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白繼續(xù)說道:“更別說你還是下鄉(xiāng)知青?!?/p>
“是支援祖國建設(shè)的,我喜歡和有本事,有志向的人交朋友。”
張牛聞言,見蘇郁白面色如常,心中的警惕也松懈了一些。
苦笑道:“你也太高看我了..”
蘇郁白聳了聳肩:“難道不是嗎?”
他說的是真的,他交朋友從不看對方什么身份。
也不是所有關(guān)系都需要用利益去維持。
張牛應(yīng)該是很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兩個饅頭很快就被他塞進(jìn)了嘴里。
哪怕噎著了,也是硬挺著咽了下去。
蘇郁白等他緩過來后,沒有提剛才他狼吞虎咽的事情,而是主動岔開話題。
“張牛,你是新來的知青嗎?之前沒在溪水村見過你?!?/p>
張牛有些尷尬:“對,我剛下來一個月?!?/p>
蘇郁白輕笑一聲:“我就說你怎么不認(rèn)識我。”
或許是吃飽了,張牛話也多了點(diǎn):“蘇同志你很有名嗎?”
蘇郁白挑了挑眉:“之前我?guī)е覀兇宓模宓母闪艘患?。?/p>
“一般的時候,溪水村的人見了我,扭頭就得跑?!?/p>
張牛愣了一下,猛然想到了什么:“?。俊?/p>
“你,你是石村的?”
蘇郁白笑了笑:“看來我的名聲,還在溪水村流傳著啊?!?/p>
張牛有些驚訝:“原來是你啊,我就說剛才聽的有點(diǎn)耳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p>
蘇郁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聽說張鴻飛被打斷了五條腿,死了沒?”
這一段時間,他還真沒怎么關(guān)注過這個曾經(jīng)的大姑父。
張牛搖了搖頭:“沒有,村里還是給他一口飯吃的。”
他認(rèn)出蘇郁白后,自然也明白兩家的仇怨。
蘇郁白冷笑一聲:“你知道下鄉(xiāng)知青都餓成這樣,他們反而愿意把糧食給一個廢物,真是搞笑?!?/p>
張牛眼中也閃過一絲憤慨,但很快又嘆了口氣:“沒辦法,畢竟他們都是本家人?!?/p>
宗族性質(zhì)的村子就是這樣,沒什么好抱怨的。
只能說自己運(yùn)氣不好,被分到了這樣的地方。
蘇郁白輕笑道:“在溪水村受了委屈,報我名字就行?!?/p>
他沒有直接說幫助張牛。
那樣的話目的性太明顯了。
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
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徐徐漸進(jìn),張牛已經(jīng)不再對他抱有那么大的戒心了。
張牛感激道:“謝謝蘇同志?!?/p>
“其實(shí)我這次去縣城,就是想去找縣知青辦調(diào)換到其他大隊(duì)。”
蘇郁白有些疑惑:“那你公社的知青辦不就行了?而且你為啥要調(diào)換呢?”
張牛沉聲說道:“公社知青辦的主任,也是溪水村的人。
“他不會同意我們離開的?!?/p>
“至于為什么調(diào)換..”
張牛咬了咬牙:“我們才來一個月,就有兩個女知青和一個男知青被霍霍了,不得不嫁/娶了對方?!?/p>
“再不走,我怕自己會是下一個,我可不想娶一個寡婦或者大娘回去?!?/p>
蘇郁白:“..”
溪水村的人,玩的這么野的嗎?
蘇郁白沉聲說道:“那你這是越級上報,還沒有證據(jù),會影響你自己的檔案的。”
張牛猶豫了一下:“我有辦法?!?/p>
“咱倆的年紀(jì)應(yīng)該差不多,我能叫你小白哥嗎?”
蘇郁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然可以,朋友都這么喊我。”
然后‘有些為難’道:“我倒是想幫你,可我也不認(rèn)識知青辦的人..”
張牛聞言,連忙說道:“小白哥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p>
“你不是說你是信托商店的人嗎?”
“我想問一下,信托商店收銀元這類的東西嗎?”
上鉤了..
蘇郁白心里一動,本來以為是個清冷矜貴,難以接近的高冷男。
沒想到這么順利。
這么說,他包裹里的東西,是銀元?
蘇郁白開口說道:“當(dāng)然收,兄弟你有銀元?”
張牛神色不變:“是我爺爺留給我的,之前沒帶來,讓我家里給我寄過來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郵電局了?!?/p>
“我得去截住,不然的話,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了,東西就不是我的了?!?/p>
蘇郁白心中暗樂,小子戲還真多。
不過這演技,還差了點(diǎn)意思。
蘇郁白隨口說道:“銀元這東西也是分類型的,還要看品相,便宜的幾塊錢。”
“貴的幾十塊上百塊一枚。”
他跟魏五德也不是白混的,對于行情還是門清的。
只是探寶反饋,是黃金寶箱。
張牛眼中閃過一絲意動。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彈盡糧絕了,要是能得到這筆錢,他也能過得舒服一點(diǎn)了。
最起碼在介紹信失效前,他在縣城能過的舒服點(diǎn)。
蘇郁白:“我不常在店里,你有需要的話,去了報我名字就行。”
張牛眼眶都有點(diǎn)泛紅了,沒想到蘇郁白能做到這種地步。
而他卻還對蘇郁白百般設(shè)防。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里孩子多,只能送幾個出來下鄉(xiāng),這樣最起碼不會被餓死。
蘇郁白一看就非富即貴,誰會惦記這樣的人?還是個男人。
而且今天的計劃和行動,也是他謀劃已久,除了他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了。
自己真該死啊。
“小白哥,其實(shí)..”
“其實(shí)銀元就在我身上,我是聽說縣知青辦的副主任比較喜歡收藏銀元之淚的東西?!?/p>
“對不起?!?/p>
蘇郁白心里一樂。
小子,跟他玩心眼,還嫩了點(diǎn)。
這不就徹底上鉤了嗎?
蘇郁白擺了擺手:“財不外露,應(yīng)該的。”
“不過你也小心點(diǎn),省得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還有..”
蘇郁白猶豫了一下,提醒道:“我聽說最近縣里在大力打擊黑市?!?/p>
“你要是有需要的話,去信托商店最合適。”
張牛眼眸微微一縮:“我記住了?!?/p>
心中慶幸不已,幸好今天遇到蘇郁白了。
要不然自己真去了黑市,那不就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到時候想辦的事情辦不成不說。
自己還會背上污點(diǎn),毀了一輩子前途。
深吸一口氣:“小白哥,你既然知道銀元的價格,那你對古董有涉及嗎?”
蘇郁白:“還算可以,你是有東西出手?”
張牛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有這個意思,但是我不能提供有效證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