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卿因為身上的傷睡得不是很沉。
醒來后,清風就拿著一盒藥走上前來。
“大人,這是謝姑娘讓竹影送來的藥。”
“她知道我受傷的事了?”
“謝姑娘不僅知道了,肯定心疼壞了吧,要不然,也不會這么急著就把藥送來了?!?/p>
“你有沒有告訴竹影,我的傷勢不嚴重?”
“大人,不能說不嚴重啊,要說傷得很重,要不然,怎么能讓謝姑娘更擔心,更心疼大人呢。”
“所以,你已經(jīng)自作主張了?”
“嗯?!?/p>
“下次再擅自做主,絕不輕饒?!?/p>
“是。”清風回答的非常干脆利落。
但是,這絕不妨礙,他下次還犯。
“就送了藥來,竹影沒說什么嗎?”
“竹影那個悶葫蘆,謝姑娘就算說了什么,他也不好意思傳話吧?!?/p>
“你又知道?”
“大人,話本子里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顧玄卿揉了揉眉心,“你出去吧?!?/p>
“是?!鼻屣L把藥放下,退了出去。
……
這一夜,蘇晚凝同樣過得無比煎熬。
她開始,沒有意識到孩子為什么哭,后面意識到之后,才知道孩子是餓了。
可是,她沒有一滴奶水。
最后,還是碧兒找到一個剛生產(chǎn)不久的婦人,喂飽了孩子。
一直折騰到半夜,她們才回到那個破舊的院子。
“夫人,還好我們還能有這樣一個地方安身立命?!?/p>
“安身立命?我們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要餓死了?!?/p>
“夫人,謝幼宜答應(yīng)放過你嗎?她放你回來,是不是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碧兒懷著一絲希冀。
蘇晚凝突然笑了起來,“她是不用動手對付我,你看看我現(xiàn)在下場,還用她動手嗎?”
碧兒想到近來的遭遇,紅了雙眼。
“她不會放過我的,她要我自己賣去青樓才肯給我一條生路?!?/p>
“夫人,這怎么可以!”碧兒害怕地搖了搖頭。
雖然,她那日也與蘇晚凝一同被人侮辱,可是,去青樓又是一個概念。
主子都去青樓了,她這個丫鬟還不得跟著去??!
“其實,我想想,去青樓也沒有什么!我對不起孩子,無論如何,我也要讓他活下去!碧兒,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不好?”
蘇晚凝緊緊地抓著碧兒的手。
“夫人。你說吧?!?/p>
“我把自己賣入青樓以后,你好好地幫我照顧孩子?!?/p>
碧兒一聽,她不用跟著去青樓,而是照顧孩子,心中一喜。
“夫人,我答應(yīng)你,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小主子的!”
“好!明天我就去青樓,賣了自己就有錢了,你去找個乳母?!?/p>
“是?!北虄哼B忙應(yīng)道。
蘇晚凝去了青樓,老鴇看到她的時候很是驚訝。
不過,蘇晚凝雖然是個寡婦,年紀卻不大,而且長得又有幾分姿色,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不怎么樣,好好養(yǎng)養(yǎng)的話,絕對不會差。
加上她之前的身份,很多男人會沖著這一點來花錢的。
“你想賣個什么價錢?”老鴇問。
“一百兩。”蘇晚凝脫口而出。
“一百兩?”老鴇忍不住笑了,“蘇姑娘,你在這里異想天開呢?你看看你自己,究竟哪里值一百兩?你是不是存心想賣?如果不是,出門右轉(zhuǎn),老娘可沒新功夫和你浪費時間?!?/p>
蘇晚凝的臉一陣通紅,她強忍著羞恥問,“那你能出多少?”
“你知道我這里的姑娘是什么價嗎?”老鴇笑著問。
“不知道?!?/p>
“就算是被抬進國公府的花魁當初也才十兩銀子。普通的姑娘賣到二兩已經(jīng)是天價了。”
蘇晚凝眼前一黑,被這個價格刺激得不輕。
“我看你,最多二兩銀子?!?/p>
蘇晚凝深吸了一口氣,“不行,再多一點,五兩?!彼斐鲆恢皇?,語氣已經(jīng)弱得不成樣子。
突然,一個伙計來到老鴇面前。
“媽媽,借一步說話。”
老鴇轉(zhuǎn)身走向一旁的柱子,“什么事?”
“林姑娘派人來傳話,托付媽媽一件事。”
“什么事?”
“買下那個蘇晚凝,她要什么價,媽媽就開什么價,剩下的差價,林姑娘來補。”
“既然是我的寶貝女兒發(fā)話了,我便聽她的。”老鴇自然不會拂了林若心的面子。
如今的林若心,多風光啊,那些普通官家的正室夫人都趕不上。
老鴇再次來到蘇晚凝的面前。
“蘇姑娘,你算是遇到貴人了,就按你說價,一百兩?!?/p>
蘇晚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一百兩?”
“你的身契呢?拿出來就可以得到一百兩銀子,從今起,你就是我花夢樓的姑娘了,必須遵守我花夢樓的規(guī)矩,否則,受皮肉之苦的人,可是你自己。”
“是。”蘇晚凝連忙點頭。
一百兩,她可以放心了。
有了這筆錢,可以把孩子養(yǎng)到長大成人了!
碧兒抱著孩子在青樓的后門與蘇晚凝見了一面。
“夫人,奶娘已經(jīng)找好了?!?/p>
蘇晚凝拿出一兩銀子,“這個你拿好,以后每個月的月初,就來這里找我拿錢,沒有什么急事,不用來找我,好好照顧孩子?!?/p>
“是。”碧兒哭著接過銀子。
“走吧。”蘇晚凝朝她擺擺手。
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一個鬼奴盯著她,不懷好意。
蘇晚凝想走,那人立即將她攔住。
青樓的姑娘,只要是沒有破過身子的,他可不敢碰,那些已經(jīng)開始接客,他也不敢招惹,唯獨蘇晚凝這個新來的,還沒有開始接客沒有賺錢,媽媽不會重視,不是個破了身子的。
他還不趁機給自己謀點好處,更待何時?
“你想干什么!”蘇晚凝大聲呵斥。
“干什么?當然是提前給你訓練訓練,好讓你知道以后怎么討好那些大爺們。”男人一把扯過蘇晚凝,就把她往一旁的雜物房里拽。
“放開我!放開我!”蘇晚凝拼命的掙扎。
可是,她一個女人的力氣,怎么敵得上一個長期干粗活的男人。
半個時辰后,蘇晚凝穿好自己的衣衫,踉踉蹌蹌地走出這個雜物房。
她的心中全是恨意!
恨自己出身平凡被人擺布。
恨謝幼宜!
恨這天下所有人!
……
謝幼宜得到蘇晚凝的消息,已經(jīng)是傍晚了。
“以牙還牙,一血還血,加倍奉還,這樣才算合理?!?/p>
謝幼宜現(xiàn)在想起新婚夜的遭遇還痛苦萬分,這也會成為她一輩子都無法愈合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