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淡漠的視線瞥了一眼桑莫言,抬腳朝著他緩緩走過去。
她步履緩慢,但每走一步,桑莫言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
桑莫言后退一步,死死的瞪著桑寧,“你非要把桑家搞的不得安寧才罷休么?”
他原以為桑寧頂多是仗著傅修遠的勢,逼著紀木槿跳脫衣舞而已。
卻沒想到,桑寧竟然讓傅修遠把紀家搞破產(chǎn)了。
而且速度之快,他們壓根連應(yīng)對的余地都沒有。
紀家的市值以最快的速度蒸發(fā)。
短短幾個小時,紀家就宣布了破產(chǎn)。
甚至法院來查封的速度也相當快,紀家連準備都來不及,別墅里的一應(yīng)物件全部被查封。
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他的準岳父和紀木槿在法院查封紀家之前,就被執(zhí)法人員帶走了。
原因是,他們父子倆牽扯了一樁命案。
桑莫言的臉當場慘白。
紀家破產(chǎn)對他而言,不過是損失了一個有力的助力。
但若是紀家牽扯進命案,那他也就麻煩了。
畢竟,他和紀語瀾的關(guān)系在這個圈子是公開的,紀家和他是綁在一起的。
回到桑家后,他就立刻著手安排撇清跟紀家的關(guān)系。
也幸好他雖跟紀語瀾交往,平時卻很少去紀家,對于紀家父子的事,他絲毫不知情,這才沒卷進麻煩里。
但這一整天,他因為紀家的事忙的不停,飯都沒吃上一口,見到桑寧的那一刻,他的火氣就蹭蹭往上冒。
他最近真想躲著桑寧走,這死丫頭就是個瘋子,逮著誰就咬誰,可他真的忍不住。
桑寧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桑莫言,徑直走到桑老太太面前,乖巧的打了聲招呼,“奶奶?!?/p>
桑老太太點點頭,“你沒事就好,早點去休息,別聽你媽和你大哥胡言亂語?!?/p>
桑老太太今天和傅老太太以及圈內(nèi)的幾個好姐妹約著出門游玩了,一個小時前才進門。
剛到家就看到柳婉玉在家里大發(fā)脾氣。
桑涇川坐在一旁,臉色十分難看。
她簡單的詢問了一下,才知道紀家破產(chǎn)了,具體原因他們沒說,只說是桑寧讓傅修遠干的。
她一聽是因為桑寧,連個眼神都不想給他們,轉(zhuǎn)身就要上樓,結(jié)果柳婉玉不干,非纏著她必須要等桑寧回來,給個交代。
她被柳婉玉吵的頭疼,只好在這等著桑寧。
但她可不是因為要給柳婉玉一個交代,她是擔心桑寧有沒有受傷。
雖不知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能讓傅修遠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把紀家搞破產(chǎn),這事應(yīng)該挺嚴重。
眼下看著桑寧沒受傷,她就放下心了。
“媽,你還要護著桑寧到什么時候?”柳婉玉一聽桑老太太云淡風輕的要把此事揭過,當下就崩不住了,“她仗著有傅修遠撐腰,把誰都不放在眼里,語瀾可是她的大嫂啊,她針對別人也就算了,對自己家里人也這么狠,她這是要毀了桑家啊。”
柳婉玉說罷,轉(zhuǎn)頭看向桑寧,氣道,“桑寧,你的報復(fù)心怎么就那么重?就算你大哥跟你有矛盾,你至于這么狠嗎?把紀家搞破產(chǎn)不算,還把人弄進監(jiān)獄里去?你怎么就那么惡毒?”
桑老太太皺眉,正要開口,桑寧按住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桑寧。
桑寧呵了一聲,“柳教授,我的惡毒不是遺傳你的么?”
“我……”柳婉玉頓時噎住了,隨即愣著臉道,“我沒你這么惡毒?!?/p>
但想到什么,柳婉玉眼神不自在的閃躲了一下。
這死丫頭,又在含沙射影提起當年她把桑寧帶去山里扔了的事。
桑寧很喜歡看到柳婉玉臉上那抹心虛的表情,她唇角勾了勾,“今天只有大房的人在,索性我一次性把話說清楚,我從來沒承認過桑莫言是我大哥,更沒有承認過你是我媽,別來跟我沾親帶故?!?/p>
“至于紀家……”桑寧唇角微勾,“這不是結(jié)束,只是開始?!?/p>
桑莫言臉色一變,“你什么意思?”
桑寧沒理他,站起身走到柳婉玉面前,“你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的報復(fù)心很重,你應(yīng)該不是第一天知道才對,我記得小時候,你把我關(guān)在地下室里,用鐵鏈鎖著,逼著我吃死老鼠的時候,我差點殺了你,才十幾年,柳教授,你忘干凈了?”
柳婉玉臉色頓時蒼白。
她怎么會忘?
這件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忘。
就是因為忘不了,所以她才想要桑寧死。
她不敢親自動手殺了桑寧,只敢把她帶去那座有去無回的山里扔了。
她以為,她終于擺脫了桑寧這個噩夢了。
可沒想到桑寧又回來了。
她這個女兒,是她這人生中最失敗的一個作品,不僅僅是因為桑寧智商低,更因為她的嗜血殘忍。
所以,她想方設(shè)法的要趕走桑寧。
她以為桑寧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頭,雖然改變不了骨子里的暴力傾向,至少不會再殺人了。
可……
她剛剛真的在桑寧眼里看到了一抹殺意。
桑老太太聽著桑寧的話,心里揪著疼。
她知道柳婉玉對桑寧做的那些事,所以當時才把桑寧接到自己身邊教養(yǎng),可她不知道,桑寧會有要殺了柳婉玉的念頭。
她現(xiàn)在真的懷疑,桑寧的心里受到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這樣的狀況,很危險。
桑寧盯著柳婉玉蒼白的臉,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她靠在柳婉玉耳邊,低聲道,“你當初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會雙倍還給你,知道一個人高處摔下來是什么樣子么?”
柳婉玉緊咬著唇,不吭聲。
“砰!”
桑寧笑的肆意張狂,“血肉模糊?!?/p>
柳婉玉身體抖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你瘋了!”
“呵~”
桑寧呵了一聲,沒再搭理她,抬起手,繞著柳婉玉、桑莫言、桑璃指了一圈,“第一個,該從誰開始?”
三人頓時神情一變。
忽的,桑寧手指停在桑莫言面前,“就從你開始,桑先生,準備好迎接我的報復(fù)?!?/p>
桑莫言臉色一變,心里油然而生的升起一股慌張感。
不僅如此,他更多的是恐懼。
他總覺得桑寧真的會一腳把他踹入地獄。
桑寧盯著桑莫言蒼白的臉看了一會,唇角一勾,隨后對桑涇川道,“爸,通知桑家人,明天早上過來,我有事要說?!?/p>
話落,桑寧扶著桑老太太就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