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又不是傻子，瞬間就明白陳青蓮的意思了。

之前陳青蓮說想做比特幣交易所，李睿表示全力支持她追逐夢想，可她卻擔心星瑞的人事和財務無人接手，愿意放棄自己的夢想而成全李睿。

如今陳青蓮突然改變主意，又決定去做比特幣交易所，肯定跟昨天爆出來的緋聞有關。

“姐，你是不是生氣了？”李睿問。

陳青蓮道：“我怎么會生你的氣，我只是覺得星瑞已經(jīng)足夠強大了，應該不需要我了。我也終于有時間去追求自己的夢想了?！?

李睿道：“姐，你別騙我，我知道你是生氣了。我和秦意……”

“別解釋。”陳青蓮打斷了李睿的話，“你不需要跟我解釋，不要為我的離開而傷心。就算我離開了，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任何時候需要我，只要一個電話，我都會立刻回到你身邊！”

李睿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堅定，輕聲的道：“姐，如果你真的做出決定，我尊重你的選擇。”

“那就祝福我吧?！标惽嗌彽?，“祝我成功！”

“祝你成功?！?

掛了電話，李睿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咖啡廳，姚思璇見他神色有異，奇怪的問：“你怎么了？臉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睿認真的看向姚思璇：“剛才那個問題，我想再問一遍，你真的覺得我很渣嗎？”

姚思璇看出李睿不對勁，不敢亂開玩笑，想了想道：“大學的時候，你在女生當中口碑很好，你對孫楚涵真的很好，大家都認為如果哪個女孩能夠成為你的女朋友甚至你的妻子，一定會非常的幸福?！?

李睿慚笑一聲：“可惜我還是被她甩了?！?

“那是她沒有眼光。我想她現(xiàn)在一定后悔的不行?！币λ艰?。

“你還沒回答我，我真的很渣嗎？我不是說大學那時候，我是說現(xiàn)在?！?

姚思璇想了想道：“你知道我養(yǎng)了兩只貓一條狗嗎？”

李睿點頭道：“你跟我說過?！?

姚思璇道：“那你覺得，它們每個我都喜歡，我是個渣女嗎？”

李睿明白她的意思，忙道：“不能這么比喻的，她們不是寵物，她們都是……都是……”

明明那么伶牙俐齒懟遍全網(wǎng)的人，一時卻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們。

她們是誰？

是相濡以沫互相扶持走到今天的創(chuàng)業(yè)伙伴？

是面冷心熱為他生子不求名分的孩子他媽？

是青梅竹馬死里逃生清白之年的冒牌法人？

是同窗三年聰慧學霸遠隔重洋的白色月光？

還是前世無份今生重逢宛若野風的朱砂痣？

李睿腦子里紛紛亂亂，其實不需要姚思璇的答案，他已經(jīng)能給自己蓋棺定論。

絕世渣男，混賬王八蛋！

姚思璇卻幽幽的道：“在你心中，她們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她們自己心中，她們是什么。或許在你看來對她們并不公平，可你是否問過她們的意思？也許她們并不介意分享愛，那總比孤苦伶仃的流浪在外，月黑風高時瑟瑟發(fā)抖的蜷成一團，看著別人家里溫暖的燈火來的更好吧？”

李睿腦袋里轟的一聲，像是被姚思璇轟碎了某種自欺欺人的妄念，回歸了世界的真實。

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到最后，姚思璇也沒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其實答案并不重要，渣又如何，不渣又如何？

結束聚會，李睿送姚思璇回家，去參加另外一個商業(yè)宴會，路上腦海里回憶著和陳青蓮相識相知相戀的種種，想到她宛若真正的姐姐一樣寵溺自己的一幕一幕，想到她無怨無悔的站在背后支持自己的一幕一幕，一想到她將會遠去，心中不由得一陣空虛。

他真后悔那時候沒有更勇敢一點，沒有更堅定一點，沒有再往前跨一步，或許當時跨出了那一步，就再沒有后來的種種。

李睿無法再要求陳青蓮做更多了，陳青蓮已經(jīng)做到了一個女人能夠做到的一切。

李睿知道，如果他強烈要求的話，陳青蓮還是會留下的。

但他若是那樣做，就太無恥了！

他不能再利用陳青蓮的感情，逼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了。

他只能在未來漫長的生命里，用盡一切方法去補償，去修復，去渴望陳青蓮的原諒。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

卻道故人心易變。

李睿凝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人潮洶涌，只覺得無力感襲上心頭，再被無邊無際的寂寞籠罩下來。

……

是夜，一場大夢，李睿夢見陳青蓮窈窕的從水霧中走出來，宛若一朵嬌艷盛開的蓮花。

這個夢，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2014年1月3日，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李睿在老洋房準備了一場新年派對，邀請了諸多好友來參加。

一大早，從五星級酒店聘請的廚師團隊就來到老洋房，里里外外的忙活起來，將各種新鮮空運過來的生猛海鮮和昂貴食材烹制成美味可口的食物。

從海州頂級家政公司聘請的服務團隊也全員就位，負責整個派對的布置和服務工作。

下午，參加派對的客人們陸續(xù)到來。

最先到的是陳勤和葉海靜。

葉海靜第一次來老洋房，嘖嘖的轉(zhuǎn)了一圈后道：“李睿，你真會享受啊。這房子也太棒了，簡直就是我夢想中的房子。”

李睿笑道：“嫂子要是喜歡，我送你一棟?！?

葉海靜笑瞇瞇的道：“太招搖了，還是等我和你勤哥退休之后再住吧。”

李睿知道，以葉海靜的家世，不是住不起老洋房，而是不想住，她要是真想住老洋房有的是人排隊給她送，哪兒輪得到李睿啊。

接下來到的是馮新橋和魏小嫻夫婦。

李睿親自到門口迎接二人，攙扶著魏小嫻進門。

馮新橋道：“你姐自從生病之后，別說參加聚會了，別人家里都很少去做客。這回她說弟弟難得邀請一次，必須得來。李睿，你的面子現(xiàn)在比我都大！”

李睿嘿嘿笑道：“姐最心疼我！”

馮新橋到了之后，和陳勤言談甚歡，葉海靜則拉著魏小嫻的手噓寒問暖。

聊了幾句，魏小嫻忽然道：“李睿，我和海靜一致認為，你家里缺少些什么?！?

“缺什么？”李睿忙問，“我這就派人去買！”

“這可不是能買來的！”葉海靜道。

李睿訝道：“有什么是買不來的？”

葉海靜和魏小嫻異口同聲的道：“女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