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月光下疾馳,很快便駛離了城區(qū),拐入一條荒僻的小路。
這是為了避免殃及普通人,畢竟強大靈能者之間的戰(zhàn)斗,僅是余波便是普通人的一場劫難。
像終焉那群瘋子或許不用考慮這么多,可江白蝶這些天啟局成員卻不同,他們肩負著保護普通人的責任,不能讓無辜者卷入危險之中。
“從這里往北三十公里就是無人區(qū)了?!?p>張鐵柱指著導航說道,“雖然路況是差了點?!?p>荒涼的夜中,只有引擎的轟鳴聲在回蕩。
蘇明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鎮(zhèn)淵劍柄,雖然白璃的襲擊被擊退,但是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在想什么?”
江白蝶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帶著一絲關(guān)切。
蘇明收回思緒,輕聲道,“我在想,青龍大校為何不能親自來護送。”
隨著話音落下,車內(nèi)安靜了一會兒。
林月突然輕笑一聲,
“青龍大校離開臨淵后,便馬不停蹄地去執(zhí)行S級營救任務了?!?p>“營救任務?是誰遇到危險?”
蘇明愣住,不由出聲問道。
“天啟局四大鎮(zhèn)守使之一的朱雀大人,也是其中唯一的女性,據(jù)說是在太平洋的深處遇見了危險,無法脫困?!?p>她頓了頓,眼角余光瞥向后座的蘇明和江白蝶,意有所指地補充道,
“整個天啟局都知道青龍大校對朱雀大人的心意,可惜朱雀總是以家國為先,對他的感情視而不見呢。”
車廂內(nèi)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蘇明輕咳一聲。
江白蝶則淡淡地瞪了林月一眼,“專心開車。”
“是,隊長?!绷衷驴s了縮脖子,暗自腹誹自己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太平洋的深處......”
這時,蘇明若有所思地問道,“是有什么東西嗎?”
青龍和白虎的戰(zhàn)力他都見過,算得上是舉世難尋的強者,而與他們齊名的朱雀鎮(zhèn)守使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沒想到居然會被困住。
江白蝶沉默,銀眸中閃過一絲考量。
因為有些事是天啟局的秘辛,可想到蘇明為人類做出的貢獻,以及白虎、青龍兩位大人對他的器重,緩緩開口道,
“天啟之門,作為引領(lǐng)全球靈氣浪潮的根源,共有107處,若是算上瀚海那座尚未降臨的天啟之門,更是足足有108處......”
蘇明聞言皺眉,出聲問道,
“難道在太平洋深處又發(fā)現(xiàn)了新的天啟之門?”
江白蝶搖搖頭,“并不是,我的意思是,哪怕有這么多的天啟之門,可我們?nèi)祟悓τ谔靻⒅T的了解仍然少得可憐,只知道它們連通著已經(jīng)毀滅的異界。”
“而為了加強對于天啟之門的研究,人類一直想方設法、用盡了千方百計?!?p>她頓了頓,看向蘇明,聲音壓低了幾分,
“天啟局通過研究神明之眼,在空間技術(shù)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我們用神明之血強化了黑棺,現(xiàn)在準備嘗試收容天啟之門?!?p>“收容天啟之門?!”
蘇明聞言,臉色露出前所未有的震驚!
江白蝶輕聲道,“這只是一次初步的嘗試,而太平洋深處的那處天啟之門是最適合的目標?!?p>蘇明挑眉,“為何?那處天啟之門有什么獨到之處嗎?”
江白蝶微微點頭,聲音帶著幾分凝重,“天啟之門的形態(tài)各不相同,比如圣墟的天啟之門是一片城市廢墟,臨淵的天啟之門是一道深淵。而太平洋深處的那道天啟之門......是一艘殘破的沉船?!?p>“沒想到吧,天啟之門居然會是一艘船。”
江白蝶看見蘇明訝異的表情,笑了笑,繼續(xù)道,
“那是一艘古老的幽靈船,據(jù)說是在百慕大三角海域被發(fā)現(xiàn)。它的船體已然殘缺不堪,刻滿了復雜晦澀的符文,周圍的空間扭曲程度遠超其他天啟之門?!?p>蘇明微微頷首,
“所以天啟局選擇它作為第一個收容目標,是因為它的特殊性?”
“不僅如此。”
江白蝶輕聲道,“太平洋深處的天啟之門雖然扭曲程度高,但它的‘活性’卻是最低的。簡單來說,它從來不主動釋放異種或引發(fā)災難,更像是一個沉睡的‘死物’?!?p>“死物......”
蘇明低聲重復,總覺得這個詞用得不太準確。
任何與天啟之門相關(guān)的事物,都不可能真正“死寂”。
“朱雀大人帶隊前往,就是為了測試黑棺的收容效果?!?p>江白蝶繼續(xù)說道,“但就在前不久,通訊突然中斷。青龍大校收到消息后,在深淵退散的當天,便立刻動身前往支援?!?p>蘇明聞言若有所思,怪不得戰(zhàn)后會議一結(jié)束,青龍大校就不見了人影。
他望向窗外的景色,思緒翻涌。
他想起自己在圣墟禁區(qū)的經(jīng)歷,那些被囚禁于夢幻的湛星人,以及艾莉亞孤獨守望的三百年。
還有在道宗世界經(jīng)歷的一切,虎子、劉宇、玉衡、如煙......
那些鮮活的人們,轉(zhuǎn)眼間便已過千年,塵歸塵,土歸土。
天啟之門背后隱藏的秘密,遠比人類目前所知的更加深邃,更加不可揣測。
“如果......”
蘇明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如果那所謂的黑棺真的能收容天啟之門,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有可能徹底關(guān)閉它們?”
江白蝶沉默片刻,銀眸中閃過一絲復雜,
“理論上是的。但天啟之門與這個世界的關(guān)系,就像傷口與身體。強行縫合一處,可能會引發(fā)其他地方的崩裂?!?p>“而且,”她頓了頓,“誰也不知道天啟的到來究竟意味著什么。貿(mào)然行動,可能會帶來更大的災難?!?p>“根據(jù)目前對于天啟之門的了解,能夠確保一件事的是,如果我們真的關(guān)上了所有的天啟之門,那么靈能浪潮便會退去,我們的天賦能力也有可能隨之消失?!?p>隨著江白蝶這番言論的落下,車內(nèi)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蘇明同樣神色凝重,突然想起前世地球上火遍大江南北的特攝片“假面騎士”,其中最初的設定便是——敵我同源。
而就在這時。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張鐵柱突然猛踩剎車,越野車在路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怎么了?”林月警覺地詢問。
張鐵柱指著前方,聲音緊繃,
“路被堵了。”
眾人順勢望去,只見前方道路中央突兀地橫亙著一棵參天古樹,粗壯的樹干上爬滿了青苔,仿佛在此生長了數(shù)百年之久。
這詭異的景象與周圍荒涼的公路形成鮮明對比,透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