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趙慎打量了她幾眼,蹙眉問:“這么殷勤,你這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紀云舒:“……”
她是有些虧心沒錯,可用得著說出來嗎?
“這不是看你近日有些忙,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嗎?”
趙慎繼續(xù)揭穿她:“我平日里也沒多少清閑的時候,還有,你擔心我吃不消就只是嘴上說說嗎?”
兩人說話的功夫,正好綠如端了托盤進來,紀云舒連忙道:“怎么會?我專門讓人給你燉了補身子的湯?!?/p>
說著也不顧綠如想說什么,就將托盤里的燉盅接過去,親自遞給了趙慎。
趙慎沒再說什么,只是揭開燉盅的蓋子后手頓在了那里,他意味不明地看向紀云舒:“你確定這是專門給我燉的?”
聽他刻意將專門二字咬了重音,紀云舒才察覺不對勁,探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盅阿膠桂圓紅棗湯。
她尷尬地看向綠如,綠如卻裝死般垂著頭沒做聲。
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出她的肩膀在抖動,顯然是在忍笑。
眼見這丫頭指望不上,紀云舒只好咳了一聲道:“嗯,這其實是補氣血的,你如今事忙,總是勞累過度對身子不好,這個正適合你喝?!?/p>
趙慎聽她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沒好氣地將燉盅遞給她:“還是你喝吧,是來月事了吧?可還是覺得不適?”
那次被下藥雖然發(fā)現(xiàn)的及時,但對紀云舒的身體到底還是有影響的。
即使一直在調(diào)理,大夫也說沒什么問題了,紀云舒來月事的時候肚子總是有些疼。
倒也不嚴重,所以每次來的時候,綠如都會給她燉一些湯。
“只是肚子略微有些疼。”紀云舒搖了搖頭接過燉盅拿在手里,又問他,“你用晚膳了嗎?我讓廚房送點吃食過來?”
已經(jīng)過了用晚膳的時候,紀云舒也不知道他忙起來有沒有時間吃飯。
趙慎搖頭:“不用麻煩,我在宮里吃過了。先去洗漱一下?!?/p>
紀云舒點頭,看他進了浴室,才去瞪綠如:“你端這個來也不說一聲?”
綠如很委屈:“奴婢這幾日每晚都端這些來的啊?!?/p>
紀云舒氣結(jié):“你前兩天燉的是當歸烏雞湯?!?/p>
那個男人也能喝的。
綠如:“我怕您連喝幾日嫌膩,就換了這個?!?/p>
想起自己剛剛的尷尬,紀云舒無語:“那我真是謝謝你這么為我著想啊?!?/p>
她幾口將一盅湯喝了個干凈,然后將屋里的人都打發(fā)出去。
等趙慎出來的時候,就見她一個人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便湊了過去,誰知她聽到動靜,將手中的冊子收了起來,轉(zhuǎn)頭問:“皇上今晚怎么舍得放你回來了?”
趙慎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明明很正常的話,讓她這么一問,聽著倒像是他跟皇上有什么一般。
“事情商議的差不多了,我一個外臣,總住在宮里也不像話?!?/p>
紀云舒撇嘴:“有什么不像話的,皇上就那么幾個妃子,還都是擺設(shè),皇后娘娘又被禁足,能出什么事兒?”
趙慎饒是習慣了她是不是胡說八道,還是被這話氣的頭疼:“你瞎說什么,我怎么可能跟娘娘們有什么牽扯?”
“我就是這個意思啊,所以你住宮里也沒什么的。”
趙慎見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深吸了口氣:“我以為你會關(guān)心皇后娘娘?”
“你都說了皇上不會讓她出事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寧歡怡,聽說她醒過來說是自己摔的?”
她倒是有點搞不懂這女人想做什么了。
若說是巧合,她是半點不信的。
趙慎點頭:“她說的跟皇后娘娘說的都能對上,當然這是明面上的說法?!?/p>
紀云舒挑眉:“還有暗地里的說法?”
“暗地里就是,她也是被人叫去宣政殿的,是有人故意弄沒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當然,傳話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p>
紀云舒托著下巴笑道:“這么說,她還成了受害著?皇宮怎么跟個篩子似的,一個兩個都是別人的人?!?/p>
趙慎上了床,在她身邊躺下才道:“皇宮里被人安插探子是在所難免的事情,皇上也很惱怒,至于怡嬪,皇上暫時還不想動她。”
紀云舒嘖了一聲:“色欲熏心?!?/p>
趙慎:“……說這么難聽做什么,你明知道皇上將她留在宮里是有別的用處?!?/p>
“這算什么難聽?我就是為皇后娘娘不值,好好的背了個心狠手辣謀害皇嗣的罪名,怡嬪雖然澄清了,可你猜有沒有人信?”
比起有孕妃嬪自己在皇后面前摔了一跤,沒了孩子,人們更愿意相信這孩子是皇后弄沒的。
反正朝堂上從不乏有人反對皇上專寵皇后,這不就送了一個很好的把柄給這些人?
趙慎見她氣呼呼的模樣,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信不信的有什么要緊?那些人心里再不服,也得對皇后娘娘恭恭敬敬地行禮?;屎竽锬镒约阂擦晳T了,你這么生氣做什么?”
紀云舒自然知道這么多年下來,帝后有自己的相處之道。
“我沒生氣啊,就是覺得皇上將怡嬪放在身邊,不是什么明智之舉?!?/p>
寧歡怡的行事她有些看不透,但她不信事情這么巧,每次都是她在受無妄之災。
她總覺得這個女人不是看起來那樣無辜。
趙慎道:“她來自南疆,擅蠱毒,還跟雍王有關(guān)系,皇上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她掉以輕心的?!?/p>
紀云舒卻覺得這個時代的男人,對女人的輕視是刻在骨子里的。
理智再重視,行事的時候也會下意識將女人看低。
她懷疑雍王就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所以格外愛用女人。
不過這些沒必要說出口,她就是耳提面命,皇上也不會因為她改變自己的計劃。
“算了,宮里的事用不著我操心。倒是蕭玥和蘭亭今日來找我了,和親的事皇上到底怎么想的?”
趙慎詫異:“蘭亭回京城了?他們倆一起來的?”
紀云舒想起蕭玥說她也很久沒有見過蘭亭了,不由看向趙慎:“他們倆怎么可能一起出現(xiàn)?是蕭玥先來的,她走后蘭亭才現(xiàn)身,你知道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