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小白有些想不明白,爪子習慣性扒拉了一下地面的泥土。
“什么事情?”阿昭問它。
小白:“這個秘境的主人在萬年前就沒了,那頭大青牛只有化神期的修為,按道理來說,它是活不了這么久的?!?/p>
化神期的壽命,可活不到一萬歲。
小白篤定地說道:“他的身上或者是這個秘境肯定有秘密?!?/p>
另一邊,桑一舟一路用定位傳送符箓傳送跑路,身后那頭黑雕對她窮追不舍的。
桑一舟看了看傳音石,沒有得到小姑娘的回復,她內心十分焦灼,怎么回事?小前輩怎么不回消息,難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唳!”
緊追著桑一舟的黑雕妖獸一路都追不上她,憤怒的它更加怒了。
這個可惡的小偷。
它在高空展開自己那雙巨大的翅膀。
桑一舟的背脊發(fā)涼,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她的直覺告訴她身后很危險,她也不敢回頭看,不斷使用著手中的定點傳送符箓。
唰唰唰!
她的身影消失再出現在遠處,再消失再出現。
“釘釘釘!”
漫天的黑色羽毛如暴雨般落下,所過之處,樹木花草都遭到了摧殘,之后便是釘死在粗壯的樹干與地面。
桑一舟聽到身后不斷響起的破空聲,想起了之前看到了那漫天的羽毛暴雨,跑得更快了。
突然,桑一舟跑著跑著,看到了自己的面前有一道身影,那人一身灰色衣袍,皮膚有些黑,模樣看起來憨厚老實,她一驚,連忙沖那人喊道:“快跑,有危險?!?/p>
那灰衣青年聽到她的話有些意外,桑一舟已經傳送到他的身邊了,她沒有想太多,在進入秘境前被師父囑咐在多照顧同門師弟師妹的她盡職盡責地抓起了灰衣青年的胳膊。
在抓住青年的胳膊后,桑一舟立馬使用了一張定點傳送符。
在傳送的過程中,桑一舟有些慶幸,定點傳送符能一下子傳送好幾個人。
灰衣青年沒有想到這小姑娘會拖著自己走,他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我……”
桑一舟想也不想打斷他的話:“閉嘴,現在在逃命,不要說話。”
灰衣青年:“可是我……”
“別吵!”桑一舟再度打斷他的話。
灰衣青年:……
桑一舟見他安靜了下來,便一邊帶著那個灰衣青年傳送與身后的黑雕妖獸拉開距離,一邊用神識在自己的儲物袋里搜索,找到了長距離傳送符箓。
她直接把那張長距離的傳送符箓塞到灰衣青年的手上:“用這張傳送符跑,跑遠點,這是元嬰巔峰期的妖獸,很危險……”
桑一舟的話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突然想起,自己看不清自己帶著跑的灰衣青年的修為。
這不合理,修為高的修真者能看出一眼看出修為低的修真者的修為。
比如她現在金丹期,能一眼看清與自己相同修為或者金丹以下的修真者的情況。
往上的話,她能隱約感受到元嬰期、化神期修士的修為,可這個灰衣青年,自己完全看不清?
難不成這人是師父派進來幫忙的?
就在桑一舟思緒繁多時,她腰間掛著的傳音石亮了起來,小姑娘帶著幾分軟糯的聲音響起:
“小桑,小桑,小桑,你聽見嗎?”
桑一舟連忙回應:“聽見了,小前輩,你那邊怎么樣?我現在把黑雕引過來了?!?/p>
阿昭:“我這邊還好,有人朝你那邊過去了,他說幫我們解決那只黑雕?!?/p>
桑一舟:“誰?”
“大青牛,”小姑娘告訴她,“他化成人形了,穿著灰色的衣服,長得……很和善老實?!?/p>
桑一舟:???
她猛然轉頭看向被自己一路拖著跑的灰衣青年。
灰衣青年有些無奈:“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我去收拾一下它。”
灰衣青年指了指天空上的那頭黑雕。
聞言,桑一舟利落松開手,“那就拜托你了?!?/p>
說完,她毫不猶豫用定點傳送符傳送了。
一個元嬰期巔峰,一個化神期,這兩只妖獸打起架來,是要命的,她得趕緊跑。
灰衣青年見她遠去,隨手將手中的傳送符扔到一邊,轉身看向高空中的黑雕。
那剎間,高空中的黑雕似乎察覺到什么似的,身形一滯,隨即猛拍打著翅膀飛高,與灰衣青年拉開距離。
它的眼睛死死盯著下方的灰衣青年。
灰衣青年望著它,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不能欺負客人?!?/p>
黑雕妖獸:???
什么東西。
“轟隆!”
桑一舟用完最后一道定點傳送符箓,還沒有等她站穩(wěn),身后傳來了轟鳴聲,強大的氣勁以后方某個點為中心,迅速擴散到四周。
桑一舟差點被那強大的氣勁沖倒在地,如果不是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她已經跌在地上了。
“轟??!”
大地在震動。
阿昭帶著小白輕躍到高處,眺望著遠處的戰(zhàn)場。
黑雕占據著高空,嘴里時不時發(fā)出一聲尖銳的爆鳴。
即使阿昭和小白離得遠,但每次聽到它那尖銳的爆鳴怕都感覺到那聲音要鉆進自己耳朵最深處似的。
阿昭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那令人煩躁的聲音甩出耳朵。
小白對小姑娘說道:“別看熱鬧了,趕緊跑遠點?!?/p>
元嬰巔峰和化神期之間的打架可不是一般的打架,一個不好,說不定這個秘境都會坍塌。
阿昭聽到它的話,摸了摸它的腦袋:“我們等等小桑?!?/p>
“小前輩!”阿昭的話音剛落,樹下傳來了桑一舟的聲音,阿昭低頭,見到桑一舟正在樹下朝自己揮手。
阿昭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到桑一舟面前:“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桑一舟搖了搖頭:“沒事,小前輩,咱們快走吧?!?/p>
阿昭點頭:“嗯?!?/p>
兩人迅速離開,遠離了這一片即將被波及的地方。
“唳!”
黑雕妖獸拍打著翅膀,嘴里發(fā)出憤怒的低鳴,它認識這頭實力強大,但腦子不太好使的大青年,但它們除了第一次見面那次打架之外,就一直相安無事,誰也沒有招惹誰。
現在這頭大青牛卻護著偷了它朱果的賊人,那群賊人肯定是它指使的。
黑雕妖獸想到這里,越發(fā)氣憤,如果大青牛說想要朱果,待朱果成熟時,自己能分它幾個,結果,現在果子還沒有成熟,它就指使著賊人過來把沒成熟的果子偷光了。
可氣,可恨。
黑雕妖獸的攻擊越發(fā)猛烈,一道道無形的風刃飛出,劃過灰衣青年,后者雖有閃躲,但風刃極多,一番躲閃下來,他的衣服變得破爛。
黑雕妖獸趁著灰衣青年閃躲風刃時,稍收翅膀,一個俯沖,徑直沖向了青年,它那雙翅膀刮起狂風,揚起漫漫黃沙。
在灰衣青年不備間,黑雕妖獸那雙鋒利的爪子抓住了他的肩膀,抓牢,沖天而起。
跑得遠遠,認為跑得足夠遠的阿昭和桑一舟來到了一棵高樹的樹頂,看到了灰衣青年被黑雕抓住,朝高空飛去。
阿昭不禁發(fā)出一聲驚呼,“它想做什么?”
“鷹類雕類的妖獸有一個習慣,在抓到獵物后,迅速飛到高空,再將獵物從高空中扔下,讓其摔死,摔得骨肉破碎,方便它們進食,”桑一舟的表情有些凝重地解釋。
高空中的黑雕與灰衣青年已經化為了一個小黑點了。
“嗖!”
很快,有東西從高空中落下。
阿昭和桑一舟都緊張地看過去,發(fā)現從高空中掉落的不止是灰衣青年,還有那只黑雕妖獸。
黑雕妖獸死死拍打著翅膀,似乎極力想飛起來,但是抓住它爪子的灰衣青衣比一座大山還要沉,無論它怎么拍打著翅膀都是直線往下掉落。
砰!
一人一獸重重砸在了地面,地面以他倆為中心,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
“唳!”黑雕妖獸嘴里發(fā)出一聲悲鳴。
“哞!”
灰衣青年仰天長嘯了一聲,青光爆起。
灰衣青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比山還要高的大青牛,大青牛一腳踏出去。
“轟??!”
僅是走出一步,整個地面都在震動。
巨大的腳印把受傷的黑雕妖獸踩在腳下。
“唳?。?!”
黑雕妖獸的脖子伸長,拼盡全力發(fā)出尖銳的爆鳴。
那爆鳴聲讓大青牛的身形一滯,黑雕妖獸爆發(fā)出巨大的力量撐起自己的身體,從大青牛的腳下逃離。
它那一身烏黑發(fā)亮的羽毛已經沒有多少,因此,飛得跌跌撞撞的。
大青牛退后兩步,穩(wěn)住了身形,尾巴甩了甩,低頭,四肢用力,朝黑雕妖獸沖撞過去。
“砰?。?!”
黑雕妖獸被撞飛了出來,在半空中呈一個拋物線,又重重砸在地上。
大青牛一步一步靠近它,黑雕妖獸掙扎了幾下,試圖爬起來,但是斷裂的骨頭讓它無法站起來了。
它看著靠近的大青牛,仿佛接受了自己即將死亡的事情,沒有再掙扎,安靜地躺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大青牛。
然而,就在大青??拷乃查g,它張開嘴巴,吐出了一枚比燈籠還要大的朱紅色妖丹。
桑一舟看到那枚碩大的妖丹臉色微變:“不好,它要自爆。”
“砰!”
那枚妖丹爆開,一朵蘑菇云騰空而起。
阿昭的腦袋空白一片,整個人倒飛了出去。