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祖那帶著哭腔與無盡希望的吶喊,如同投向死寂深潭的巨石,瞬間在粉色光罩內(nèi)激起了軒然大波!
“詭王宗?”
“是顧宗主來了!”
“援兵!我們的援兵真的來了!”
短暫的死寂之后,爆發(fā)出的是震天的歡呼。
僅存的一萬多涂山狐族,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絕望的臉上重新燃起了生的光芒。
許多狐族喜極而泣,相互擁抱,激動得渾身顫抖。
那劫后余生的狂喜,幾乎要沖破瀕臨破碎的光罩,響徹云霄!
媚祖、烜祖、烏祖三位老祖,亦是老淚縱橫。
他們相互攙扶著,望著那遮蔽了半個天空,投下無邊陰影的龐大魔鳥基地,感受著那股熟悉而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心中的激動與感激難以言表。
雅雅……雅雅真的請來了救兵!
而且是如此強大的救兵!
涂山,有救了!
與光罩內(nèi)的狂喜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光罩之外,戰(zhàn)神學(xué)院十萬大軍的驚駭與凝重!
那龐大的魔鳥基地,宛如一頭自太古洪荒蘇醒的滅世兇獸,懸停在他們頭頂,散發(fā)出的恐怖威壓,如同一座座無形的大山,壓在每一個戰(zhàn)神學(xué)院弟子的心頭。
連空氣的流動,似乎都變得粘稠而沉重!
不少修為稍弱的弟子,在這股威壓下,臉色蒼白,身形搖晃,胯下的坐騎更是發(fā)出了不安的嘶鳴,躁動不已。
蒲窮和他身后的十二位十一境長老,更是面色凝重到了極點。
他們清晰地感受到,那魔鳥基地上傳來的氣息,不僅僅是龐大,更帶著一種讓他們靈魂都為之戰(zhàn)栗的邪惡與瘋狂。
那是一種與他們所修行的煌煌神道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強大,甚至更加詭異莫測的力量體系!
“這……究竟是個什么勢力?”一位長老聲音干澀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忌憚。
“從未聽說過原始大陸有如此龐大的飛行法器,更未見過如此邪異的氣息……”另一位長老眉頭緊鎖。
“看涂山那些妖狐的反應(yīng),此獠,定是他們的援兵!”
“哼!援兵又如何?我戰(zhàn)神學(xué)院神威蓋世,豈懼宵小之輩!”有人強自鎮(zhèn)定,試圖鼓舞士氣,但聲音中的一絲顫抖卻難以掩飾。
蒲窮沒有說話,他那冷峻的臉龐上,第一次失去了掌控一切的從容。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魔鳥前方的“詭王登天臺”之上。
那里,一道身影,如同一道吞噬光線的深淵,靜靜矗立。
僅僅是遙遙相望,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機感,便如同潮水般涌上蒲窮的心頭。
這種感覺,甚至比面對神朝之主時還要強烈。
他知道,那個人,極度危險!
詭王宗的魔鳥基地,如同一座懸浮的魔山,靜靜地停泊在涂山祖地之外的高空,黑色的艦體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無數(shù)復(fù)雜的符文在其表面明滅不定,仿佛蘊藏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下方,是如臨大敵,軍陣都開始出現(xiàn)些微騷亂的戰(zhàn)神學(xué)院十萬金甲修士。
上方,是龐大的魔鳥基地,俯瞰眾生。
基地內(nèi)部,百萬詭王宗弟子早已集結(jié)完畢。
透過特殊的晶壁,他們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細小的金色軍陣。每一個弟子的眼中,都閃爍著嗜血與狂熱的光芒,體內(nèi)修煉的詭力在蠢蠢欲動,仿佛迫不及待要沖出去,將那些“美味”的靈魂徹底吞噬!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壓抑氣息。
詭王登天臺上。
狂風(fēng)呼嘯,吹動著顧七絕身上那件寬大的黑暗血袍,獵獵作響。
他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眼神冷漠地俯視著下方的蒲窮以及那十萬大軍,仿佛在看一群螻蟻。
在他身后,三千名身著統(tǒng)一制式黑色詭甲的弟子肅然而立,他們每一個人的氣息都達到了恐怖的第十境!
宛如三千尊沉默的魔神,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威壓,與顧七絕的氣息融為一體,形成了更加恐怖的氣場。
江塵、李正陽、吳邪三位第十境巔峰的大長老,站在最前方,神色各異,但眼中的戰(zhàn)意卻同樣熾烈。
涂山狐族的現(xiàn)任族主,涂雅雅,則站在顧七絕身后稍遠的位置。
她望著下方雖然殘破,但終究還屹立著的粉色光罩,看著光罩內(nèi)那些熟悉的面孔,尤其是看到三位老祖雖然重傷卻還活著,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松弛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眼眶瞬間紅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顧七絕那冷硬的側(cè)臉,想要說些感謝的話,卻發(fā)現(xiàn)無論多么華麗的辭藻,在此刻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最終,她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這份恩情,牢牢記在了心底。
終于,下方的蒲窮再也無法忍受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威壓。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悸動,運轉(zhuǎn)神力,聲音如同雷霆般滾滾傳開,響徹天地:
“上方是何方神圣?為何插手我大荒神朝戰(zhàn)神學(xué)院與涂山狐族之事?”
“吾乃戰(zhàn)神學(xué)院副院長,蒲窮!閣下若能報上名來,說明來意,或許還有轉(zhuǎn)圜余地!”
他試圖用大荒神朝和戰(zhàn)神學(xué)院的名頭來震懾對方,同時也在試探對方的底細。
他的目光,始終不離顧七絕,那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死亡威脅感,讓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并非言語,而是更加純粹、更加霸道的意志!
詭王登天臺上,顧七絕仿佛沒有聽到蒲窮的話語一般,他甚至連看都沒看蒲窮一眼。
他只是抬起眼皮,冰冷的目光掃過下方那密密麻麻的金色身影,如同神祇在審視塵埃。
而后,淡漠而殘酷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生靈的耳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
“臣服?!?/p>
“或者……”
“死。”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蘊含著毋庸置疑的意志和森然的殺機!
沒有詢問,沒有談判,只有選擇!
生與死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