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侍衛(wèi)長的態(tài)度不同,掌柜畢恭畢敬地微微躬身,語氣雖疏離卻不乏尊敬。
“二位,東家有請。”
宋九安眸色微凝,不動(dòng)聲色地退后了半步。
在戚元月耳邊低聲道:“你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護(hù)著你?!?/p>
戚元月微微頷首,不慌不忙地朝著那處房間走去。
靠近屋子,更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
只聞著藥味,戚元月便大約明白他的身體情況。
她腳下步伐加快,宋九安心中一驚,明面上還是不慌不忙地暗自跟上。
進(jìn)了屋子,里面溫度之高,讓戚元月熱得脫下了披風(fēng)。
此時(shí),奴仆捧著水盆匆匆離開。
戚元月瞥了一眼,看見水盆里的布巾沾了血跡,她心中便有了判斷。
來到軟榻前,便看見一大夫坐在旁邊,正在給軟榻上的人號脈。
而軟榻上的人正喘著粗氣,仰著頭,用布巾壓著鼻子。
一拿開,布巾上全是鮮血,而鼻子里的鮮血仍然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再號脈不給他止血,他可就要失血過多直接撅過去了?!?/p>
戚元月嘆了口氣,從袖子里取出針包。
大夫蹙著眉看她,語氣不太好地說道:“哪里來的小女娃,老夫行醫(yī)五十年,替東家診治也有十年了,還用得著你來教?”
戚元月不怒反笑:“十年了,那你看他有好過?”
一句話,直接戳中大夫的痛處。
“你!莫要欺人太甚!”
戚元月通常不會(huì)這般直白,只是這大夫過于自信,她便隨便說了一句。
眼看著這廣善樓東家人臉色開始白得無血色,戚元月便開始有些煩躁。
宋九安一直在觀察戚元月,見她取出針包,且如此不顧禮儀地反駁。
他便直接上前一步,扣著那大夫的手,直接將人反手按在地上。
大夫被這般按在地上,被嚇得慌忙亂叫。
“你這是做甚!快放開老夫!”
此時(shí)一名奴仆捧著新的布巾前來,宋九安眼疾手快,從盆子里順了布巾,徑直塞進(jìn)大夫嘴里。
“這,這是給東家的!”
奴仆驚訝地看著他,卻見宋九安手上翻轉(zhuǎn)幾下,便用那大夫的衣擺,將他捆在地上。
瞬間嚇得閉嘴,不敢再吭聲。
戚元月不慌不忙地坐在方才大夫坐的椅子上,將針包放在軟榻邊緣攤開。
“坐起來?!?/p>
“嗯?”
那東家雖臉色白得驚人,卻還保持著精神,用布巾按著鼻子,悶聲反問。
戚元月一手捏著一針,一手給他號脈,面不改色地提醒:“躺著容易導(dǎo)致你鼻內(nèi)鮮血倒流,
會(huì)有窒息可能,我會(huì)給你用銀針止血,所以,現(xiàn)在,坐起來?!?/p>
一聽“窒息”二字,掌柜嚇得急忙上前將東家攙扶起來。
坐起來后,原本倒流到嗓子眼的鮮血從鼻子再次流出,不多時(shí)便染紅了布巾。
“這,這可怎么辦!”
掌柜看著被滲透的布巾,慌張地看著戚元月。
“別急。”
戚元月將手中的銀針落下,動(dòng)作行云流水,絲毫沒有驚慌。
不多時(shí),她抬眸看向東家。
“拿開吧?!?/p>
東家與掌柜面面相覷,生怕挪開就更止不住了。
“放心吧,本郡主下針從未錯(cuò)過。”
戚元月絲毫沒有被質(zhì)疑的慌張,鎮(zhèn)定自若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