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棠把手里的藥,輕飄飄地扔在桌上。
她目光掃過裴家父子,勾唇冷笑,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凌晨,接到聞明淮的那通電話。
‘小小姐,我說件事,您別害怕。我們家附近之前出現(xiàn)過好幾批行蹤詭異的人,可沒等我去處理。他們就都失蹤了!來一批丟一批!要不要報警啊?’
‘不用,別擔(dān)心。你像以前一樣,保護好桃嬸和辰辰就是了。’
盯著她的,只會是裴家人。而悄無聲息弄走他們的,只有裴度……
“我給裴知聿配藥,他不動裴度。這是我們談好的。”宋景棠渾不在意地道,“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藥已經(jīng)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宋景棠剛轉(zhuǎn)身,就聽見裴知聿的嗓音,在身后響起,透著刺骨的寒意。
“我母親,裴家的主母,在自己的莊園里失蹤了!除了裴度,沒人能干出來這種事!”
宋景棠連頭都沒回:“有人失蹤,你們找警察啊??湛诎籽拦峙岫雀墒裁??是不是以后你裴家人有個風(fēng)寒感冒,都要怪裴度給你們下藥?”
宋景棠走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大門從外面鎖死了。
她微微皺眉,回頭:“開門。否則我就直接報警!”
她說著,取出手機卻面色微變。
——這里根本沒有信號。
裴知聿坐著輪椅朝她慢慢滑過來。
“急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迸嶂碴帎艕诺氐?,“我母親往你身邊安總共安排過三批人,加起來,一共十五人。你知道裴度做了什么嗎?他切下了我母親身上十五塊肉!”
即便早有心理準(zhǔn)備,聽到裴知聿這句話,宋景棠心口還是無可避免地躥出一股寒意。
是本能地,生理上的反應(yīng)。
宋景棠強壓下去。
裴知聿捕捉到了她表情里細(xì)微的變化。他輕輕地笑起來,諷刺意味極濃,“宋小姐,你是怎么活下來的。我想你心里有數(shù)吧?已經(jīng)死過一次的人,會更貪生,現(xiàn)在有不死的藥擺在眼前。你怎么會不想抓住呢?”
“宋景棠,你捫心自問,你對裴度,真的就沒有私心嗎?”
宋景棠身體幾不可查地顫了顫。
裴知聿眼神愈發(fā)意味深長,“像裴度這樣的怪物……不,我應(yīng)該說,他是個奇跡。他能讓人起死回生!如果能好好研究,對你,對我,對世界都能帶來巨大的好處?!?/p>
“只是他太不可控了。他一旦失控,體內(nèi)的各項數(shù)據(jù)都會不穩(wěn)。我這幾年,一直在想辦法,控制他??蓻]想到,他比我以為得要聰明很多。就在這個時候,你出現(xiàn)了。原來,能拴住裴度的繩子,是一個女人?!?/p>
“宋小姐,你跟我合作。”裴知聿主動朝宋景棠遞出手,“你幫我操控他。我不止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你的兩個孩子,你的科研未來。我還可以保證,如果哪天裴度失控,裴家會保護你,把他處理得干干凈凈!”
宋景棠盯著裴知聿,忽然諷刺地笑出聲。
“看來,我猜得果然沒錯?!彼尉疤捻饫浔卮滔蚺嶂?,“你這些年不斷地拿裴度做實驗,用他的血不斷地調(diào)配新藥,你想治的根本不是你這雙腿,而是你,不能人道的事實!”
裴知聿臉色驟變,幾乎是瞬間額角青筋暴起。
“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