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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坐忘長生劇透 > 第六百五十五章 山風(fēng)佐酒

第六百五十五章 山風(fēng)佐酒

    柳清歡與云逸太尊一番交流,大致定下了接下來的行事。

    “你這些日子暫且不要離開門派。”云逸吩咐道:“此事一經(jīng)傳出,那些老家伙定有人耐不住找上門來,到時(shí)你與我一起去見?!?br />
    “弟子曉得了。”

    柳清歡應(yīng)了,兩人回到外面大廳,將帶出來的典籍放回原位后,便準(zhǔn)備離去。

    他掃過滿室珍貴的書架,心中一動(dòng):“太尊,我有一事不明,想向您請教一下?!?br />
    云逸停下腳步,看向他。

    他斟酌了下后開口問道:“我派眾多典籍中可有專給那種自生相克的靈根修煉的心法?”

    “自克靈根?”

    柳清歡站在門口處一個(gè)木架前:“是,就像水火靈根一樣?!?br />
    云逸回身環(huán)顧整個(gè)石廳,道:“應(yīng)是有的,這種自克靈根雖然稀少,但從來沒有斷絕過。所以有那喜歡鉆研偏門的人特地研究這個(gè),而正好我文始派歷史上這樣的怪人著實(shí)不少,傳功樓里古怪的典籍簡直數(shù)不甚數(shù)。你問這個(gè)做甚?”

    柳清歡嘆了一聲,道:“我有一友人的孩子便是自克靈根,如今已是命在旦夕。”

    他將樂樂女兒的情況敘述了一遍:“我這朋友的父親乃是鵬華真君,鵬華真君帶領(lǐng)著嘯風(fēng)大陸的修士于兩界之戰(zhàn)中頑強(qiáng)抵抗多年,不久前卻戰(zhàn)死沙場,可歌可泣!而我這友人的夫群亦是隕落在戰(zhàn)場上,弟子不忍見友人再經(jīng)受一次傷心欲絕,想要盡力幫一幫?!?br />
    “原來如此?!痹埔莸溃骸暗?,自克靈根因人而異,每個(gè)人都不同,自然適合的心法也不盡相同。那孩子的靈根我聽著很是奇異,我派也未必能找到她能修煉的?!?br />
    柳清歡頷首道:“弟子也知曉這一點(diǎn),自克靈根者大都得靠自創(chuàng)心法才能修煉,但自創(chuàng)一門毫無缺陷的心法又豈是那么容易,若沒有家族、門派支持,其中大多數(shù)人都活不到成年,唉!”

    云逸沉吟半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這樣吧,你這次帶回了不少他界的消息也算大功一件,加上之前打開鬼門的功勞,也念在你那朋友其父其夫?yàn)榉饨鐟?zhàn)爭做出的貢獻(xiàn),老夫賜你一道手令,允許其進(jìn)入我文始派,并可在傳功樓借閱關(guān)于自克靈根的典籍?!?br />
    柳清歡不由驚喜,他原本只是請求能將門中典籍抄錄給樂樂,卻沒想到云逸太尊直接允許樂樂進(jìn)入文始派。

    樂樂的天資與他比只高不低,年少時(shí)就研究出過一堆讓人望風(fēng)而逃的毒丹,而且只有她最了解自己女兒的身體,相信在文始派眾多典籍的加持下,創(chuàng)出一門心法的機(jī)率會(huì)因此大增。

    他鄭重行禮道:“弟子代友人多謝太尊!”

    云逸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老夫也有要求,你跟你那朋友說,若是真的自創(chuàng)出功法,需得留下一份在門中。至于其他諸如不能擅自將我文始派典籍外傳等禁忌,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弟子會(huì)安排好此事的?!?br />
    出了大洞天,柳清歡便立刻發(fā)了一道遠(yuǎn)距離傳訊符。而樂樂不久后便帶著女兒來到文始派、住在了前山一座客峰之事乃是后續(xù),此時(shí)暫且不表。

    這些日子來一事接著一事,如今明陽子的壽元丹煉好了,萬斛界之事也上報(bào)了,緊急的事項(xiàng)都安排得差不多,他也終于能松緩一口氣。

    等他回到清澗峰,就看到在鄰著懸崖的草亭中,云錚正在撩撥灰驢,手中拿著紅艷艷的靈果往崖下的瀑布里扔,那頭蠢驢便屁顛屁顛地沖出去接,讓一旁看戲的凈覺和姜念恩樂得前仰后合。

    奇山秀水、友人的笑聲,都讓他心神為之舒暢。駐足看了一會(huì)兒,才信步走了過去,啪啪拍手道:“你們倒是好興致,在山外都能聽到你們的大笑聲了?!?br />
    “師父?!苯疃饕娏怂?,忙收斂了笑跑過來。

    “那也要怪你這主人招待不周。這山上連個(gè)作耍的玩意兒都沒有,我等可不是只能自找樂趣。”云錚隨意將手里的果子一拋,回頭看他:“你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柳清歡在他旁邊撿了一只石凳坐下,接過姜念恩奉上的茶,嗅著茶香將之前的談話結(jié)果簡略說了說。

    云錚摸了摸下巴:“這么說,不日后便有一堆化神大修士齊聚文始派了?”

    “或許吧。”柳清歡道,將灰驢轟走,又左右看了下:“音音呢?”

    姜念恩忙回道:“師娘在閉門修煉,說等師父回來后就讓弟子去稟告。”

    “如此,不用去擾她了,且讓她靜心修煉吧?!?br />
    云錚臉上滿是揶揄之色,笑道:“怎么著?這是定了啊,那什么時(shí)候辦雙修大典啊,我也好討吃一頓喜酒。和尚,我們這趟可來著了!”

    凈覺一臉純善:“好啊,柳大哥和穆施主很是相配。”

    云錚大笑出聲,又揶揄了幾句,惹得柳清歡笑罵道:“做甚怪相!”

    他正色道:“如今兩界之戰(zhàn)方興未艾,又遇萬斛一事,卻不是舉辦典禮的好時(shí)機(jī)啊。我與音音已商量過,待得局勢平緩些再辦,不然朋友親故耽于前方爭殺,典禮也無幾人參加,豈不圓滿?!?br />
    “也是。”云錚懶洋洋地斜靠著木欄,衣袂被山風(fēng)帶起,面如冠玉、眉間藏鋒,一派灑然不羈之意。

    “我前幾個(gè)月還在陰月血界黯月境,要不是聽說你回來了,恐怕現(xiàn)在還在那邊奔勞,回途通知和尚一起趕到你這里?!?br />
    “哦?”柳清歡看向凈覺:“你們兩個(gè)之前不在一處?”

    “他啊,比我還忙呢。”云錚哧笑道:“自那什么破秘境出關(guān)后,也只與我見過兩面,每次都行色匆匆,也不知哪那么多事!聽說你日日流連在凡俗界,今日且說說,你在忙些什么?”

    凈覺先宣了一句佛號,道:“修者戰(zhàn)爭,凡人亦受難。小僧行走于世間,每至一處,便見著不少流離失所、病痛無依的凡人,而修者尚有法力自保,這些人卻只能惶恐度日。我佛普度眾生,小僧自該盡一分力。”

    柳云二人先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得忍笑,聽他后面說的都不由沉默了。

    是啊,修士之間的戰(zhàn)爭不僅僅局限在修仙界,凡人也受到了極大波及。就比如當(dāng)初嘯風(fēng)大陸的大沫川,多少凡人國度毫無反抗力的毀于一旦。

    然而,修士們尚且自顧不暇,又哪里還有余力去照管那些凡人,還不是任其自生自滅罷了!

    云錚嘖嘖嘆道:“你這小和尚,果然是修成高僧了,小修佩服佩服!”

    他裝模作樣地拱手行大禮,又大喝道:“好,當(dāng)浮一大白!念恩,去把你師父藏的好酒偷一壇出來!”

    凈覺一聽,高僧的架子立刻散了,慌忙搖手:“不不不,我不能飲酒!”

    云錚哪里管他,只連連叫嚷著讓姜念恩去取酒。

    柳清歡哭笑不得地喚住他那傻徒弟:“你這孩子也太實(shí)誠,他讓你去取就去取?你且去吧,這里不用管了?!?br />
    說著,他掏出一壇酒:“喝這個(gè)吧?!?br />
    云錚一把搶過去,拍開封泥就灌了一大口,豪氣大生:“好酒!咱仨兒已好多年沒聚在一起,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凈覺只顧著捂住自己的茶杯,云錚卻拍開他的手,硬是給他倒了一盞。

    “和尚不要掃興啊,今日高興得很,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偶爾放一放你那些戒律,佛祖不會(huì)怪罪的?!?br />
    “那那那……”凈覺急得臉都紅了,努力爭辯道:“那只能喝一杯,不能再多了!”

    柳清歡笑道:“你就饒了他吧,要想喝得盡興,有我陪你還不夠?酒,多得是!”

    手一揮,幾只半人高的酒壇呯然落地!

    云錚丟了手中的小壇,歡喜地?fù)屏艘恢淮蟮谋ё。骸昂眯值?!?br />
    之前三人只匆匆說了幾句話,柳清歡便去了大洞天,此時(shí)總算有了閑談的空隙,自是以酒作伴,將積壓多年的話一氣說個(gè)痛快。

    他們相識(shí)于年少,難得志性相投,即使分別多年不見,那一絲生疏與陌生也都盡數(shù)化在了酒里。時(shí)光流轉(zhuǎn),將少年情誼釀得更添醇香。

    崖邊草亭內(nèi)不斷傳出大說大笑之聲,隨著清潤的山風(fēng)飄滿整個(gè)清澗峰。

    穆音音遠(yuǎn)遠(yuǎn)望了一眼,就見著兩個(gè)在外面要么沉穩(wěn)淡定、要么氣勢迫人的大修士,正荒腔走板地?fù)敉攵枘兀硪粋€(gè)滿身慈悲的高僧臉頰被酒意熏得通紅,也只余下傻笑連連,不由只掩唇而笑。

    吩咐姜念恩守在附近,她便自去準(zhǔn)備幾樣下酒的小菜。

    等到酒足飯飽,柳清歡忽然想起一事,推了推云錚:“對了,我記得黃爾堯不是在你手下制符嗎,如今制得怎么樣了?”

    “黃爾堯?!痹棋P迷糊著一雙醉眼重復(fù)道:“黃黃黃……哦,你說黃二腰子啊?!?br />
    “就是他?!?br />
    云錚揮了揮手:“別提了!那家伙也不知花了我多少靈石,耗費(fèi)了多少資源,竟然到現(xiàn)在還制不出封天丹符,簡直氣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