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o鹿緲這一晚沒睡好,凌晨兩點還跟個夜貓子似的,躺在床上干瞪著眼睛。
要不還是跟他說清楚,解除他們假扮情侶的關(guān)系?
不然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
可鹿緲轉(zhuǎn)念一想,覺得不行。她爺爺和大伯才放心把她交給這男人,要是告訴他們事情真相,且不說她大伯會立刻要求她回鹿家,她爺爺保不準氣病去。
啊啊啊……怎么辦?
那老男人為什么要親她!害她這么晚都睡不著!
鹿緲拿被子捂住臉,回想起他們接吻的畫面,臉頰就燙了起來。
算了,不想了,就當(dāng)是酒后沖動,她被豬啃了一口!
但不管怎么樣,她是個黃花大閨女,為了自身的清白考慮,她以后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鹿緲睡了過去,第二天被鬧鐘吵醒,她頂著黑眼圈爬起來。
今天周一學(xué)校滿課,她從浴室五分鐘洗漱完,沒化妝,換上衣服就拎包出門。
打開房間的門,看見客廳里的男人,立馬縮回門后。
傅時樾背對著她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閉著眼,似乎沒有察覺到她。
平時這個時候,他都買好早餐叫她起床了,今天他居然還在睡?
鹿緲假裝沒看見,輕手輕腳地從他身后經(jīng)過。
“上哪去?”
鹿緲打了個趔趄,他背后有眼睛嗎?
“我去學(xué)校?!彼灿驳?。
傅時樾睜開眼,低頭看了看表,擰眉,“你幾點上課?”
八點半上課,她調(diào)的八點一十的鬧鐘,馬上就要遲到了。
鹿緲冷哼了聲,“我能起來就很給面子了,要求別太高?!?/p>
她語氣不好地說完,甩過頭就要走。
男人突然從沙發(fā)上起身,大步走到鹿緲面前將她堵住。
鹿緲險些一把撞進他胸膛。
她懊惱地抬起頭,“干嘛?”
傅時樾低頭看見她憔悴的臉,“昨晚沒睡好?”
鹿緲翻個白眼,冷諷了一句,“你還好意思說,這怪誰?”
“抱歉?!备禃r樾知道昨晚的沖動把她嚇壞了,小姑娘肯定胡思亂想了一夜。
他眉心隱隱作疼,看鹿緲小臉沒什么血色,完全忘了要跟她保持距離,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她眼下的黑眼圈,“酒醒了嗎,要不要給你請假?”
鹿緲下意識避開他的手指,冷冷淡淡,“不用了,在家待著還不如去學(xué)校?!?/p>
傅時樾的手僵在半空。
看她逃避他的樣子,手指用力蜷縮回去,表情有點低沉,“要去學(xué)校,我送你去?!?/p>
鹿緲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有點沖,瞥見茶幾上的煙灰缸里插著幾顆煙頭,緩了緩語氣,“算了,你看起來像一夜沒睡,好好休息吧?!?/p>
傅時樾的確沒怎么睡,一晚上身體像著了火,喉嚨燒的干疼,聲音也是嘶啞的,眼里有明顯的紅血絲。
但他不允許鹿緲一個人走,忍著身體不適,轉(zhuǎn)身去拿外套,“快遲到了,我送你?!?/p>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甭咕樄麛嗑芙^。
可男人沒有給她拒絕的權(quán)利,彎著腰從搭在沙發(fā)上的外套里找車鑰匙。
鹿緲咬了咬唇,趁他沒注意,趕緊跑了。
傅時樾氣息瞬間冷了下去,直起身,攥緊拳頭抬步想追。
轉(zhuǎn)瞬想到小姑娘是被嚇壞了才故意躲著他,他又松開手,抿緊薄唇站在原地,目光幽沉地看著她跑出門。
……
毫無意外鹿緲遲到了,但大學(xué)不是高中,教授說了她兩句就放她進教室。
王格格給她占了位置,朝她揮了揮手,她走過去坐下。
學(xué)習(xí)委員蔣晴轉(zhuǎn)過頭,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嘴臉,“鹿緲你又遲到了,今天正好輪到我查課,我要扣你學(xué)分!”
對于大一新生來說,學(xué)校管理得比較嚴格,每天都有學(xué)生會的來查課,上課之前會來清點人頭,看誰沒到就扣學(xué)分,學(xué)分扣完就會延期畢業(yè)。
蔣晴喜歡的學(xué)長,上個學(xué)期圣誕節(jié)跟鹿緲表白了,還被鹿緲拒絕。
蔣晴本來就看不慣鹿緲的作風(fēng),這下更加仇恨了,她這個學(xué)期加入學(xué)生會,就是為了針對鹿緲。
鹿緲撇嘴,“扣吧,你別妨礙我睡覺行?!?/p>
“上課睡覺,扣學(xué)分!”
蔣晴拿出她的小本本趕緊記鹿緲的名字,記完她一臉得意洋洋,“不好意思,上課紀律也歸我們學(xué)生會查……”
“呵,你們學(xué)生會的真牛逼。”許矜直接貼臉嘲諷,“那你現(xiàn)在上課說話,是不是也要把自己的名字記上?”
蔣晴被懟得一臉菜色,但不敢得罪許矜,冷哼一聲轉(zhuǎn)回了頭。
王格格白了她一眼,“死裝?!?/p>
許矜拿出手機給學(xué)生會主席發(fā)消息,“放心,渺渺,學(xué)生會主席是我認識的學(xué)長,所有遲到缺課名單最后都會到他那里,我讓他給你把名字劃了。”
“謝了。”鹿緲趴在桌上,有氣無力比了個心。
許矜挑眉,“渺渺,你怎么一副縱欲過度的相?”
“別提了,昨晚我……”
話到嘴邊,鹿緲覺得不好,王格格和許矜都一臉好奇,“啥??”
鹿緲怕她們腦補出一部背倫之戀,“算了,沒什么?!?/p>
她不愿再說,倒頭就睡。
王格格和許矜相互撇嘴。
鹿緲在學(xué)校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到了下午放學(xué)。
剛走出教學(xué)樓,許矜撞了下她的胳膊,“渺渺,那不是你舅舅嗎?他怎么來學(xué)校了?”
她抬起頭,看見斜對面的教師樓里,校長和幾個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走出來,被他們簇擁著的男人英俊挺拔,一眼就被吸引了過去。
他跟往常的打扮不一樣,身上穿著矜貴筆挺的深灰色西裝,氣質(zhì)清冷疏離。
夕陽鐫刻著他冷峻的臉,他站在教師樓門口的臺階上,卻有種站在云端之上的感覺。
令人無法觸及的高高在上。
他今天……真的很不一樣。
鹿緲看呆了一瞬間。
突然,一束暗藏鋒芒的視線掠來。
撞上傅時樾的目光,鹿緲心臟一縮。
相隔人來人往,鹿緲卻有種被他視線擒住的感覺,忙不迭拉著許矜趕快走,“不清楚,快走吧。”
傅氏最近要研發(fā)新一代人工智能產(chǎn)品,這個項目本來是傅時樾的三叔傅庭負責(zé),傅時樾回來幾天,還沒在傅氏露過面,今天開股東大會,傅老爺子讓他去旁聽。
傅時樾翻了翻項目計劃書,傅老爺子看他感興趣,問他有什么建議。
“人工智能現(xiàn)在太普及,傅氏缺的不是技術(shù)是有創(chuàng)新頭腦的人才,可以開展全國AI比賽進行選拔,地址定在衡通大學(xué),正好跟畢業(yè)招生同步進行,順便投資建設(shè)食堂,跟校方打好關(guān)系?!?/p>
傅氏是該注入新的血液了,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很有想法和頭腦,衡通是京城的重點大學(xué),尖子人才云集,在這里面挑選項目人員合適。
傅老爺子很滿意,讓傅庭把這個項目交給他。
散了會,中午陪傅老爺子用了餐,下午就來衡通跟校方談合作。
校長只覺得天降福利,笑容滿面,“時樾,看在我和你爺爺?shù)慕磺樯?,賞個臉,晚上一起吃個飯?!?/p>
傅時樾遠遠捕捉到鹿緲的身影,微抬下巴心不在焉道,“今天有約了,改天。”
說完,朝鹿緲的方向大步走去。
鹿緲把自己藏在人群里,跟著許矜快步往停車場走,聽見周圍有人在小聲議論,“快看,好帥啊?!?/p>
鹿緲察覺到什么,扭過頭,英俊挺拔的男人跟在后面。
鹿緲不想理他,快步往前走,到了停車場發(fā)現(xiàn)男人還跟著她,她不高興地垮著小臉,“你跟著我干嘛?”
“我車停這里。”
“……”這男人的車居然就停在許矜的車旁邊。
“嗨,舅舅,好巧啊,你來接渺渺放學(xué)嗎?”許矜拉著車門,熱情跟他打招呼。
傅時樾看了許矜一眼,垂眸看向鹿緲,“上車,今晚帶你去吃……”
小姑娘生了他一天氣,他有心想哄哄她。
話還沒說完,鹿緲拉開許矜副駕駛的車門,“嘭”得把他的話關(guān)在門外。
傅時樾臉上的表情只僵硬一秒,微笑看向許矜,“你們今晚有安排?”
這男人終于主動跟她搭訕了,許矜受寵若驚,正想開口。
鹿緲抱著手臂坐在車里,冷冷出聲,“大小姐,你該上車了?!?/p>
許矜的目光在鹿緲和傅時樾身上來回轉(zhuǎn),終于看出倆人有問題!
雖然美色在前,但出賣姐妹的事她可做不出。
許矜只能忍痛割愛,“抱歉,舅舅,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兒?!?/p>
說完,她趕緊上車,一邊拉安全帶一邊依依不舍地看著外面的男人,“你倆怎么了?”
“沒事?!甭咕橀]上眼不想提。
真的沒事嗎?
車開出學(xué)校,拐了好幾條街,到了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
許矜提醒了她一句,“你舅舅的車跟在后面?!?/p>
鹿緲睜開眼,看見后視鏡里的路虎,不悅地擰起眉心。
摸不清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響了一聲就接聽。
鹿緲劈頭蓋臉,“你跟著我做什么?該不會又是巧合吧,我才不信!”
“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
“不許去酒吧。”
“放心,我不去?!?/p>
男人聲音平穩(wěn)得聽不出情緒,“玩到幾點回?”
鹿緲不知道回去該怎么面對他,“我去朋友家住兩天,不回去了?!?/p>
對面沉默,鹿緲直接掛了電話。
許矜看出倆人大概是鬧了矛盾,綠燈亮起,她輕踩油門,瞥了眼后視鏡,路虎沒有再跟上來。
傅時樾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車窗,有些煩躁地點了根煙。
這么多年見慣了生死,傅時樾的內(nèi)心像死水一樣平靜,很難被一件事影響到心情,自從跟小姑娘待在一起,他的情緒就多了起來。
他不知道這樣下去是好是壞。
手機一直在響,傅時樾像是聽不見,抽完一根煙,才接起。
沈律的聲音透出來,“五哥,老許從國外回來了,今晚我們幾個聚一聚?”
傅時樾沒心情,但轉(zhuǎn)念想到回去也是一個人。
“行?!?/p>
跟傅時樾一起玩的,除了陸衍、沈律,還有醫(yī)學(xué)圣手許慕白,娛樂圈炙手可熱的紅人溫嶺。
幾個男人的娛樂,無非是吃飯喝酒打牌。
煙霧繚繞的包廂里,沈律和溫嶺一個長得俊逸帥氣,一個長得精致妖孽,兩個人年紀都偏小,就聽見他們在拌嘴,討論哪家名媛長得漂亮。
許慕白看著沙發(fā)里面色沉悶一聲不吭的男人。
他端起酒杯調(diào)侃道,“老傅,前天你家不是給你介紹了對象?”
傅時樾面無表情點煙,“不清楚,沒見過?!?/p>
兩家人安排了相親,傅時樾沒去。
叫什么名字都忘了,總之是不感興趣。
沈律卻興致勃勃,“誰???五哥最近不是在跟陸衍家……嘶!”
傅時樾彈了彈煙灰,沈律的手背直接被燙出一個水泡。
沈律委屈得捂手,是他多嘴了?嘖,藏這么深呢!
傅時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喝下去便感覺不對勁。
他擰了擰眉,“誰換了我的酒?”
許慕白露出似笑非笑的陰險表情,“你爺爺說你這么多年沒對象,怕你不行,讓我給你弄點藥酒,給你壯壯膽?!?/p>
“……草。”
傅時樾臉色陰沉地踹了他一腳,拎起外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