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碗里那熱氣騰騰的大饅頭時,還有那同樣熱氣騰騰并且香氣撲鼻的馬肉湯,無論是宋槳他們幾位將領(lǐng)還是其他那些戰(zhàn)士,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們已經(jīng)兩天沒怎么吃飯了,光靠扒樹皮挖草根活著,現(xiàn)在,居然能吃到饅頭?還有肉?
這,這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幸福??!
“吃,敞開肚子吃,吃飽了為止,伙食這方面,老宋你放心,管夠。咱別的可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糧食,你就來吧!”
趙雙龍拍著宋槳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老子快一年了,就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饅頭!”
宋槳幾乎是滿眶熱淚,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饅頭,用力地嚼著。
他知道,這一次,跟對人了。
“對了,老宋,咱們北境這邊,有多少義軍,你知道嗎?”
李辰邊吃飯邊望向了宋槳問道。
“將軍,這個你還真問著人了?!彼螛肿煲恍?,“將近一年來,我在北境幾乎轉(zhuǎn)了一大圈兒了,大大小小的義軍,基本上我都熟悉,也全都了解。
現(xiàn)在,我們這支部隊算是較大的一股了,三千六百多人,還有兩股義軍,也都跟我們差不多少,全都是三千多人吧,一股在元州和順州中間活動,另外一股在海邊運城附近的大山里打游擊呢。
剩下的小股義軍,大概還十幾股,從幾百人到一千多人不等。
基本上,我們都熟悉,相互間有時也幫襯一下,相互助助場子。
密云山往北多一些,好像有三四萬人呢,但密云山往涼京這邊,大概全加在一起,有兩萬多人,不過分散在各處,原本被北莽軍打得東奔西逃的,不過現(xiàn)在有了你們的牽制,我們的壓力減輕太多了,所以還能茍延殘喘?!?/p>
“嗯?那你們?yōu)槭裁礇]有整合起來,形成一支完整的力量呢?”
邊牧野一怔,不禁問道。
“形勢不允許啊,我們也曾經(jīng)在一起開過會,探討過這個問題,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真的不行。
一方面,就算是我們整合起來,也不過才兩三萬人而已,還是形不成氣候,并且裝備不行、騎兵很少,兵員素質(zhì)也不行,無法對蠻子造成什么真正的打擊。
另外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我們一旦整合起來了,北莽和西胡就會真正對我們重視起來,然后大軍圍剿,重兵集結(jié),將我們直接剿滅。
與其那樣,還不如化整為零,各自為戰(zhàn),多方打游擊。
這樣的話,避免了被蠻子大軍圍殲的結(jié)果,就算哪支義軍被打沒了,可是還有其他的義軍,總之,還能留下些種子和火焰,生生不息地抗擊下去?!?/p>
宋槳嘆息了一聲道。
“化整為零,游擊戰(zhàn)、麻雀戰(zhàn),說得好,這個辦法是誰想出來的?”
李辰不覺地點頭道。
“當然是我們宋老大,我們宋老大很是足智多謀,要不然,也不能帶著我們一直走到今天還能活下來三千多人?!?/p>
旁邊的李奎不禁咧嘴笑道。
“看出來了?!睅讉€人齊聲笑道,宋槳撓了撓腦袋,頗有些不好意思。
“對了,老宋,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的?”
趙雙龍也邊吃邊問道。
“說來也是湊巧,原本我們是被幾個縣的蠻子騎兵追殺呢,跑進了大山里,可是后來北莽的蠻子兵卻全都退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我們在山里餓得實在受不了,就偷偷地跑出來,尋思著找個小縣城殺一場,劫些糧草馬匹什么的,但后來才發(fā)現(xiàn),那些蠻子兵居然全都收縮回防到?jīng)鼍┏侵腥チ?,現(xiàn)在這邊的縣城里,幾乎沒什么蠻子兵了。
我們就很奇怪這是怎么回事。
再后來,綜合了所有的消息,再加上偶爾有上山的百姓發(fā)現(xiàn)了你們主力部隊的行蹤,據(jù)說是在這邊,我們就抱著試試看的態(tài)度趕過來了,看能不能遇到你們。
結(jié)果,真是走了天大的運氣,居然真的就遇到了。”
宋槳感嘆地道。
這也讓周圍的幾個將領(lǐng)如釋重負。
說實話,他們真的擔心被北莽人知道了自己的行蹤甚至猜到了自己的計劃,那樣的話,可就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了!
好在,這件事情的偶然性還是比較大的,倒不必過分擔心了。
“那就證明,咱們注定要兵合一起、將打一家?!崩畛叫Φ馈?/p>
隨即他正了正顏色,向宋槳道,“這樣,宋大哥,若是可以的話,你幫忙聯(lián)系一下,讓密云山附近的義軍都來吧,放心,我李辰肯定是一視同仁,全都養(yǎng)得起!”
“???那,那可太好了!”
宋槳幾個人激動得不得了,圍著李辰,一頓千恩萬謝。
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若是李辰真的同意收留他們所有義軍,不啻于是救了他們一條命。
要不然,那些處于極度饑困之中的義軍,就算餓也要餓死了。
說做就做,當下,宋槳立即派了幾隊絕對忠誠的人馬,騎著李辰特意給他們準備的高頭大馬,快馬加鞭地回去通知各地的義軍去了。
而接下來,宋槳的三千多人也加入到了移山浚河的巨大工程之中,工程進度瞬間加快。
……
明州。
經(jīng)歷了第一場血戰(zhàn)潰敗之后,班布爾迅速調(diào)整戰(zhàn)術(shù),不再像之前那樣蠻沖莽打了,而是采取了策略。
因為在第一戰(zhàn)中大意輕敵,投石機已經(jīng)全部損毀,所以現(xiàn)在沒辦法遠程攻擊,不過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倒也不擔心對方的投石機會對攻城部隊造成重大打擊。
等半輪明月掛上天空中,班布爾的攻擊再次開始了。
老規(guī)矩,依舊是云梯架起,攻城部隊開始爬墻,似乎,還是以北墻為主攻,班布爾在這一面集結(jié)了大量的部隊。
但這只不過是佯攻罷了,他的主攻方向卻是集中在了西墻上。
西墻下,大批的北莽戰(zhàn)士借著夜色的掩護已經(jīng)開始集結(jié),然后,地面上居然豎起了一根根長達十幾丈的大木桿,桿頭處恰好就剛剛高過城頭,每個桿頭都有兩個用特制繩扣將自己綁在了桿子上的北莽戰(zhàn)士,只要到了城頭,一拽繩扣就可以解開。
在一聲喝令之下,下方的人向城頭推動木桿,于是,一百多根長桿在一瞬間,集中倒向了城頭方向。
“砰砰砰砰……”那些木桿碰撞在城頭上,斜斜搭在了那里,而桿頭上的北莽戰(zhàn)士早已經(jīng)一拽腰間的活扣,將自己解下來,落在地上,靈活地一滾,就要向前發(fā)動攻擊。
這可是一瞬間就運送上來了一百多個北莽戰(zhàn)士,并且,對面的高梯上,有人拽動繩索,將長桿重新扯了回去,又有北莽戰(zhàn)士攀上桿頭,準備下一次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