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炳對姜宜很熱情,因為姜宜掌握著他們工廠未來的命運,之前那一周,顏家炳對姜宜已有所了解,想賄賂以利益相誘必然行不通,所以見她和顏煙相處不錯,便讓顏煙給她當助理。
“謝謝顏廠長,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苯松匣貋碇皇亲鰝€簡單的初步了解,這次需要深入做背景調查,確實很需要顏家炳和顏煙的支持。
在會議室里,她就發(fā)現(xiàn),除了顏家炳對她熱情之外,他的兄弟顏家潤等人并不歡迎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客套接待。
這種家族企業(yè),一旦需要改革,最棘手的就是每個股東和高層各有各的想法,并不配合她的工作,甚至極有可能會從中作梗,所以顏家炳的態(tài)度便十分重要。
顏家炳很積極:“不麻煩,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有任何需求和顏煙說?!?/p>
“好的,謝謝?!?/p>
見完面,姜宜開始著手工作,顏煙的財務室在她這間臨時辦公室的對面,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姜宜首先需要弄清楚的便是這家錨鏈廠的股權問題,雖然對外公布的信息,顏家炳是創(chuàng)始人,是實際控股人,但他們兄弟之間,有無特殊的約定?
顏煙很配合地把公司的股權結構證明和公司章程都提供給了姜宜,面對姜宜的疑問,她很認真解答:“這家廠是我爸爸獨立創(chuàng)建的,他雖然讓我的叔叔伯伯們進來工作,但是他們只拿工資和獎金,并沒有公司的股份,沒有決策權,也不參與分紅。”
顏家炳是生意人,頭腦清醒,雖然有著大當家的做派,自認有一份責任帶著大家族發(fā)家致富過上好日子,但是他很清楚控股權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為他就顏煙這么一個女兒,如果把股權稀釋出去,將來他百年后,顏煙不一定能夠管得了她的這些叔叔伯伯。
顏煙的媽媽去世之后,以顏家炳的身份,給他介紹對象和勸他再娶生個兒子的人踏破顏家的門檻。
但是顏家炳每次都毫不猶豫地拒絕:“當初創(chuàng)業(yè)時,天天忙工作,忽視了小煙媽媽的身體,也從沒有盡一份當爸爸的責任,我愧對她們母女,所以絕不會再娶,更不會再生讓小煙受半點委屈?!?/p>
在海港市這樣重視家族,以家族為單位生存的地方,只有一個女兒太勢單力薄了,所以顏家炳照顧自家兄弟,也是希望他們能真心對待顏煙。
姜宜陸陸續(xù)續(xù)聽了顏家炳的故事,內心滿是欽佩,尤其感動于他對顏煙的付出,可憐天下父母心,大部分人愛子女的心都是一樣的。
顏家炳死守著這家廠子,也是希望能夠給顏煙留下這份安身立命的事業(yè)。
晚上,顏家炳邀請姜宜一起吃飯,要為她接風洗塵,姜宜忙拒絕:“不用客氣的,晚上我在工廠里吃就好?!?/p>
顏家炳:“上回來就沒有好好接待姜經理,這次無論如何給我一次機會?!?/p>
說完,他朝顏煙使了個眼色,希望顏煙幫忙說服姜宜。
哪知顏煙這件漏風的小棉襖不僅不幫忙,還笑嘻嘻地說:“哎呀爸爸,不要用你老氣橫秋那一套對姜宜,人家白天上班就很累了,晚上還要花時間應酬你,你老人家饒過她吧。”
“你這孩子!”顏家炳哭笑不得,真是傻孩子,一點不懂人情世故。但是也罷,或許她的招待更得姜經理的心。
顏煙挽著姜宜的胳膊:“別吃工廠的食堂了,我?guī)闳コ院贸缘??!?/p>
她志在帶姜宜領略海港市的美食美景,上次在夜市張叔叔那遇到那個男人是意外,這次無論如何,她要盡地主之誼。
姜宜雖比顏煙大了幾歲,但放下工作,誰還不是個小女孩呢?所以換了套休閑衣服就和顏煙出門了。
“姜宜,你是我見過長得最漂亮的女生?!鳖仧熡芍愿锌?。雖然比姜宜好看的女生不是沒見過,但是姜宜的長相氣質和性格,這些綜合起來,都長在顏煙的喜好上。
姜宜笑:“你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可愛的女生?!?/p>
姜宜細想,她從小到大就沒有深交的同學或者朋友,后來工作中認識莫清,莫清說:“因為你長得太好看,有一部女生不好意思和你交朋友,有一部分女生則是有嫉妒心或者攀比心,和美女交朋友首先要足夠自信,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自信...”
后面變成了莫清的自夸。
姜宜并不認同莫清的說辭,她朋友少是因為她不善交際,上學時一心撲在學習上,和所有同學只保持著點頭之交。
她沒想到,工作之后,反而能交上莫清和顏煙這樣的朋友。
顏煙這次帶她來的是沿海路一家餐廳,餐廳的落地窗外能看到大海,這個畫面有點熟悉,姜宜忽然想起是她之前住在景洲酒店時,陽臺外也是這樣的海景。
想到最后一晚時,面對著這片大海和沈鷹州...她的臉微不可查地紅了。
顏煙點完餐,見姜宜在喝水,眼眸里閃過一抹嬌羞,忽然想起爸爸說的譚凜川有可能和姜經理在一起的這句話,本想問她是否有男朋友?
還未開口,卻見隔著她們幾張桌子的另一個就餐區(qū),她的好朋友何茉莉正梨花帶雨地拿著一杯酒潑到對面男人的臉上,男人的頭側了側,背影有點熟悉。
顏煙有些尷尬,一時不知是要和茉莉打招呼還是當做沒看見,畢竟即使是好朋友,也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那個男人?是她男朋友嗎?
大學畢業(yè)之后,顏煙回自家工廠工作,茉莉也找了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兩人只在網上聊天,還沒有見過面。
那男人的背影太過于熟悉,被潑了酒好似也無所謂,只是淡定地拿起桌前的紙在擦拭,而茉莉好像也恍然驚醒,一邊哭一邊想拿紙巾替男人擦拭,嘴里像是說著對不起之類的話。
男人嫌惡地避開了她的手,因為稍稍側了頭,讓顏煙看清了他的側臉,倒吸了一口氣,是譚凜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