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棠來到梧桐苑,主樓大門沒有關緊,是特意為她留的。
她走進去,穿過客廳,就看見裴度高大的身影,正在廚房里做菜。
他穿著柔軟的白色羊毛衫,頭發(fā)黑得分明。
宋景棠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從后面輕輕環(huán)抱住他的腰。裴度早就聽見了她的腳步聲,由著她靠近,只是在她抱上來那一瞬間,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
“乖,我在切菜?!彼ひ魷爻?,透著全然縱容的無奈。
宋景棠“嗯”了一聲,悶悶地把臉貼在他寬闊的后背上,抱得更緊。
裴度覺察到她的異樣,手里挪遠的菜刀放下。
“怎么了?”
“沒事?!彼尉疤妮p輕搖頭,“就是有點累了。”
“工作上的問題?”他問。
她沒吭聲,裴度就當她默認了。
“休息幾天。你要是不方便,我去聯(lián)系基地那邊的負責人。”
說著,裴度已經打算擦干手,去拿手機打電話了。
宋景棠當然知道他一通電話,就可以讓自己休假,她忙去攔他,慌亂中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看看你就不累了。”
她不是會撒嬌的人,但偶爾一次,殺傷力極強。
強到,他知道她在撒謊,也不會戳穿。
裴度垂眼看她,黑曜石一樣深邃到發(fā)亮的眼睛,好似能把一切都洞穿。
宋景棠莫名有些心慌,她不由得后退了兩步,背抵在島臺光滑的流線邊緣,裴度的手撐在她身側,將她整個圈在懷里。
他靠近的時候,她能聞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冷冽醇厚。
“只看看就夠了?”他低下身來逗她,嘴角挑起的弧度,三分惡劣。
其實,跟大學時候沒什么區(qū)別。
宋景棠忽然忍不住抬起手,細細地撫摸過他的嘴角。
——是什么時候呢?
——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一時分神,宋景棠沒有覺察到,眼前男人逐漸晦暗的眉眼,像越來越深的漩渦,不動聲色地朝她層層襲來。
“在想什么?”男人又沉又緩的嗓音,他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熱息吐露在薄薄的指尖,宋景棠一瞬回神。
太近了,他幾乎吻上了她的指尖。
提前燉好的湯開始沸騰,那股熱氣好像傳到了她這里。
宋景棠緊張地咽了下喉嚨,想抽回手。
“我沒……”
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裴度先吻了上來。原本捉住她的手,長指插入她的指縫間,十指交扣,半引誘的姿態(tài),拉著她纏綿沉淪。
宋景棠被他親得有些喘不過氣,她渾身發(fā)燙,磕磕絆絆地提醒他:“湯……”
最智能的料理臺,他騰出只手不知道摸到哪里,機器響了一聲,一鍵關火。
“餓嗎?”裴度吻過她的嘴角,啞聲問她。
他眼底欲色分明,融在廚房暖色的燈光里,一片旖旎。
宋景棠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們那么近,裴度自然也聽到了。
他胸腔里溢出悶笑,顯然不需要她的回答了。
“看來是不餓了……”他嗓音又啞了幾分,火一樣燒過宋景棠的耳朵。
她抬起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臉埋進他頸側。
“裴度…”
裴度喉頭微微發(fā)緊,“嗯?!?/p>
她并不知道,她只是這樣叫他的名字,與他而言,就是最要命的情話。
裴度撫摸著懷里人腦后的長發(fā),指尖一節(jié)一節(jié)爬過她單薄的脊骨,感受著她隱忍的戰(zhàn)栗,是最耐心的獵人,在引誘著獵物自投羅網。
“糖糖,你現(xiàn)在推開我,還來得及。”
摟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松開,裴度微微一僵,眼神隨之冷卻,而下一秒,宋景棠捧著他的臉,吻了上來。
裴度漆黑的瞳孔狠狠一縮,將懷里人打橫抱起,直接上了樓。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景棠嗓子都啞了,忍不住抬腳踹他的肩。
“裴度!”
嬌嗔地埋怨地,落在他耳朵里,只剩下勾人了。
“嗯,在呢?!彼兆∷w細的腳踝,不知饜足地吻了上去。
最后,宋景棠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是真的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