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山站在原地不動,陶昕然沒有看他,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幾次想開口說點(diǎn)什么,可是卻不知說什么。
道歉嗎?
再多的道歉,都彌補(bǔ)不了對她的傷害。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陶昕然抬起頭,當(dāng)視線掃到他的時候,愣了一下。
“你怎么還在?”
她的目光恢復(fù)了以往的溫柔,但深處卻藏著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疏離。
“昕然,我……”
“對了,你走的時候,把我家鑰匙留下?!?/p>
話落,陶昕然當(dāng)著他的面躺下,閉上眼睛睡覺。
顧建山看著她,一肚子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
最后,他黯然的轉(zhuǎn)身出門。
臥室門被關(guān)上。
躺在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眼里毫無睡意。
她重新坐起來,抱著自己的雙腿,看到腿上干涸的血跡,苦笑出聲。
身體上的疼痛,果然能緩解心里的不適。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門再次被打開,她驚詫的抬頭。
就見顧建山手里拎著袋子走進(jìn)來。
里面裝的紗布、消毒水之類。
其實(shí)家里有消毒水,只是紗布用完了。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想見到我,但你的傷口是我造成的,我必須負(fù)責(zé)到底。”
話落,他上前一步,握著她的腳踝,想要將她的腿放平。
那樣方便處理傷口,并且有利于傷口恢復(fù)。
陶昕然微微用力,想要收回腿。
可是顧建山?jīng)]有松手。
語氣無比溫柔:“乖,我知道你委屈、憤怒,傷心也失望,但不管怎么樣,都不該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身體是自己的,不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p>
陶昕然看著他的眼睛,最好揚(yáng)起一抹淡淡的嘲諷:“不,我的身體從來就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我父母的,如果是我自己的,我早就做主讓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p>
“比如幾年前,比如那兩個人要對我做那種事時,比如今天……”
她目光中的悲涼,讓他心下一驚。
心里蔓延著一股濃濃的自責(zé)和心疼:“不要有那種悲觀的想法,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值得你去留戀。”
“那是你們的世界?!?/p>
陶昕然說完后,有些向往:“如果有來生,我希望做一只快樂的雄鷹,強(qiáng)大的不被別人欺辱,也可以自由的翱翔于天際?!?/p>
“以后不會再有人欺辱你,我保證?!?/p>
陶昕然搖了搖頭:“曾經(jīng)的某一時刻,我也幻想過,依靠你這顆大樹,可是夢醒之后,還是需要自己面對一切?!?/p>
“顧建山,你走吧?!?/p>
“我的傷也好,我的人生也好,以后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p>
顧建山看著她,內(nèi)心一陣又一陣的揪痛。
他突然坐在床上,雙手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
這個吻,不似之前的暴躁和霸道,而是輕柔的、帶著憐惜。
仿佛她是個易碎的珍寶,被他捧在手心呵護(hù)。
陶昕然的睫毛顫了顫,這種被人呵護(hù)疼愛的感覺,讓她有些迷失,以至于忘記了反抗。
顧建山一喜,更加輕柔。
直到一吻結(jié)束,陶昕然才微微回神。
“昕然,你的身體告訴我,你并不抗拒我,甚至……你對我是有感覺的?!?/p>
陶昕然有些慌亂的低下頭,不想和他有眼神上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