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dāng)他手指觸碰，都能感受到其中蘊(yùn)含的浩瀚星力，以及……心口黑紋的蠢蠢欲動。
“走?！?/p>
三人穿過熙攘的街市，沿著青石臺階向山上行進(jìn)。
隨著海拔升高，空氣逐漸變得清冷，帶著松木與香火混合的氣息。
“無垢寺是佛門圣地，規(guī)矩森嚴(yán)。”敖青邊走邊介紹著說道，“入夜后山門關(guān)閉，我們要抓緊……”
話未說完，走在最前的楚塵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敖雪差點(diǎn)撞上他的后背。
楚塵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轉(zhuǎn)身，望向山道旁的密林。
暮色中，樹影婆娑，看似平常，但他體內(nèi)的星力卻產(chǎn)生了微妙波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林中窺視！
“出來?！焙o聲出鞘，劍尖直指陰影最濃處。
林中寂靜片刻，隨后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一個佝僂身影慢慢走出樹蔭，是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拄著根歪歪扭扭的木杖，臉上皺紋深得能夾死蚊子。
“老朽只是路過……”
老者聲音沙啞，渾濁的眼珠卻緊盯著楚塵心口位置，“這位公子身上有股不祥之氣啊?！?/p>
楚塵瞇起眼睛。老者看似普通，但能在這么近距離才被他察覺，絕非等閑之輩。
“閣下是？”
“采藥人罷了。”
老者咳嗽兩聲，從懷中掏出幾株草藥，“看公子面色發(fā)黑，可是中了邪毒？老朽這兒有……”
敖青突然擋在楚塵面前：“不必了，我們趕時間。”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僅剩的三顆黃牙：“趕著去無垢寺求救？晚了……已經(jīng)晚了……”
最后一個字拖得極長，在山間形成詭異的回音。楚塵心頭警鈴大作，寒螭劍毫不猶豫地刺出！
“噗！”
劍尖穿透的卻只是一件空蕩蕩的破衣服。老者身影如泡影般消散，只余下那幾株草藥飄落在地。
這哪是什么靈藥，分明是幾根干枯的人指！
“什么鬼東西……”敖雪臉色發(fā)白。
楚塵收回長劍，面色凝重：“天魔爪牙，已經(jīng)盯上我們了?！?/p>
他不再多言，加快腳步向山上走去。背后隱約傳來陰冷的笑聲，如附骨之疽般跟隨了一路，直到無垢寺山門前才消失不見。
山門比想象中宏偉，兩尊三丈高的石佛分立左右，一尊怒目，一尊慈悲。
門楣上“無垢禪寺”四個金字在暮色中依然醒目，下方站著一位中年僧人，似乎等候多時。
“三位施主，請留步。”僧人雙手合十，“本寺已過酉時，不接外客?！?/p>
敖青上前一步：“這位大師，我們有急事求見……”
“可是東海龍宮敖青太子？”僧人突然問道。
敖青一愣：“正是?！?/p>
僧人點(diǎn)點(diǎn)頭，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白袍師叔早有交代，若龍宮來人，將此信轉(zhuǎn)交?！?/p>
楚塵接過信箋，拆開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數(shù)字：
“心魔非魔，菩提本相。速來后山斷崖，勿走正路?！?/p>
落款是一個蓮花印記，與白袍僧給他的藥囊上的一模一樣。
“大師，后山怎么走？”楚塵收起信箋問道。
僧人面露難色：“這……后山是禁地，尋常弟子不得……”
“是你們師叔讓我們?nèi)サ?。”敖雪急道?/p>
僧人猶豫片刻，終于側(cè)身讓出一條小路：“沿此徑向東，遇白梅右轉(zhuǎn)，過鎖龍橋便是。但記住一件事。”
他壓低聲音，“無論聽到什么看到什么，莫回頭，莫應(yīng)答。”
三人依言轉(zhuǎn)入小徑。天色已暗，山路越發(fā)崎嶇。奇怪的是，越往后山走，植被越發(fā)稀疏，到后來竟寸草不生，只剩光禿禿的灰白巖石。
“這地方不對勁。”敖青摸了摸巖壁，“像是被什么腐蝕過……”
楚塵點(diǎn)頭。不僅植被，連巖石表面都布滿細(xì)密的孔洞，像是被千萬只蟲子啃噬過。
更詭異的是，這些孔洞排列成某種規(guī)律，整體看去，竟像是……一張張痛苦的人臉！
“鎖龍橋到了?！卑窖┩蝗恢钢胺?。
那是一座搖搖欲墜的索橋，橫跨在深不見底的峽谷上。
橋面木板殘缺不全，僅靠幾根銹跡斑斑的鐵鏈維系。
山風(fēng)呼嘯而過，吹得整座橋“吱呀”作響，仿佛下一秒就會解體。
“真的要過這個？”敖雪咽了口唾沫。
楚塵凝神望向?qū)Π丁Ｒ股焉?，只能隱約看到一片平臺，卻不見白袍僧身影。
“信上說要來，就一定有原因?！彼氏忍ど纤鳂?，“跟緊我。”
橋身晃動得厲害，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行至中央時，峽谷中突然升起濃霧，眨眼間就遮蔽了前后去路。
“小心！”楚塵低喝，“這霧有問題。”
霧氣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啜泣聲，時而像女子哀泣，時而如嬰兒啼哭。
更可怕的是，楚塵心口的黑紋突然開始發(fā)燙，與霧氣中的某種存在產(chǎn)生了共鳴！
“別看，別聽，別停?！彼嵝焉砗蠖?，“跟著我的腳步聲走。”
啜泣聲漸漸變成低語，仿佛有無數(shù)人在耳邊呢喃。楚塵隱約聽到幾個熟悉的字眼：“容器……星核……歸來……”
“楚前輩……”敖雪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顫抖，“我好像聽到……母親在叫我……”
“是幻聽?！背m斬釘截鐵，“繼續(xù)走?！?/p>
霧氣越來越濃，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就在楚塵考慮要不要祭出寒螭劍照明時，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點(diǎn)金光。
“菩提燈！”敖青驚喜道，“是無垢寺的引路燈！”
金光如豆，卻堅(jiān)定地穿透濃霧，為三人指明方向。楚塵加快腳步，很快來到索橋盡頭，一片方圓十丈的石臺，邊緣是萬丈深淵。
石臺中央盤坐著白袍僧，面前懸浮著那枚凈世菩提子。金光正是從菩提子中發(fā)出，在濃霧中撐起一片清凈之地。
“大師！”楚塵快步上前。
白袍僧睜開眼，目光直接落在楚塵心口：“比預(yù)計(jì)的早，看來海眼之行順利。”
楚塵取出天樞星核，然后開口說道：“幸不辱命。但……”
“心魔種子快壓制不住了？”白袍僧接過話頭，指了指自己對面，說道，“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