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昆譏諷道:“能有什么打算,當然是等你得了天下,到時候我可是皇太子,想要個女人還不容易?!?/p>
雍王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你呀,越大越胡鬧,讓我說什么好?趙慎很快就要查到這里了,你小心些?!?/p>
蕭昆瞇眼問:“這里這么隱秘,他是怎么查到的?”
雍王道:“很多水匪落到了他的手中,那么多人,不見得全都什么也不知道。你做好準備,隨時準備除掉他,他活著,紀家那丫頭不會安心待在你身邊。聽說她這些日子連個臉色都沒給你?!?/p>
蕭昆惡聲惡氣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萬一趙慎帶人摸到這里,剿了你的老巢,該怎么辦?”
雍王好聲好氣道:“盼著我點兒好吧,你是我兒子,我的一切都會是你的,我輸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蕭昆聽到這話就習慣性的反胃,他對這個所謂的父親,已經(jīng)沒有一點耐心了。
起身道:“也沒什么壞處,反正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p>
他說完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突然駐足回頭:“說真的,下次找個氣候好的地方躲,這里悶熱又潮濕,以前沒有人是有原因的。”
簡言之,這不是人待的地方。
眼見他消失,雍王溫和的臉色再也維持不住。
他已經(jīng)習慣了蕭昆對他的各種冷嘲熱諷,但今日的話還是讓他有些破防。
他在京城長大,后來去了封地雍州。
此后半生都在那里度過。
雍州地處西北,冬天冷,風沙大,氣候還干。
他已經(jīng)習慣了那樣的氣候。
來到這里,最不適應的其實是他。
濕熱的渾身黏膩的感覺簡直讓他發(fā)瘋。
可有什么辦法呢?
這里是他這么多年精心挑選出來的。
如今,也成了他的藏身之處。
這代表著他的節(jié)節(jié)敗退。
他用了片刻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等心里平復下來,才開口道:“你怎么看?”
他身后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顯然是個高手:“這幾日世子一直在花心思哄那位姑娘開心,他很在乎那位姑娘?!?/p>
雍王冷笑:“是啊,本王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個癡情種子。這么多年在京城,瞞的滴水不漏,如今竟然沖冠一怒為紅顏?!?/p>
他的話滿是嘲諷,跟蕭昆剛剛的語氣不遑多讓。
一身黑衣的人道:“世子這么多年雖然看似什么都沒做,卻壞了咱們不少計劃,若不是他,您不會這么快暴露在皇上面前?!?/p>
雍王摩挲著手上的扳指道:“該說不愧是我的兒子嗎?竟然一步步把我逼到了這一步。”
那人似乎對此很不滿:“世子對王爺?shù)脑鼓铑H深,怕是不會輕易改變態(tài)度,這對我們極為不利?!?/p>
因為這意味著,一旦蕭昆隨時可能將槍口對準他們。
雍王道:“以前確實是個麻煩,不過現(xiàn)在他也有軟肋了,紀家那丫頭留著還挺有用?!?/p>
不僅可以威脅蕭昆,還可以威脅趙慎,甚至紀家,還有太后。
只要將她捏在手中,就算真的敗了,最后也有可能為自己博一條生路。
那人想提醒雍王,他需要蕭昆有軟肋的時候,蕭昆就親自將軟肋帶了回來。
這感覺很像個陷阱。
但他知道雍王此刻不想聽這些。
而且蕭昆對將紀云舒的感情都是真的,這些日子他一直盯著兩人。
蕭昆在王爺面前都不肯收斂鋒芒,可在紀云舒面前卻每每伏低做小。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趙慎應該很快就會到,好好招待他吧,成敗就在此一舉了?!?/p>
那人應了一聲,又問:“那世子和紀姑娘?”
雍王也不介意:“就那樣吧,未必不是好事情。他想將人留在身邊,就要想辦法弄死趙慎。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的目標一致?!?/p>
那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另一邊,蕭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紀云舒正在練字。
這是她新進養(yǎng)成的習慣。
有利于靜心凝神。
照例是蕭昆先開口:“趙慎可能快要來了?!?/p>
紀云舒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隨機皺眉:“可我們還沒有弄清楚島上布防,他什么都不知道,一頭栽進來中了雍王的陷阱怎么辦?”
蕭昆嗤笑:“你也太小瞧趙慎了,他敢來,就一定會做好完全的準備。”
紀云舒依舊擔心;“”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也不見得事事都能想的周到。”
蕭昆見她一個勁兒地擔心趙慎,沒好氣道:“好了,到了這個地步,我們誰都沒有退路。趙慎會做好自己的事情,你也是。別忘了你是來做什么的?”
紀云舒托著下巴道:“我當然記得,可是這么多天了,我連雍王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去哪里知道他身體怎么樣?用的什么香?解藥藏在哪里?”
蕭昆在她面前轉(zhuǎn)了個圈;“難道你就沒有聞到什么特別的味道?”
紀云舒聽他這么說,主動湊上去聞了聞,沒什么特殊的氣味。
不過她很快想到什么,細細地聞了聞,隨即激動地抓著他的手道:“是有一股很輕微的藥味,被龍涎香蓋住了,連我都差點沒聞出來。
蕭昆神色好看了幾分,他忍著惡心跟雍王說了那么多話,這功夫總算沒有白費。
“是什么藥?”
這才是最重要的。
紀云舒專門用藥材練習過自己的嗅覺,她聞過的味道基本都會記住。
“我聞到了川貝的味道,應該是肺上的毛病,你聽到他咳嗽了嗎?”
蕭昆點頭:“有,他咳了好幾聲,我還以為是風熱引起的咳嗽。”
紀云舒道:“這當然也是有可能的,具體怎么回事,要查了才知道?!?/p>
蕭昆道:“這有點難,島上都是他的人。我們什么都不能做,或者你親自見他一面,判斷一下?”
紀云舒:“他不會見我吧?”
要見早見了,也不用等這么多天。
紀云舒對雍王還挺有興趣的。
折騰了這么久,都沒有見到廬山真面目,她也覺得遺憾。
蕭昆笑了起來:“他不見你,你可以主動去見他。想想你是被我虜?shù)竭@里的,求助無門,該怎么辦?”
紀云舒沒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從了你?!?/p>
蕭昆:“……”
紀云舒連忙補救:“我不是這個意思?!?/p>
她想了想,這話不好解釋,便轉(zhuǎn)回了原來的話題。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向他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