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舒笑道:“我就是來玩兒,有什么好不放心的?!?/p>
她仿佛全然沒有當回事,虞十一跟纖纖也不好再說什么。
紀云舒離開之后,虞十一的臉色沉了下來,纖纖在一言不發(fā)。
她雖然害怕虞十一,但昨晚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也就跟她沒什么關系。
“你在想什么?”
虞十一突然開口問她。
纖纖回神道:“沒什么,也不知道這位趙公子究竟是什么人?身邊跟著的人都這樣厲害?!?/p>
花船上有人守著,一般人根本無法探查船上的事情。
可紀云舒就這么大咧咧的說了出來,讓他們更加不敢小覷。
虞十一道:“他是京城來的,詩詞一絕,就算如他自己所言,那兩首詩是他的兄長做的,那也意味著他有一個天才兄長,你覺得什么樣的人家能養(yǎng)出這樣的人?”
纖纖見過的人也不少了,卻不得不承認,她沒有見過紀云舒這樣的人。
看似天真單純,好像世家嬌養(yǎng)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小公子。
可纖纖很清楚,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剛剛她說的話也正說明了這一點。
“請公子賜教?!?/p>
她很謙卑道。
虞十一笑道:“這小子狡猾的很,我的人跟了幾次都跟丟了,具體是什么人,一時半刻還真不好猜,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應該是朝廷的人。”
纖纖吃了一驚:“您的人都會跟丟?”
在這杭州城里,還有虞家公子都跟不住的人,這著實讓纖纖意外。
虞十一歪頭笑了下:“她身邊的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覺探查船上的事情,我派去的人跟不住有什么奇怪?”
纖纖問:“您知道他是朝廷的人?”
虞十一道:“這個時候從京城來的,明顯出身不凡,身邊跟著的人還很厲害,你覺得他真的是離家出走的紈绔?”
纖纖有些疑惑:“說起來,我見過的世家公子也不少,可這位趙公子卻跟所有的人都不同?!?/p>
她能感覺的到,對方身上沒有是世家公子身上普遍都有的那種高高在上,她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到對自己的輕視。
他從來坦坦蕩蕩,欣賞自己的容貌才華。
纖纖無疑是對紀云舒很有好感的。
她覺得被那樣一個俊俏的小公子口口聲聲喊姐姐,任誰都不會覺得討厭吧。
虞十一道:“日后見到他小心些,我都看不出來他是什么路數(shù),不過我爹說了,靖寧侯可能就是個擺在明面上的幌子,朝廷一定還派了其他人來,別看皇帝年輕,這些年不顯山露水,但雍王謀劃多年,都敗在他的手上,實在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p>
纖纖對他這大逆不道的發(fā)言習以為常。
點了下頭才又問:“那楊震的是,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虞十一沉吟片刻才道:“原本處理了也就算了,可現(xiàn)在盯著他的人太多,反倒是不好做什么。不過他勾結(jié)倭寇證據(jù)確鑿,誰來查都是一樣的?!?/p>
纖纖捏著手帕的指尖緊了緊,面上卻若無其事道:“他那樣軟硬不吃的人,既然將事情捅到了京城,說不準還有后手。早早除掉不是更安全嗎?”
她知道虞十一奉行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很多在他手下作事的人,都消失的無聲無息。
虞十一一張白皙的臉上神情變得陰森:“他活著,朝廷的人也就是查查案子,確定證據(jù)確鑿也就完事了,想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法子。可他若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死了,朝廷一定會追究到底,那才是麻煩?!?/p>
纖纖若有所思,虞十一也不再說這個:“楊震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他不會死,甚至為了應付朝廷的人,我們會好好照顧他?!?/p>
纖纖想到他的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落在虞十一手中,活著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
她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那這位趙公子呢?”
虞十一饒有興味道:“好久沒碰到這么有意思的人了,自然要好好的陪他玩一玩。說起來當今皇上著實厲害,用人方面很是別具一格。瞧瞧那位趙世子,兩年前還是個無人問津的殘廢?!?/p>
“您是說他是皇上的人?皇上真的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年紀這樣小的人嗎?”
不是她小瞧紀云舒,實在是他看起來太年輕了,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
即使是這個年紀的趙慎,也才剛剛嶄露頭角,不過他運氣不好,很快就成了殘廢。
照這樣說,這個趙公子會是比趙慎還天才的存在嗎?
虞十一嗤笑一聲:“也可能是手上實在沒什么可用的人吧,他還讓趙慎的夫人去漠北呢?!?/p>
纖纖知道的也不少,提醒他:“那位夫人在漠北可辦了不少事,若不是她,雍王也不會一敗涂地,咱們還是小心些的好?!?/p>
虞十一骨子里看不起女人,卻很少在面上表露出來,剛剛那話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不該輕敵。
“我知道,杭州可是咱們的地盤,總不至于跟那幫漠北人一樣,被耍的團團轉(zhuǎn),最后被雍王擺了一道,不得不跟朝廷搖尾乞憐。”
虞十一顯然對漠北人十分的不以為意。
他覺得漠北人空有那么強的兵力,折騰了半天卻還是敗給紀長林,追根結(jié)底還是腦子不好使。
纖纖卻不這樣認為,只是她在虞十一面前本就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更不要說在跟他意見相左的時候擺明自己的立場了。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虞十一說那位趙公子是皇上的人,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皇上這兩年的所作所為,實在很難讓人忽略他。
他親自提拔的很多人都已經(jīng)成了大夏的棟梁之材?!?/p>
趙公子應該已經(jīng)察覺咱們的船不對勁了,以后怎么辦?”
紀云舒今日的話明顯是試探,虞十一可以瞞著她,但她不能知道了還裝不知道。
虞十一道:“確實有一個水匪逃到了船上,昨日的官兵也是靖寧侯派來的,但還是那句話,這里是杭州,他們想做什么千難萬難。我會給他更多的證據(jù),讓他盡快給楊震定罪的?!?/p>
只要給楊震定了罪,皇上派來的人也就可以交差了。
虞十一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離開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