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你來了啊——”
林見椿剛?cè)チ颂藥?,一回來就見陸懸舟已?jīng)與劉師傅幾人聊上了。
陸懸舟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林見椿笑意吟吟地朝著他走過來。
“劉師傅,徐大爺,我媳婦兒來了,我們先去打飯了。”
陸懸舟順手牽住了林見椿的手就走。
“等一下——”
劉師傅回過神來,忙喊住了人,“你們、你們——”
劉師傅的視線一直落在了陸懸舟和林見椿牽著的手上,陸懸舟忙松開了手,有些懊惱地想著他牽他媳婦兒牽習(xí)慣了,在外面就順手牽了。
林見椿腦子也有些懵逼,“我沒有跟你說過我收了一個徒弟嗎?”
“提了一嘴,怎么了?”
劉師傅率先破防:“師父,您就跟我?guī)煿崃艘蛔??你還說我是你最最親愛的徒弟,你就只跟我?guī)煿崃艘蛔???/p>
陸懸舟就是反應(yīng)再慢也反應(yīng)過來,“劉師傅的師父是你?”
徐大爺難以置信地盯著林見椿,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舟媳婦怎么可能是劉師傅的師父呢?
林見椿輕輕地點頭。
劉師傅嫌她點頭地不夠用力,在一旁猛猛點頭,“是的,師公。我就是我?guī)煾缸钭钣H愛的唯一的徒弟?!?/p>
那殷勤的模樣,跟剛剛淡淡夸贊徐大爺?shù)闹蹲幽晟儆袨橥耆幌裢粋€人。
武廠長也不知道貨運部有這么一個年輕人,但是偏偏他跟林見椿站在一起,氣場一點都不弱,就好像他們本就該是一對的。
“師父,師公,你們請上座?!?/p>
劉師傅生怕自已的師父被師公帶走了,殷勤地將人摁到了椅子上落座,又親自去端茶。
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了徐大爺。
“小徐啊,你既然是我?guī)煿拇鬆?,你要是有空的話就留下來一起吃頓便飯吧?”
徐大爺從頭到尾都是懵的,但是他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好、好的?!?/p>
劉師傅端了茶,在武廠長的攙扶下,就要往蒲團上跪。
林見椿忙攔了:“不用這般繁瑣,咱們最重要的是心誠就行?!?/p>
劉師傅撥開林見椿的手,他一點都不信林見椿的忽悠了,他的心都那么誠了,但是林見椿都沒有跟枕邊人提過他。
所以,他今天一定要將這個拜師禮做全套了,讓林見椿再也賴不掉。
劉師傅在蒲團上跪下,高捧著搪瓷杯:“師父,請喝茶?!?/p>
等林見椿接了后,又捧了一杯:“師公,請喝茶。”
劉師傅的徒弟們也跟著跪了一地,“師祖請喝茶,師祖公請喝茶。”
陸懸舟端著搪瓷杯的手頓了頓,這架勢給他一個年紀(jì)輕輕不用自已生,就兒孫滿堂的錯覺。
只是這些徒子徒孫們年紀(jì)比他還大,他默默的想,這么老的徒子徒孫也沒有辦法給他們養(yǎng)老送終啊。唉,光長輩分了。
陸懸舟喝了幾口茶壓壓驚,而后才與林見椿小聲道:“事發(fā)突然,我沒有準(zhǔn)備見面禮?!?/p>
林見椿也挺突然的,她也沒有準(zhǔn)備。
劉師傅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師父和師公的對話,就怕他們倆要蛐蛐他。
“沒事兒,我?guī)Я??!?/p>
劉師傅光明正大地塞給林見椿一個大大的紅包,“這是我孝敬師父的。”
林見椿不肯要,還不依。
“我一個老頭子工作了那么多年,攢的錢花都花不完,理應(yīng)我孝敬師父,給我?guī)煾纲I漂亮衣服穿?!?/p>
不光如此,劉師傅還自掏腰包給每一個徒弟給發(fā)了一個紅包。
“這是你們師祖給你們的見面禮,為師老了,你們往后一定要代替為師多孝敬孝敬你們師祖?!?/p>
“是,師父?!?/p>
這其中就數(shù)武廠長應(yīng)得最大聲。
徐大爺是機械廠的老人了,他很清楚這個一步一步升上來的武廠長是多么地會做人,他為了廠里的利益是真的能伏低做小的,可是林見椿能給機械廠什么利益?
徐大爺只覺得自已腦子都成了漿糊,他吃了飯后就回家了,不打擾劉師傅一師門相親相愛。
徐嬸在家門口盼了又盼,可算是將徐大爺給盼回來了,“你不是說中午你在食堂里打個葷菜嗎?怎么菜呢?我們就光吃饅頭?”
徐大爺任由著徐嬸數(shù)落,他回屋連鞋子都沒蹬就躺在了床上,兩眼無神地望著房頂。
徐嬸見徐大爺這般可嚇壞了,“老頭子,你別嚇我,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徐大爺搖頭,沒說話。
“那你是在廠里闖了禍了?沒關(guān)系,大不了咱們就不干了……”
“呸呸呸,你這老太婆說什么呢!我要是沒了工作,你那幾個兒子能有飯給咱們吃?”
徐大爺一骨碌坐起來罵完后又躺了回去,徐嬸見他沒什么事,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徐嬸拿出了前些日子從陸家的親家那換回來的咸魚,洗了洗加了老多水燉了一大鍋的魚湯。天氣冷了,這魚湯結(jié)了魚凍,也是一道菜。
“吃飯了。”
徐大爺無力地擺擺手,“我已經(jīng)吃過了,今天劉師傅拜師宴請我一起見證了?!?/p>
“好你個臭老頭子,你自已填飽了肚子也不管別人是不是餓著肚子?!?/p>
徐嬸罵罵咧咧的,給自已盛了滿滿一大碗魚湯。
徐大爺見徐嬸不搭理自已,又心癢癢地想找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