亀此時的霍云深正開車趕往霍家,西服外套扔在后座,私人手機(jī)放在口袋,震動聲被忽略了。
回到霍家,一進(jìn)玄關(guān),先看見霍父霍庭岳,正坐在沙發(fā)上黑著臉抽著雪茄,面前的煙灰缸里積了厚厚一層白灰。
霍庭岳一只手里聽著電話,越聽臉色越難看。
他沉沉道:“周老,我們合同都擬好了,你這個時候反悔撤資,究竟是什么意思?”
“霍總,這件事算我對不住你,可我要是繼續(xù)跟你合作,明天股價跳水的公司,就輪到我了!”
對方匆匆掛斷了,一句話都不肯多說。
霍庭岳壓著火再打過去,對面就不接了。
“過河拆橋的老東西!”霍庭岳氣得破口大罵,額頭上青筋一條條猙獰地暴起。
霍云深見此情況也是面色凝重,他給霍庭岳倒了杯茶。
“爸,我已經(jīng)動用我的人脈去查了。應(yīng)該很快就能消息,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針對我們霍家!”
云天集團(tuán)是霍庭岳父親一手創(chuàng)建,但霍老爺子共生了四個,三兒一女,偏偏個個都爭氣。因此霍庭岳雖然是長子,卻不是集團(tuán)唯一繼承人,而是與幾個弟妹分別持股,家族里明爭暗斗的厲害。
霍庭岳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除了集團(tuán)事務(wù)之外,他私下創(chuàng)辦了兩家公司,也算做得也算風(fēng)生水起,甚至去年都上市了,總市值近百億。這也是霍庭岳的底氣。
可今天,兩家公司全部出狀況,不是被退單解約,就是談好的合作突然黃了,股票更是臨近收盤,一路猛跌,短短兩個小時內(nèi),霍庭岳的身家一下子就蒸發(fā)了五個億!
這絕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背后有人做局故意整他們霍家!
霍庭岳將手里的雪茄重重碾進(jìn)煙灰缸里,目光犀利陰沉。
一天之內(nèi),有能耐做到這種地步的,整個北國都找不出幾個……
霍庭岳手底下幾個助理正圍坐在角落,各個一頭是汗地在忙活著,緊盯著股市和整個市場的變化。
“霍總…周老撤資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助理硬著頭皮道,“我們公司的股價直接跌停了。再這么下去,休市之前,損失恐怕超過十個億……”
另一名助理接完電話,也硬著頭皮匯報:“霍總,還有幾個談好的合作方,都發(fā)消息來說,要重新考慮一下……”
霍庭岳剛站起來,差點(diǎn)又一頭栽下去。
“爸!”霍云深趕緊扶住。
好在這時候霍云深托人打聽了一圈,有消息了。
陸硯時那邊打來了電話。
“云深?;舨傅墓?,是被一家海外資本針對了。你應(yīng)該不陌生?!彼Z氣里透出幾分忌憚,吸了口氣才說,“是King(國王)?!?/p>
“……”
霍云深臉色微變。
‘King’資本的大名,不,準(zhǔn)確來說是惡名,別說北國,在全球都是赫赫有名的。
五年前,它突然冒頭,就如它的名字一樣囂張無畏,如同惡性龍卷風(fēng)般迅速席卷國際一級金融市場,逼得整個金融圈重新洗牌!
可始終沒人能查出來它幕后創(chuàng)始人的身份。
兩年前,霍云深也試圖在海外市場做出成績,可只要是他的項(xiàng)目,就處處受阻,當(dāng)時他多方打聽,才知道是被‘King’針對了。
一開始霍云深還想硬扛,可后來發(fā)現(xiàn),這家資本龐大得足夠影響整個國際市場,硬碰硬,等于找死。
最后霍云深只得悻悻回到國內(nèi)。
沒想到,兩年過去了,‘King’居然把手伸到了A市…可當(dāng)年他進(jìn)軍海外市場,還可以當(dāng)成是動了對方的蛋糕,那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
追著霍家一個殺?
“硯時,你有辦法聯(lián)系到King的人嗎?”
陸硯時無奈道:“沒辦法,他們公司總部M國,都是遠(yuǎn)程操盤……”
“霍總,小霍總!”
角落里幾名助理慌亂的聲音傳來。
霍云深和霍庭岳齊齊抬眼看過去,只見幾臺電腦同時黑屏,接著,屏幕變成了藍(lán)色,彈出來一行黑底白字。
【子不教,父之過】
霍庭岳:“?”
其中一個助理是電腦高手,立刻追蹤入侵的黑客,發(fā)現(xiàn)是外網(wǎng)入侵,很快,他追查到了對方的地址,更準(zhǔn)確點(diǎn)說,對方根本沒想阻攔。
“霍總,查到了!”
霍云深走過去一看,當(dāng)時呼吸都停滯了片刻,向來沉穩(wěn)眼底波瀾四起。
“這是‘King’資本在M國總部的地址…”
這也就是說,今天霍庭岳名下的兩家公司的股票被做跌,是‘King’故意報復(fù)!
霍庭岳死死盯著屏幕上‘子不教父之過’六個刺眼的大字。
他總共只有兩個孩子,霍云深為人處世滴水不漏,是讓他驕傲的兒子,更不會得罪任何有利可謀的資本。
那就是……
“疼死我了!”霍云伊任性嬌嗔的嗓音在此時插了進(jìn)來。
她剛從醫(yī)院補(bǔ)了牙回來,半邊臉還是腫的,正拿冰袋敷著。旁邊的霍母則是滿眼心疼。
霍云伊進(jìn)門還沒覺察到氣氛不對,抬頭看見霍云深來了,趕緊撲上去。
“哥,你怎么沒帶宋景棠過來給我磕頭認(rèn)錯啊!”她看了一圈,沒見到宋景棠肉眼可見的失望,“明天你就跟那個賤人離婚…不,離婚之前,你讓她過來給我磕頭!我要扇她十…不對,二十個巴掌!”
霍云伊說得咬牙切齒,她爸媽都不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宋景棠那個土包子竟然敢打她的臉!她恨不能手撕了她泄憤!
霍云深皺了皺眉,眼下沒心思應(yīng)付她,“行了,這件事晚點(diǎn)再說?!?/p>
霍云伊只以為霍云深要護(hù)著宋景棠。
她恨恨地捏緊手心。
果然,大哥對宋景棠那賤人還是心軟得緊,他們還有兩個孩子,他對宋景棠肯定會手下留情!把她被打的事,輕描淡寫地蓋過去!
霍云伊滿肚子的不甘心!
在回來的車上,她就聽霍母說了霍父公司出問題的事,此時見霍父黑沉的臉色,還有滿屋子的助理,霍云伊腦子一轉(zhuǎn),當(dāng)時有了主意。
正好,霍庭岳此時面色陰沉地開口:“云伊,我有件事要問你!”
霍云伊迫不及待道:“爸,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她眼底閃過一縷狠毒狡獪的精光。
霍庭岳最在意的就是公司,要是讓他知道他公司的虧損跟宋景棠有關(guān),那賤人不被打死也得脫層皮!
霍庭岳只以為霍云伊要坦白,他沉吸了口氣,坐回沙發(fā)上,等這霍云伊把得罪了‘King’的事說清楚。
霍云伊迫不及待地上前告狀。
“爸爸,宋景棠那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她在外面找了個野男人!”
霍云深聽到這句,臉都綠了。
“云伊,別胡說八道!”
“我才沒有胡說!我都親眼看見了!”霍云伊之前沒在電話里說,就是擔(dān)心霍云深不會信,可霍父眼下公司損失這么大,他正好缺個出氣口,她干脆就把宋景棠推進(jìn)來背鍋!
霍父一向最疼她了,她說什么他都會信的。
“爸,我都查清楚了,我跟AU國際合作的事,就是被宋景棠找的那個野男人攪黃的!那個野男人還說,宋景棠這幾年在我們霍家受委屈了,他要替宋景棠討回來!”
霍云伊編得繪聲繪色。
絲毫沒有注意到霍庭岳搭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捏成了拳頭。
他盯著女兒霍云伊胡說八道的嘴臉,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你的意思是宋景棠剛醒來,瞎著眼睛就在外面找了一個野男人,就能讓我的公司在一天內(nèi),損失如此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