鶯難免又哭了一場。
江笑愚也過來了,和楚雋溝通了一下。
將董紫鶯帶回來,這是最關(guān)鍵的一步,也只是第一步,還有后續(xù)呢。
后續(xù)還不好處理,又牽扯到董紫鶯的父母,又牽扯到兩個不同的地方,還牽扯到本地村干部,要扯皮一下。
不過叫人很意外的,董紫鶯的態(tài)度很堅決。
“我是被綁架的,楚隊,我要報警,追究他們的法律責(zé)任?!?/p>
這一追究,董紫鶯父母搞的不好是要坐牢的,他們這一段本來就淺薄的親情,怕是要徹底斷了。
“好。”楚雋說:“這件事情,你想怎么做,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對?!逼钣暝娏⒖陶f:“我們都支持你?!?/p>
董紫鶯笑了一下:“楚對,小安,昨天辛苦你們了。你們?nèi)バ菹?,我也想休息一下?!?/p>
楚雋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九點了。
董紫鶯救回來了,后續(xù)事情交給江笑愚先跟進處理,可能還要去一趟從家村,將牽扯涉案人員接回來。但這都不是著急的事情了。
楚雋交代清楚之后,就帶著安暖離開了醫(yī)院。
幸虧他們現(xiàn)在住的地方離得近,走兩步就到。
“一夜沒睡,回去休息?!背h說:“累了吧?”
“你更累。”安暖靠著楚雋往前走。
不但熬了一整夜,還來回開了五個小時車。
鐵打的人,也是需要睡覺的。
兩人回了家,匆匆洗漱休息。
安暖雖然累,但剛躺上床還有點睡不著。
雖然她和董紫鶯沒什么交情可言,但畢竟是身邊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心里很是感慨。
同情,可憐,心疼,談不上多深刻,但確實有很多情緒。
還有麻煩的后續(xù),她翻來翻去,過了一會兒才閉上眼睛。
這一覺睡的沉,都沒有覺得餓,再醒來的時候覺得外面的天色有些不對,一把抓過床頭柜上的手表一看,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了。
安暖連忙爬了起來。
外面靜悄悄的,桌上放著一張字條。
是楚雋留下的。
“我去警局處理后續(xù),看你睡的香,沒有喊你。你好好休息,醒了給我打電話?!?/p>
安暖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突然想到很尷尬的一件事。
剛才睡著的時候,楚雋進她房間了?
還看見她睡覺的樣子了?
她應(yīng)該沒有踢被子,磨牙,打呼嚕吧?睡相應(yīng)該不丑吧。
這小姑娘啊,在在意的人面前,多少還是有點心理包袱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